眼看着书记的一口气缓和了一些，王成赶紧说，“书记，其实也不能这么去批评他。每个人都会有成熟和不成熟的一面，我不是在说“鸡汤”，而只是从事实的角度去阐述我的看法。的确，我对大牛秘书意见很大，包括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让我都有点看不上他！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一个人在这边也很容易受别人的蛊惑，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肯定是经常跟他在一起玩的一些干部在他耳边造我的谣、说我的坏话，一定的！”
“要不然大牛刚刚怎么觉得是我叫人去干啥的呢？这些干部因为之前改革的事情本身对我就有怨气，他们在背后说坏话这是正常的，我丝毫不意外。”
“那你的意思呢？你的意思继续让他留在这里了？”
王成马上说，“那还是看您。当然，如果把他调走？那肯定也得帮他安排好，他就这么孑然一身的回去？那他以后也不要在体制内混了！绝对是混不下去的。大家都不是傻子，大家都有着自己的见解，如果说他就这么回去？不出意外肯定。有很多人能猜到他这边犯了错误，一打听就打听到了，那他要怎么活呢？毕竟他也跟了您这么久，所以我觉得哪怕就是要把他调走？也应该给他充分的安排好。”
书记问，“大牛，看到没有，这就是王主任，你这么质疑他，这么伤害他之后，他仍然为你说话。看到没有，这才是人品，而不是争宠，争宠有什么用？要有人品，要有道德，要有道德感。”
这话一说，对方沉默了。
然后书记说，“这样吧，我想想看怎么安置他？他即使不调走，也不能在我身边工作了，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我也不喜欢这种干部在身边。”
王成叹了口气，然后回办公室了。
大牛则一直站在那里，王成拍了拍大牛的肩膀，讲，“好好和书记说，或许事情有转机。不要去闹，不要去耍性子。”
王成想：或许他是真的在书记身边待久了，把自己真当成了书记的儿子，这就是不理智了。
和书记在一块，要懂得啥事有一个度。
领导夸一句，“哎呀，你真好，真优秀，特别像我小孩。”
这个时候可不能昏了头，不能说，“我就是书记小孩了。”
要懂得客套，书记只是客套话，即使说“像小孩”，但永远都不是小孩。
不能把握这个度？给点阳光就灿烂？确实容易出大事。
王成从办公室走出来，小郗马上过来了，“叔叔怎么样？”
王成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讲，“书记一直说要把他调回去。但我的想法是，如果他调回去之后？他该怎么活呢？他活不了的。体制内没有秘密，他以后在部委也不要想待了，没有人会喜欢他的！所以我就觉得要不先让他换个岗？”
“书记的意思也应该是如此，如果我今天拼命地说——“应该把大牛赶回去”，那反而错，书记是把这个难题推给了我，你以为书记为啥征求我的意见和看法？他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罢了，如果我今天但凡说了那些话？那他对我的看法也会不一样，这就是与领导相处的这些诀窍技巧，以后你就会懂，现在你或许不懂。”
小郗说，“其实我也懂，不然书记不可能叫您过去。大概率他自己就决定了，他叫您过去，无非是想看看您到底会不会顺着他讲这种话？给他一个台阶，我是明白的，我十分明白。所以似乎在体制内，如果单从我们省的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的话？或许没有所谓的绝对…”
王成马上讲，“这你说对了，说的非常对。”
王成讲，“很多人说我是靠我姐夫到这么高的位置，这的确没错，我从来也不否认。但是能够到这个位置的？没有谁是傻子，如果我像个二B样的？那肯定我姐夫也不会服我！同样的，这种事情如果都看不懂？那就不要去讲想在体制内怎么怎么样？那是做梦。当然，一般来说，这种能力可以得到锻炼的。看个人悟性吧！我觉得你悟性就很高。你能够看懂今天这个意思，不仅如此，像今天这种情况，除了表扬，只能表扬。因为骂大牛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在骂书记。所以要清醒的知道，不能因为你觉得这个领导干部不好，然后你就掏心掏肺，什么话都敢说，一定要留一点，不留一点？那是不对的。又不像我们俩的关系，我们俩的关系，你可以跟我说任何话，我都不会生气。”
“但如果像我跟书记，虽然说他很喜欢我，很欣赏我，但那只是他说的，即使我也感觉到了一点点，那就可以说一切？我真不敢说。所以你要记住，千万不能给点阳光就灿烂，要踏实，要本本分分的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什么。”
王成又说了一会大道理之后，就回办公室了。
他明白，大概率书记应该会让大牛秘书换一个岗位。
他不换岗位是不行，因为他那边现在这个状态的确是有很大的问题，肯定不敢把他放在身边了。
再放在身边？那不明摆着给他“背书”吗？
但是如果让他回去？那书记以后肯定也会被别人非议。
书记以后如果哪天调回帝都？那以后没有人敢做他的秘书了。
所以他必须需要一个人来给他台阶下，好在王成足够聪明。
要是碰到一个不聪明的？也来附和一句“对，就应该把他送回去”，那完蛋了。那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他到时候他如果不把大牛送回去？那就他的问题了，如果送？他又有这些顾虑。
所以王成还是很聪明的。
甚至乎王成能够读懂他的心思，又能够在恰当的时候给他“帮助”。
这种干部肯定得重用。
这事之后，大牛秘书的确沉寂，并且低调了很多，比上次还低调。
首先必须说明的是，他肯定不敢回帝都，他这种状态回帝都？就如之前所说，那不要混了，大家肯定会去问到底发生什么？所以他只想留在省里。
哪怕就是他现在不在书记身边工作，但至少是个正处级，也会有很多人请他吃饭，请他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