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邵喜主动要跟沈双一同去取药,本就可疑,平日里与沈双话都不多说。
可在那种情况之下,又有谁能够理性思考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呢,本就有人继续药材续命,邵喜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慕鸿彦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沈双的委屈:
“确实,家中长辈确实不想让你们家知道这些事,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作何打算,但确实有些寸步难行。”
两人的聊天,倒是忽略了身旁的丁玲,她听着两人的对话,情不自禁地询问道:
“嗯……那个,邵喜是谁?”
她在这沈家只听过沈喜,也不知道什么邵家人之类的,听两人的对话她被绕地云里雾里的。
看到她这副模样,两人便是心有灵犀地闭口不谈。
“没什么,我要休息了,你们先出去吧。”
说完,沈双便是躺了下来,将杯被子直接盖在了自己的头上,或许是因为劳累过度的关系,他本来想装装样子的,可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丁玲还想追问他什么的时候,被子里早已传来轻轻的呼噜声。
慕鸿彦笑着摇了摇头,沈双倒是轻松,自己还得跟着家人一起清理这残破的白石镇呢。
“我先走了,你好好看着他,这次我真的不会打扰你们两个了。”
他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回头调侃着丁玲。
看着慕鸿彦朝自己眨了眨眼,以及他刚刚说的这番话,丁玲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慕鸿彦走出门口,正好撞到了刚刚回到家的慕天祠,他身后的慕鸿盛满脸的灰土,一看就是帮着白石镇的居民一同搬运那些碎砖瓦砾才搞成这样的,看到慕鸿彦从沈双的房间里出来后,慕天祠便是直接询问他:
“鸿彦,沈双他怎么样了?”
慕鸿彦下意识地看了看邵喜所在的位置,对方正在跟沈中吵架,没空听这边的情况。
他对着慕天祠点了点头,开口道:
“没什么大碍,扶着他的话,已经可以行走了。”
慕天祠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朝慕鸿盛使了个眼色,随即,后者便将手上的铲子和稿子丢给了慕鸿彦。
他慌不择路地接过了这些工具,眼神中刚浮现起了些许质疑,便听到了慕天祠的声音:
“现在我们家人都在外面帮着白石镇居民清理废墟,你也快去帮忙吧。”
听罢,慕鸿彦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也要干这些,早知道就躲在南房不出来了,不过既然被抓到了,也就别想着跑了,在他与慕天祠擦肩而过的时候,便是悄声对他说道:
“沈喜,邵家人。”
声音小到只有慕天祠能听到,说完便是将铲子往肩膀上一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沈家大门。
慕天祠微微一愣,随后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道:
“这小子,长大了不少啊。”
随后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邵喜,轻哼一声之后便是朝着主厅走了去。
主厅内,沈奶奶正在跟慕家扬谈论白石镇的事。
“这几日虽然温度回升了,但大家没有房屋居住,白日操劳之后,夜里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我们沈家。”
沈奶奶的身后,沈风铃一言不发地站在身后,仙婆并非需要经过什么特殊的训练,只要每日抽出一个时辰,跟在上一任仙婆的身边,有朝一日自然而然就会悟到这其中的道理。
看到慕家的人之后,她连忙将眼神放到了来人身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但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之后,明显没有找到,沈风铃的眼神有些沮丧。
慕天祠几步走了过来,往偏座上一座,便是接上了他们的对话:
“我们慕家可以提供很多帐篷,既然温度已经不再寒冷,可以让白石镇的居民住在帐篷内,房屋修建用不了二十日,到时候再住进去就好,此法如何?”
众人沉默了片刻,慕家扬发话了:
“这应该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镇子本就不大,再加上水妖这次袭击也使得不少人丧命,慕鸿彦拿着家伙什,一出门便开始了操劳。
人们以沈家为中心,朝着四周清理残垣断壁,以及不幸逝世者的尸体。
“少爷,你不觉得奇怪吗?”
慕鸿彦正在原地挥汗如雨,慕五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手上的铲子插进土中并没有被拔出来,慕鸿彦一抬头,下意识地接住慕五扔来的水壶,狠狠地喝了几口之后,满足地擦了擦嘴才询问道:
“怎么了,哪里奇怪?”
只见慕五从房屋的缝隙里揪出了一只水妖的尸体,上面已经布满了蝇虫,被他这么一动顿时乱作一团,夹杂着一股恶臭爆发开来。
慕鸿彦连忙举起袖子扇了好久,直到这些虫子全飞的无影无踪,他才看着慕五,满脸怒意低喝道:
“不是,你在干什么?”
慕五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连忙将尸体扔到地上,用软下来的语气询问道:
“不是……少爷,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水妖可以爬上陆地?”
在捞尸人的认知中,水妖是不能上岸的,它们若是离开了黄河的水域,根本不用捞尸人出手,自己就会当场毙命,可眼前的情况却与他们熟知的水妖习性大有不同。
慕鸿彦眉头微皱,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确实,如果是野生的水妖根本不可能上岸的,但这是邵家培育出来的水妖,”
邵家培育出来的水妖居然克服了它们最致命的缺点,而且即便是上岸之后,不仅存活下来,还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正如家中老祖所言,邵家这个隐患,必须要及早铲除才是。
“先继续干活,父亲的意思,干不完不能回家。”
“啊?这白石镇可没我爱吃的烧饼啊!”
慕五哭丧着脸,一边叹气一边拿起了手中的锄头,朝着眼前的烂墙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来到了第二天,沈双再次喝干净那奇苦无比的药汤之后,连忙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