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率先爬上通风口，身体钻进缺口，金属格栅的边缘刮过他的衣服，发出刺啦一声。
他在里面停了几秒，确认没动静，才对下面的苏白招手。
苏白紧随其后，钻进通风管。
通风管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里面的人用来清洁的。
苏白用手电筒照着前方，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灰尘颗粒。
他能听到自己和陆明的呼吸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机器嗡鸣。
往前爬了大约二十米，通风管出现一个分支，苏白示意陆明停下，他探头看向左边的分支口。
用手电筒照进去，能看到下方是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摆着十几个透明的玻璃罐。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几个摄像头在缓慢转动。
“应该是储存催化剂的地方。”
苏白小声说。
“继续往前，实验体应该在主车间。”
又爬了十几米，前方传来微弱的哭声，是女人的声音。
苏白的心一紧，加快了速度，爬到一个通风口下方，这里的格栅没有被钉死，能看到下面的场景。
主车间里，十五个人被分别关在铁笼子里，笼子很小，只能勉强坐下。
有人蜷缩在角落哭，有人靠在笼子上发呆，眼神空洞。
车间中央有一张金属桌子，上面放着几个针管和一个银色的箱子，箱子上贴着“催化剂-03”的标签。
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检查笼子，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应该是在记录实验体的状态。
其中一个人走到一个小女孩的笼子前，用平板拍了张照，嘴里嘟囔着。
“这丫头体质不错，明天重点观察。”
小女孩吓得往笼子后面缩，哭声更响了。
苏白的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这些人根本不把普通人当人。
只是把他们当成样品，当成实验的工具。
他压下心里的怒火，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一旦暴露，这十五个人都会有危险。
“看到了吗？十五个，都在笼子里。”
陆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两个白大褂，还有外面的守卫，最少八个人。”
苏白点头，用手电筒照向车间的出口，那里有两个穿黑色夹克的守卫，手里拿着电击棍。
“出口被守住了，硬闯不行。”
“我们得找到控制笼子的开关，还有催化剂的储存点，明天早上趁他们注射前动手。”
他继续往前爬，想找到值班室的位置，那里应该有控制笼子的总开关。
爬过一个拐角，通风管下方的格栅正好对着一个小房间。
里面有一张桌子，一个穿黑色夹克的人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各个区域的监控画面。
其中一个画面正是主车间的铁笼子，旁边还有一个控制面板，上面有十几个按钮，应该就是控制笼子的开关。
“找到了！值班室就在下面。”
苏白压低声音。
“里面一个人，正在看监控。”
陆明探头看了一眼。
“要不要现在动手？我下去把他打晕，拿到控制权。”
“不行。”
苏白摇头。
“他一消失，外面的守卫肯定会发现，我们得等明天早上他们准备注射的时候，趁乱动手。”
“现在先摸清催化剂的储存点，还有他们的备用电源在哪，万一明天切断电力，能让笼子打开。”
两人继续往前爬，通风管越来越窄，最后通到一个小房间上方。
这里的格栅是活动的，苏白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到里面堆满了银色的箱子，上面都贴着催化剂的标签。
旁边还有一个大型的发电机，应该是备用电源。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一个摄像头在运转。
“催化剂都在这儿，最少有二十箱。备用电源也找到了。”
苏白心里有了初步的方案。
“明天早上七点，赵斌会远程干扰他们的监控和红外。”
“我们从通风管下去，先控制值班室，打开笼子，然后陆明你带实验体从后门走，我去销毁催化剂，顺便缠住守卫。”
陆明点头。
“没问题。但外面的守卫怎么办？他们有六个人，还有可能有隐藏的人手。”
“赵斌会安排外围的支援，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到，帮我们拦住外面的守卫。”
苏白说。
“现在我们得撤出去，别被他们发现。”
两人按原路返回，爬通风管的时候，苏白特意放慢了速度，再次确认每个区域的摄像头位置和守卫的分布。
等他们从仓库的墙缺口钻出来，正好看到东侧的守卫巡逻过来，两人立刻躲进杂草丛里。
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走过，才慢慢起身，往停车的地方走。
回到车上，苏白掏出手机，给赵斌发了条消息。
“已摸清布局，明天七点干扰监控和红外，七点半外围支援到后门。”
赵斌很快回复。
“收到，干扰设备已准备好，另外查到，教授明天早上会亲自来厂房，可能要现场监督注射。”
苏白看到教授两个字，眼神一冷。
之前在写字楼抓到他的时候，这混蛋还嘴硬，说就算毁了这里还有其他实验点。
这次正好，让他彻底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教授明天会来。”
苏白对陆明说。
“我们的计划不变，只是多了个目标。”
陆明握紧了拳头。
“正好，上次在钟楼让他跑了，这次不能再放他走。”
黑色轿车驶离废弃工厂区，车灯再次划破夜色。
苏白靠在副驾，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心里想着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
那个哭泣的小女孩，那个靠在笼子上发呆的老人，还有那些蜷缩在角落的普通人。
他们本来有自己的生活，却被强行抓来做实验，明天早上，他一定要把他们都救出来。
车窗外的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
苏白闭上眼，在心里过了一遍明天的计划，确保每个环节都没有遗漏。
他知道，明天的行动会很危险。
但为了那十五个普通人，为了不让更多人成为样品，再危险也值得。
陆明知道，跟着苏白明天一定能成功。
他们不仅要救走实验体，还要毁了这里的催化剂，让教授的人再也不能用普通人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