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蘩其实想说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但既然季然已经提到了,那么她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于是她问道:
“我父亲怎么了?你有什么消息吗?”
接着,她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季然。
陆蘩曾经和季然提起过她家的情况,目的是想让季然帮忙说服季老夫人说出秋娘的身世。
而当时季然也在场,所以才引发了后来调查黑虎山十几年前案件的一系列事件。
陆蘩当初选择相信季然不会把她的事告诉永安侯府,如今她仍然坚信季然不会背叛她。说完她回来后了解到的关于陆二郎的消息,陆蘩又问道:
“季公子,你还有其他消息吗?”
季然回答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消息。
你之前的分析真的很正确,过两天就是永安侯府选定的吉日,届时他们将会开祠堂认亲。”
陆蘩道:
“这事与我不怎么相关,不过我想请你帮我注意一下永安侯府的动向,一旦他们想要对我家动手,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季然道:
“嗯,我会的。”
紧接着季然想起什么来,他道: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要问我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说着,季然也反应过来了,永安侯府的事情陆蘩自己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这压根就不需要让他去季老夫人那里打听。
那么陆蘩想要询问他的肯定不是陆二郎的事情。
季然问:
“你想要询问我去我祖母那里打听什么事?”
陆蘩道:
“我怀疑你祖母今儿招待了一个特殊的人,这个人甚是神秘,都不曾从你家大门进入。”
“你说笑呢,我祖母招待的人不从大门进,难不成飞进去。”
最后一个去字,季然还没有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他家还有后门。
从府中后门出去就是一条无人的小巷,如果从小巷离开就是闹街。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只要一进入闹街,再加上乔装打扮,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一种猜测罢了。
季然去找季老夫人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今天季老夫人居然招待了特殊的客人。
他疑惑地询问陆蘩道:
“你去见我祖母,你怎么知道她招待了旁人呢?”
陆蘩解释道:
“我去见你祖母时,是在她的卧室,自然不可能发现。
不过,我发现你祖母其实是在装病,所以并没有揭穿她。
另外,我还派红枣去了你家的后门一趟。红枣回来告诉我,你家守后门的人嘴很严,什么都不肯透露。
不过没关系,这不影响我们从小巷里发现马车行驶留下的痕迹。
然后,红枣又用同样的方法套出了一个消息,说你家祖母亲自送一个头发花白、遮着面容的老夫人从后门离开了。”
季然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家丫鬟可真是个善于打探消息的人,这次多亏了我家的门房认识你家丫鬟,不然她恐怕就要被关进大牢了。”
陆蘩听到这句话后,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她还是选择将其理解为季然对红枣的夸奖。
于是她回应道:
“你真的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吗?”
陆蘩紧紧盯着季然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
然而,季然表现得十分坦然,脸上毫无异样。
季然坚定地回答道:
“你怎么能如此不信任我呢?
如果我有任何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又何必有这么多疑虑呢?”
陆蘩看着季然真诚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说道:
“好吧,那我相信你。”
季然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瞧瞧你说的话,多么敷衍啊,陆姑娘。
这件事我会回去继续打听,我一定要弄清楚我祖母到底见了谁。”
陆蘩继续说道:
“你家祖母治家有方,你想要打听的话赵家也是一个突破口。
这老夫人曾去过赵丞相府。
她与我母亲十分相似。”
这下子季然终于明白陆蘩想要问什么消息,怪不得祖母不愿意告诉他,也不愿意告诉陆蘩。
而且极有可能连这个老夫人她都没有说过。
这般想着,季然不禁疑惑祖母为何要隐瞒这个秘密?
但他知道这个秘密肯定是事关重大,甚至可能会要人命。
季然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对陆蘩道:
“此事咱们还是放在暗中调查吧!”
陆蘩轻轻地点头表示同意,脸上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明天我就要去国子监上学,无法亲自参与调查,所以只能拜托你帮忙寻找知情人和有能力的人来协助我们。”
陆蘩的语气坚定而诚恳,眼神中透露出对季然的信任和期待。
季然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说道:
“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的。而且,以我的家庭背景和权势,调查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太困难。
别人想要对我动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季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和坚定,让人不禁相信他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陆蘩感激地看着季然,眼中满是真诚。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季然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
季然见状,连忙站起来,侧身避开了陆蘩的行礼。他笑着说:
“不必如此客气,你曾经救过我的命,也为我祖母看过病,调理好了她的身体。我祖母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你对我家有恩,现在你遇到了麻烦,我自然要回报一二。”
陆蘩微微一笑,说道:
“我明白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情谊更加深厚。
两人喝了一会茶,然后便默契地选择分开,一个先离开,另一个稍后再走。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注意。
陆蘩带着红枣回家,开始收拾行李,为明天去国子监读书做好准备。
她认真地整理着书本、文具等物品,心情有些紧张又期待。
与此同时,秋娘则在忙碌地处理家中的事务。
她仔细考虑着如何安置那些跟随他们来到京城的护卫及其家眷们。
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在府宅后门的对面找一处合适的院子作为他们的住所。
这样一来,府中就成为他们工作的地方,而那里则是他们生活的居所。
秋娘还特意安排了一名厨娘负责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确保他们能够吃得饱、吃得好。
此外,她还慷慨地每月给予他们一定的伙食费补贴,让他们可以自己开火做饭,节省开支并积攒一些钱财。
对于单身的护卫来说,可以用这笔钱娶妻生子;
而有家庭的护卫,则可以供孩子们上学读书。
秋娘将这些细致入微的安排都告诉了陆蘩,并得到了她的认可与支持。
这些举措不仅体现了对护卫及其家眷们的关心和照顾,更展现了陆蘩一家的善良和仁义之心。
通过这些安排,陆蘩希望能够建立起一种和谐、稳定的关系,让大家共同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
陆蘩真心实意地对秋娘说:
“娘,我真想知道您过去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您对内宅的管理真是得心应手,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长期居住在内宅的夫人和小姐们。”
秋娘微笑着回答:
“其实,娘有时也很想知道自己过去的模样,但这件事急不得,我们还是顺应自然吧!”
陆蘩点头表示认同,目前确实只能如此。
秋娘注意到气氛有些沉重,便主动转移话题,关心起陆蘩来:
“明天你就要去国子监了,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陆蘩轻松地回应:
“放心吧,娘,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只等明天出发啦。”
秋娘仍不放心,继续叮嘱:
“你要记住,你去国子监可不比在家,一定要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行李,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物品。”
陆蘩自信满满地说:
“娘,这行李都是红枣帮我收拾的,您应该了解红枣的能力,她办事一向稳妥,绝不会有任何疏漏的。”
见时间不早了,陆蘩今儿再次去厨房亲自给家人做一顿晚饭。
家里人吃得很开心,很幸福。
江小风道:
“这要是三哥在就好了。”
“是啊,三哥都不知道让二姐带一封信回来给咱们。”江笑笑埋怨道。
秋娘听到两人的话,也是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和感慨,说道:
“你们三哥也不容易啊,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奔波,都没怎么回家。
他一个人在外打拼,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
但是他一直很坚强,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我知道他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所以,咱们也要理解他,不要给他太大压力。”
秋娘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江笑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说道:
“笑笑,你怎么不说你二姐忘记提醒你三哥写信了?
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应该多替她说说话呀。”
江笑笑撅起小嘴,露出一副不满的神情,反驳道:
“这事有心就能做,何必需要二姐提醒,反正不是二姐的不是。”
江小风也站在江笑笑这边,帮腔道:
“是啊,三姐说的对,这事不能怪二姐。”
秋娘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心想这两个孩子真是太偏袒陆蘩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但同时,她也感到欣慰,因为孩子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让人感动。
江小风和江笑笑两人非常理直气壮道:
“不会的,三哥是看着我们长大,才不会不亲近我们。”
她们两人都得到江阳鞍偏爱的妹妹,她们十分相信江阳鞍不会因此不疼爱她们。
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兄妹情。即使有些小矛盾,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她们知道江阳鞍是个大度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或疏远她们。
陆蘩看着两人的样子,就知道她们是有底气的,她笑着解释道:
“这会子阳鞍应该是回军营的途中,等过一阵子肯定会有他和大姐的信。”
秋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
“这样啊,那我等等,要不然我就想着明儿给两人去封信呢,寄点钱呢。”
陆蘩微微一笑,宽慰道:
“娘,我有给阳鞍一笔钱,让他与大姐平分,你不必再寄送钱,到时候可以给他们准备点御寒的衣服寄送过去。”
秋娘闻言,眼睛一亮,赞同地说: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安排,对了,我听说绵绵开了私塾,招收贫寒之家的孩子,也收孤儿,我想着要不要也给这些孩子准备一些御寒衣服。”
陆蘩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
“娘这事你看着安排,不过你要是准备好就同我说一声,我有其他安全渠道送达边关,不需要镖局。”
秋娘应好便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心中疑惑陆蘩具备什么势力,但是陆蘩不说的,她就不问。
一家人闲话家常一番就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陆蘩就已经起床,准备和秋娘一起做早饭。
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江小风和江笑笑两人知道今晚回家就见不到陆蘩了,因为陆蘩要去国子监上学,一个月才能回来。
他们都很舍不得陆蘩,但也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
“二姐,我们会想你的!”江小风红着眼眶说道。
“是啊,二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哦!”江笑笑也跟着附和道。
陆蘩看着两个弟弟妹妹,心里也是一阵不舍。
但她还是笑着安慰道: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习哦!”
说完,她轻轻地摸了摸江小风和江笑笑的头。
早饭过后,江小风和江笑笑两人一直缠着陆蘩,想要拖延去私塾的时间,多和她待一会儿。
陆蘩无奈地笑了笑,陪着他们玩闹了一会儿。
直到时间真的不能再拖延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家,坐上马车前往私塾。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陆蘩的眼中充满了不舍和牵挂。
即便如此,陆蘩没有让她们留下一日陪她,送她去国子监上学。
陆蘩是在江小风和江笑笑两人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后与秋娘道别的,随后便前往国子监。国子监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但陆蘩仍然感觉到下半年的国子监有些不同。
她上课的地点发生了改变,而且同学们也有所变动。
现在只有三位师兄和她一起上课,总共四个人。
至于夫子们,她见到最多的就是孙大儒。
孙大儒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他的学识足以解答他们遇到的许多问题,所以根本不需要其他夫子来教导他们。
陆蘩每天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生活异常忙碌。
这种状态让她感到充实而满足,同时也使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陆蘩休沐的时间就到了。
原本,陆蘩还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回家与家人团聚,但现实却给了她一个意外。
当她准备离开书院时,却被孙大儒告知要和她的三位师兄一起收拾行李,简装骑马跟随他出门。
对于这次出行的目的地,孙大儒并未透露半句,只是允许他们写信拜托他人转交给各自的家人,通知他们这个假期无法归家。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陆蘩还是顺从地照做了。
陆蘩和她的三位师兄纷纷猜测着孙大儒究竟会带他们去往何方。
他们试图从孙大儒的言行举止中寻找线索,但无奈年纪尚小,难以理解老师的深意。
最终,他们只能听从孙大儒的安排。
写好信后,陆蘩便将其托付给他人带回家中交给秋娘,然后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前往孙大儒居住的院子。
此时,三位师兄早已等候在那里。
见到陆蘩到来,孙大儒吩咐他们带上行李,一同前往马场挑选马匹,然后骑马出城。
这次出行就他们五人,孙大儒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安排,只有他身边伺候的两个随从,同时也少了南姑娘。
陆蘩心底暗自琢磨着他们到底去哪里,面上一直骑马跟随在孙大儒的马匹之后,等待目的地的到来。
一路上,陆蘩观察到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道路两旁的树木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枯黄的草地和矮小的灌木丛。
她看着前方孙大儒坚定的背影,心中却越发好奇起来,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晚霞。
在经过一段漫长的行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这座山并不高,但山势陡峭,山上布满了茂密的树林,看上去有些阴森。
孙大儒勒住马缰,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说道:
“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咱们都下马吧!”
说完,他下马朝着牵着马往山林走去。
陆蘩等人见状,也纷纷下马跟上。
走进山林,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山林里十分幽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这份宁静。
陆蘩等人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踩到什么危险的东西。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山谷前,只见谷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孙大儒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对众人说:
“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说着,他带头走进山谷。
陆蘩等人紧跟其后,心中愈发疑惑不解。
这个山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孙大儒会带他们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