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蘩来到护国公府时,因有护国公老夫人的特别交代,故受到了全府上上下下的热烈欢迎和款待。
陆蘩被护国公府的人热情地带进了花厅,并很快就见到了护国公老夫人徐氏。
徐氏亲切地吩咐丫鬟们端上了精致的茶点后,关切地询问着陆蘩是否已经用过早餐。
陆蘩面带微笑,礼貌地回应说自己已经吃完早饭后才过来拜访,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准备好的送给徐氏的礼单递到了她手中。
然而,当徐氏接过陆蘩送来的礼单后,她发现这个礼单有些不同她往日收到的礼单。
原来这个礼单,与陆蘩之前送去季家和祝家所送的有所不同。
原来陆蘩将礼单巧妙地划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是她个人赠送的礼物清单,而另一部分则是护国公南宫麟特意为母亲徐氏准备的礼物清单。
徐氏将礼单拿在手上,细细地端详起来,脸上渐渐浮现出惊讶的神情,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满,转头看向陆蘩,心里有些责备自家儿子不会办事,面上跟陆蘩这般说道:
“蘩儿丫头啊,这份礼单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儿子现在变得这么小气了,连送个礼物都要让你来帮他出份子钱吗?
这样的礼物我是绝不会收下的!
蘩儿丫头你的心意我收下,我儿送的部分我可不能收,你带回去吧!”
陆蘩连忙解释道:
“徐姨,您千万别误会。
这礼单中有一部分是我自己为您精心挑选的礼物,还有一部分则是国公爷专门为您准备的。
这其中的缘由,还得从我在漯河县遇到国公爷开始讲起……”
陆蘩讲述着自己与南宫麟相遇的经历,从漯河县偶遇顾长渊,到后来回京时顾长渊托她带礼物给自己,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徐氏听着陆蘩的叙述,原本专注于礼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陆蘩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见陆蘩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她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陆蘩的身体并无大碍。
于是她又关心地问道:
“蘩儿啊,我听说漯河县之前面临着叛军的威胁,你有没有受伤?”
陆蘩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受伤。
接着陆蘩说道:
“我没有受伤,国公爷也没事。”
徐氏听后放心地点点头:
“那就好。”
然后她开始对自家儿子和陆蘩在漯河县的相遇感到好奇,也想知道他们俩在漯河县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徐氏就以长辈关心晚辈以及关心儿子的态度向陆蘩询问起她心中好奇的事情。
陆蘩没有觉得徐氏纯属好奇,而是一位徐氏是真担心上战场的南宫麟,她对徐氏的每一个问题都非常耐心详细回答。
徐氏将自己的好奇心满足后,她就同陆蘩道:
“你们这一场游学经历可真是令人胆颤心惊的,我听着都心有余悸,还好上苍护佑,你们平安回来了。”
说着,徐氏就问陆蘩:
“你们前儿才回来,我听说国子监在昨儿已经开始上课,你这会子不在国子监没有问题吧?需不需要我去跟国子监的院长说一声?”
陆蘩道:
“是孙夫子允许我们明儿再去国子监的,只要我们明儿按时去国子监就不会有事。”
徐氏道:
“那就成,这要是有事,你就来找我。”
陆蘩应好。
她知道徐氏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心中充满感激之情。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徐氏一直对待她很好,给予了她很多关爱和支持。
在这个陌生的京城,徐氏成为了她最亲近的人之一,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存在。
徐氏谈完这些正经事,便开始关心起陆蘩的游学生活。
她详细地询问了陆蘩一路上的经历和见闻,包括所遇到的人和事。
陆蘩耐心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并分享了自己在旅途中的一些趣事和感悟。
她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
临近中午时分,徐氏热情地邀请陆蘩留下来共进午餐。
然而,陆蘩原本打算委婉地推辞,但徐氏却表示,南宫麟已经很久没有陪伴她一起用餐了。
如今陆蘩代替南宫麟送来了珍贵的礼物,若不共进一餐,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面对如此恳切的邀请,陆蘩不忍拒绝,于是决定留下陪徐氏一同享用午餐。
在用餐期间,徐氏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待用过午膳后,她邀请陆蘩一同前往花园中的凉亭品茗,并示意周围的侍从退下。
在这个视野开阔、环境清幽的地方,徐氏神秘兮兮地对陆蘩说道:
“蘩儿丫头,你可还记得之前托我帮忙打听的事情?”
陆蘩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秋娘的身世之谜。难道这件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她连忙点头,表示记得此事,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徐氏接下来的话语。
徐氏没有卖关子,她非常直接同陆蘩道:
“不久前两王叛乱,京城动乱,我被我儿留下的人护送出城烧香拜佛,这也不是真拜佛了,就是去避避风头。
在这路上,我遇到一行人在林中休息。
我无意中通过风吹起的帘子一瞧就发现一个同你母亲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于是我就让人停车,以赶路没有带吃食为由询问这伙人买吃的,下车亲自验证了。
这老夫人确实与你母亲长得十分相似。
我仔细打听过了,
这一行人往京城里去的,至于去哪里没有问出来,恐他们起疑,我就在手下买好食物,用过食物就离开了。
不过我有派暗卫暗中跟着,打听打听是谁家的家眷。
没有想到对方也有暗卫,我家暗卫不能跟着上前,只能远远躲着跟踪。
最后那老夫人坐着一辆小马车停在赵丞相府后门,她带着一个老嬷嬷走了进去。”
说着,徐氏紧紧皱眉,她有些无奈道:
“这人啊,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我现在还是没有想起是谁。”
陆蘩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徐姨,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徐氏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
“我也是老了,记性越来越差了。”
陆蘩笑着摇摇头,“徐姨您还年轻呢,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您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而已。”
徐氏笑了笑,“还是蘩儿丫头你会说话。”
陆蘩接着道:
“这事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徐姨你慢慢想,想起来就派你家暗卫给我送信,你可不能出府冒险。
根据你说这一行人人多势众的,又不明了是谁,你可不能出事,要不然我无法跟国公爷交代。
徐姨你也不希望我们因为这事反目成仇,对吧?”
徐氏连忙摆手: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不过啊,你从我这么几句话就知道这一群人不简单,
我听你的,没有必要的事情,我就不出门了,你看行吧?”
陆蘩应了一声嗯,她继续道:
“徐姨我会制造些毒药给你防身,也会给你准备些解药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徐氏感激地点点头:
“那就麻烦阿蘩了。”
陆蘩微笑着说:
“徐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徐氏好奇地问道:
“这解药只能解你制造的毒药吗?”
陆蘩微笑着回答:
“不是的,它不仅可以解我所制之毒,对一般毒药也有解毒作用。
即使遇到无法完全解毒的情况,也能延缓毒性的发作,争取时间等待大夫救治。”
徐氏听后欣喜不已,连忙说道:
“这个太好了!
只是我在家中很少用到这些东西。
你看能否给我儿子也准备一些呢?”
陆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我已经为国公爷准备好了许多药品,其中毒药较少,因为他觉得在战场上使用毒药并不合适,但解药方面我已备足。”
徐氏凝视着陆蘩,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
陆蘩见徐氏并无大碍,便提出了告辞之意。毕竟明日还要前往国子监,她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
徐氏深知陆蘩明日要去国子监,必然忙碌无比,所以并未挽留她继续留在家里陪伴自己。
她站起身来,亲自送陆蘩到门口。
陆蘩见状,急忙劝说徐氏止步,并表示感谢。
随后,她跟随徐氏身边的嬷嬷一同离开了府邸。
陆蘩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车夫将马车驶向季家。
季老夫人之前见过秋娘,并有意隐瞒她的身世,但如今秋娘已现身,她不信季老夫人对此一无所知。
此外,她家的情况季老夫人肯定也是清楚的,如果季老夫人真的关心他们一家人的安危,难道还会拒绝透露秋娘的身世吗?!
季老夫人听到陆蘩来访的消息,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昨天陆蘩还说要去国子监读书,应该没时间过来才对,现在突然到访,必定是有要事相商。
季老夫人沉思着,猜测着陆蘩此行的目的。
就在这时,她抬头看见坐在旁边的老人,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于是,她转头对身旁的嬷嬷说道:
“你去告诉蘩儿丫头,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我很久没见她了,希望能等到她从国子监回来后再相见。”
嬷嬷点头应下,随后领命离去,前去向陆蘩传达季老夫人的话。
这时,季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丫头是谁呀,竟然能得到您如此亲切的款待,简直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一般。”
季老夫人微笑着回答说:
“这丫头可是救过我孙儿一命。
你也知道,我家大儿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果他出了事,恐怕我那大儿子在我这老太婆死后就熬不下去了。
所以,这丫头现在就是我家大恩人。”
老人听了,不禁沉重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
“是啊,只有心存希望,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
蓝妹妹,我要走了,下一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真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你。”
季老夫人坚定地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我还要看着我家孙儿成家立业,抱抱我的曾孙子。
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说不定缘分来了,你们就能再次相见了。”
老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希望,然后站起身来,与季老夫人告别离去。
季老夫人亲自送老人往后门悄悄离开,直到看着老人坐的马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转身返回。
一路上,季老夫人神情复杂,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叫住那辆已经远去的马车。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对她的好姐姐说了声抱歉。
京城这个地方充满了无数的危险和阴谋,水深且浑浊,对于她的好姐姐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季老夫人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后,身旁的嬷嬷向她汇报说陆蘩不愿离开,一直在府门口等候着。
季老夫人皱起眉头,轻轻叹息道:
“这丫头真是倔脾气,算了,你去把她带来见我吧。”
说完,她缓缓走进花厅,并吩咐下人迅速整理一下花厅。
然而,突然想起陆蘩这丫头心思细腻,可能会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于是她立刻改变主意,决定不在花厅接待陆蘩,而是直接回屋躺在床上装作身体不适。
当陆蘩走进房间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季老夫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疲惫,仿佛真的生病了一般。
陆蘩不禁心中一紧,连忙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老夫人您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然而,季老夫人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陆蘩看着季老夫人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担忧,但又不敢过多询问,生怕让季老夫人感到不适。
于是,她轻轻地握住季老夫人的手,温柔地说道:
“老夫人让我帮您把一下脉吧。”
说着,她便开始仔细地为季老夫人诊起脉来。
过了一会儿,陆蘩松开了手,眉头微皱。她对季老夫人说:
“老夫人您的脉象并无异常,但是您看起来很不舒服。
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还是有其他的烦恼?”
季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蘩儿我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感觉有些累了。
你不用担心,我好好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你回家准备准备行李,安心去国子监读书,我这儿不用担心。”
听到季老夫人这么说,陆蘩仍有些不放心。
她叮嘱季老夫人要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找她。
然后,她便向季老夫人告辞,离开了房间。
季老夫人望着陆蘩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无法隐瞒太久,但此刻她实在不想让陆蘩担心。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件事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正当她准备起身下床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低声禀报:
“老夫人,少爷来了。”
季老夫人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丫鬟点了点头。
很快,季然便走进了房间。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季老夫人,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他快步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奶奶,您怎么样了?
听说您生病了,我特意过来看看。”
季老夫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阿然,奶奶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来干什么?”
季然皱了皱眉:
“奶奶,您别骗我了。
您的脸色这么差,肯定是生病了。
到底怎么回事?”
季老夫人无奈地笑了笑:
“唉,还不是因为蘩儿那个丫头。
她给我出了个难题,我解决不了,只好装病了。”
季然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
“奶奶,陆姑娘给您出了什么难题?”
季老夫人叹息一声:
“算了,不说这个了。
你快去吧,奶奶这里没事。”
陆蘩和秋娘这两个当事人,季老夫人都不打算告诉他们,更别提季然这个孙子了。
虽然季然与她关系十分亲密,但她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瞒着他。
季老夫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多问。
如果你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那就赶紧去做,
如果没有,就留下来陪陪我。”
季然见季老夫人分明有事就是不愿意同他说,他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他就不打扰季老夫人休息,他道:
“奶奶孙儿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现在就要去忙了。
等我有空的时候,会再回来陪伴您的。”
季老夫人微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季然便离开了。
很快,陆蘩就在茶楼里等待着与季然碰面。
雅间里,陆蘩没有急着询问季然从季老夫人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她吩咐伙计上茶点,她亲自给季然倒茶水。
待他喝过茶水,陆蘩方才询问季然:
“你可有从老夫人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
季然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陆姑娘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消息?”
“我跟你们说过的,你觉得我现在最想知道什么消息?”陆蘩反问。
季然想了想,他猜测询问:
“你父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