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和陆蘩商量好了明天宴会的事情,季老夫人告诉她,明天会派车去接她到府里汇合,然后一起去赴宴。
陆蘩点头表示同意,一切听从季老夫人的安排。
接着,季老夫人吩咐下人去给陆蘩准备参加宴会要穿的衣服和首饰。
陆蘩却委婉地拒绝了,她说自己已经有了现成的衣服和首饰,不需要额外准备。
她解释说,衣服是秋娘刚做好的,而首饰则是柳绵绵在去边关之前送给她的。
虽然款式可能不是当下最流行的,但也是今年年前京城流行的样式,而且完全是全新的。
她觉得没有必要再额外准备其他的服饰。
季老夫人听了陆蘩的话,也不再勉强她。
不过,她还是坚持要送陆蘩一套首饰,表示这是她的心意。
至于衣服,季老夫人倒没有强求,因为她知道要找到适合陆蘩身材的衣服并不容易,需要家里的绣娘重新制作或者到外面购买现成的成衣,而家里并没有事先准备好这样的衣物。
陆蘩推辞不掉季老夫人的好意,只好收下了她送的那套首饰。
与季老夫人用过午饭之后,陆蘩这才坐上马车回家。
马车在街上行驶着,忽然间有人骑马而过。
一阵风刮过,吹起了车窗帘子,坐在车内的陆蘩无意之中瞥了一眼,竟发现那骑马而过的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她的父亲陆二郎!
陆蘩并没有让车夫李大壮停车,就这样看着那匹马儿从眼前飞奔而过。
父女二人就这么一闪而过,谁也没有认出对方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家门口。
陆蘩刚一下车,秋娘就匆匆从后院来到了客厅,关切地询问她今天去季家的情况如何。
陆蘩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秋娘,隐瞒遇到陆二郎的事情。
秋娘听后,感慨地说道:
“我知道你去参加这个宴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希望你一切顺利,多加小心。”
陆蘩微笑着点头,表示明白母亲的担忧和关心。
傍晚时分,江小风和江笑笑姐妹俩放学回来了。
她们已经听说了陆蘩要去参加宴会的事,心里十分担忧她的安全。
同时,她们也不忘嘱咐陆蘩要玩得开心一些。
陆蘩笑着回应他们的关心,并表示一定会注意安全。
翌日,江小风和江笑笑两人背着书包开开心心地去了学校。
而陆蘩则是早早起来,花了不少时间精心打扮自己。
她先洗了个澡,用玫瑰花瓣和牛奶泡过的水洗净身体。
随后她穿上一件淡蓝色的衣裙,上面点缀着精致的刺绣,裙子的剪裁十分合身,将她的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接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红枣为她认真地梳理着头发。
陆蘩她选择了一个双丫髻的发型,显得她十分俏皮。
红枣为她戴上一支精美的簪子。
簪子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与她的衣裙相得益彰,更显高贵典雅。
陆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收拾好后,她带上红枣这个丫头,坐上季老夫人派来接她的马车,向着季家驶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今日宴会,虽说是去宴会上看看季老夫人的人际圈子,但她想到有可能会见到赵大小姐这个故人,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季老夫人看到陆蘩后,仔细端详了一下她今天的装扮,觉得很得体,也符合参加宴会的场合。
她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邀请陆蘩一起享用早餐。
陆蘩心中明白,季老夫人这是特意等着她一起来吃早饭呢。
事实上,她已经在家里用过了早饭,但并没有如实告知季老夫人。
她微笑着陪季老夫人一起再次用餐。
季老夫人注意到陆蘩吃得很少,不禁问道:
“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陆蘩回答道:
“不是的,我平时早上都吃得比较少。”
红枣听了嘴角抽抽,
心想姑娘这才刚刚吃过一顿,还没等消化完呢,又跑来季家用餐,自然是吃不下多少啊!
她觉得姑娘应该实话实说,而不是应季老夫人的邀请继续用早饭。
不过红枣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下陆蘩,表面上还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充当工具人的角色。
这时,季老夫人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小姑娘啊,一个个长得瘦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你可不能因为想要苗条就节食减肥,吃得太少,那可是对自己身体的不重视,会把身体饿坏的。”
陆蘩连忙回应道:
“老夫人放心吧,我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胃,更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身体。我还想长命百岁呢,所以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谢谢老夫人关心。”
听到陆蘩这么说,季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毕竟陆蘩是个大夫,她相信陆蘩心里有数,也就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以免招人厌烦。
季老夫人与陆蘩用过早饭,两人漱口喝茶,闲聊两盏茶功夫,便到了出门参加宴会的时候。
季老夫人转头对身旁的嬷嬷说道:
“你去看看公子回来了没有?
我还等着他去参加宴会呢。”
嬷嬷领命告退去找季然。
很快嬷嬷去而复返,来到季老夫人面前,低头恭敬地回道:
“回禀老夫人,公子还没有回来,据阿三说公子今儿衙门有事,现在是回不来了,公子请老夫人先去宴会,他办完公事就去。”
季老夫人皱眉,有些怀疑地道:
“这孩子真有事?莫不是糊弄我老婆子吧?”
嬷嬷连忙解释道:
“老奴去公子的住处和书房还有老爷那边都询问过了,公子确实是衙门有事,一下朝就同罗将军离开了。”
季老夫人哼了一声,然后说道:
“那好吧,你去找阿三,让他去给他家公子传个话,就说我同陆姑娘去参加宴会了。”
她心里暗暗想道,她倒要看看这个大孙子会不会去,如果不去,她就准备给陆蘩介绍别的人家。
季老夫人心里轻哼一声,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对陆蘩说:
“我们走吧!”
陆蘩点头应好,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季老夫人往门外走去。
她们的身后紧跟着一群丫鬟和婆子。
走到府门口时,季老夫人转头看向陆蘩,说道:
“我们两个人一起坐同一辆车,让那些丫头和婆子们坐另一辆吧。”
陆蘩立刻答应下来,然后吩咐红枣去自家马车上取回自己的一套衣服,并将其交给季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保管。
季老夫人一边登上马车,一边满意地对陆蘩说:
“你这个小姑娘虽然从未参加过宴会,但却懂得提前打听并做好准备,真可谓是心思细腻啊。”
陆蘩等到季老夫人坐稳后,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在季老夫人身旁,轻声回答道:
“我并非细心之人,只是家中请来了一位曾经在官家做事的嬷嬷,有她在,小风与笑笑二人之前参加宴会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如今我听从她的建议,自然会更稳妥一些。”
季老夫人听了陆蘩的解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难为你们家用心了,不过你回去以后还是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嬷嬷,一般这样懂规矩的嬷嬷不会出现在牙行的,除非......”
陆蘩接过季老夫人的话,眼神凝重地说:
“除非是犯官府中的人。多谢老夫人您的提醒,我回去就派人对这个嬷嬷进行调查。”
她心里明白,不能因为一个嬷嬷给家里招来祸事。
其实,陆蘩并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和家人轻易冒险的人,尤其是涉及到家人的安全问题。
当这个嬷嬷进入府邸时,她已经暗中请柳绵绵留给她的势力对其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结果显示,这个嬷嬷来自今年朝廷因黑虎山事件抄家的京城犯官府邸,是被售卖的犯官家奴仆家眷之一。
江小风和江笑笑两人即将参加宴会,所以她才会让秋娘去牙行挑选合适的嬷嬷教导她们规矩礼仪。
经过一番调查和观察,她确定这个嬷嬷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完全可以放心任用。
如今,江小风和江笑笑正在跟着这位嬷嬷认真学习规矩呢。
秋娘没有强求两人必须学,只是说道:
“你们要是想学,可以跟着学习,不想学也没关系,不强求。”
江笑笑和江小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想学。”
两人的意思是既然人都买回来,可不能浪费这个人的资源,以后她们还是要参加宴会或是其他活动,总不能出丑,让他们丢人,让人小瞧他们,也小瞧他们家。
陆蘩觉得多学一点东西是有必要的,别到要用时方觉得少,学好储存在脑中,啥时候需要都可以拿来用,多好啊!!!
陆蘩掐断过往回想,她就继续同季老夫人道:
“老夫人,我是第一次参加宴会,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你可要提醒我一下。”
季老夫人笑着点头:
“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这个老太婆,我肯定为你出气。
你今儿去宴会就当是去玩玩,长长见识,其他的就不用多想多管。”
陆蘩微笑着道:
“是,我都听老夫人您的话,就当是出门玩一趟。”
季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季老夫人微微颔首,给陆蘩介绍今日举办宴会的人家——孙家。
这个孙家可不简单,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新贵家族。
他们靠着孙将军在西北的赫赫战功迅速发家,成为了京城中的名门望族。
如今,孙将军尚未归来,仍在西北带兵御敌,为国家效力。
而孙家目前只剩下孙将军的妻妾以及他的儿孙们。
不过,年前孙家迎来了一位表小姐。
这位表小姐据说是从浏阳府来的,父亲还是个秀才呢!
季老夫人将孙家的基本情况大致地告诉了陆蘩。
陆蘩听后,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个表小姐是不是姓廖,名叫廖敏敏?”
季老夫人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认识她?”
陆蘩轻轻点头,回答道:
“嗯,我在去甘州府参加院试的时候认识的。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老夫人您今天可得护着我呀!”
说完,陆蘩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季老夫人虽然与陆蘩相处不多,但她确定陆蘩这个人不会轻易同人闹不愉快的,还不会同她求助,她打听好奇问道:
“你们发生什么不愉快?”
陆蘩便开始将当年参加完院试之后唐糖失踪后的一系列事情详细地讲给老夫人听。
季老夫人听完后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看起来这位廖姑娘眼光确实不错呢,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看出了你是一个有出息的人,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拉拢你。
不过你这丫头更有出息,居然想要自己独立门户。
如果天下的女子都能像你一样,那对于我们这些女人来说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啊!
真希望我能亲眼看到我们女子能够和男人并肩而立,共同进出朝堂,受到世人平等对待的那一天。”
季老夫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遗憾,但更多的还是对陆蘩这样独立自主的女子的赞赏和肯定。
陆蘩赞赏季老夫人的开明,也认可季老夫人的期待,她回答道:
“老夫人,您所期望的也是众多女子们的愿望。
我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我们这一代人无法实现,那就让下一代继续努力。
只要我们心中怀揣着这样的信念,总有一天我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季老夫人轻嗯一声,她从陆蘩的目光中看到了野心,也看到她与赵家那闺女不一样的决心,看来她家孙子娶人家还不一定能娶得了咯!!!
大约一盏茶功夫,马车缓缓停下,陆蘩同季老夫人一同下了车。
陆蘩站定后,仔细打量起举办宴会这家人的府门口。
只见门前摆放着两座威严的石狮子,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它们的力量与气势;府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书写着“孙府”两个大字。
今日的孙府热闹非凡,府中大门大开,人流如织,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赶来。
每一位宾客到达时,都会由一名小厮或丫鬟递上请帖,由刘家的仆从引领着前往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如今女子可以参加科举考试、走上仕途之路,民风也相对开放,
但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接触仍需谨慎,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依然深入人心。
所以许多世家贵族在举办宴会时会特意将男女分开设宴,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
陆蘩与季老夫人一同踏入孙府大门,跟随在身后的丫鬟引领着他们穿过一道门,来到了二门处。这里便是刘家后院的所在地,也是本次女眷参加宴会的举办地。
季老夫人作为年长者,又是府中的重要客人,丫鬟自然优先引领她去拜见当家主母。
孙家虽然已经发家,但时间并不长,他们原本来自贫寒之家,因此府中的景色布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既有文人的风雅气息,又有武将府中的粗犷风格,甚至还带有一些暴发户的特质。这种独特的风格并不是时下京城流行装修风格,不得人喜欢。
如果不是陆蘩昨天一直念叨着宴会,对宴会充满了好奇,季老夫人可能并不会前来。
毕竟,对于这位老人家来说,孙家宴会并不是特别吸引她。
然而有人打听到季老夫人和护国公老夫人将会出席此次宴会,并且了解到她们最近正在为家中未婚的儿孙们挑选媳妇,所以许多抱有同样目的的人家看不上孙家却因此纷纷赶来。
大家都希望能借此机会结识这两位德高望重之人,同时也让自己的女儿或孙女有机会展示自己,增加嫁入护国公府或是季家的机会。
孙家一时间比以往举办的宴会热闹,但孙家招待人之处就没有那么用心,有很多不足之处,不过有涵养的人都没有议论指点,只当做不知道。
季老夫人与陆蘩进客厅见孙主母以及其他夫人。
孙主母没有起身相迎季老夫人,倒是先来的护国公老夫人和其他夫人纷纷起身,护国公老夫人还上前迎接她。
“老夫人您要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可以去接您,同您一道来的。”
说完,护国公老夫人往季老夫人另一侧搀扶她,视线在陆蘩的身上转悠好一会:
“陆姑娘你也来了,你怎么得空与老夫人一起来,都不去我家见见我?”
护国公老夫人记得陆蘩在她家落难,在他们家绝望无助的时候给她家伸出援助之手。
护国公老夫人是非常感激陆蘩的,
可这孩子却没有在她家重新得势后寻找上门,谋求好处。
护国公老夫人是欣赏陆蘩的,也想过陆蘩当她家的儿媳妇或是外侄媳妇的,但南宫麟和罗承望都没有表态,她也不好强求,闹大了,双方都不好看,这不是报恩,是恩将仇报。
护国公老夫人想着,没有给陆蘩回话的机会,继续道:
“你这丫头明日一定要去我家玩玩。”
陆蘩道:
“我参加今儿宴会后就要去国子监上学,
徐姨要不这样,我下次回来就去你家拜访你?”
护国公老夫人徐氏道:
“行啊,我知道你时间紧迫,那就等你下次回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当众约定,让在坐的各位看出徐氏对待陆蘩的态度很不一样,纷纷打量着陆蘩,猜测陆蘩是谁,她与徐氏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