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万仙仙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因为无法开拓旅游资源而压力倍增的时候。
已经是清河县县委办副主任的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为临州市拉来了第一个青少年野外营地建设的项目。
虽然项目落在清河县,却在离市区最近的地方,成了全省第一个青少年拓展训练营。
那时候的他,没有觉得这个投资算在了万仙仙头上有什么不对。
因为这个,万仙仙答应了嫁给她,所以,前世的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而如今,却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万仙仙再次说出了这句话话。
感受到来自腹部万仙仙因为激动而起伏的丰满胸部传来的热度,陈青伸出的手在她脸上摩挲着。
万仙仙和前世一样,身体微微的有些颤抖。
前世以为是万仙仙情动,现在的他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种下意识为了目的强忍的屈从
只不过有求于他,才忍下的。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陈青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起伏”,仿佛也被这柔情触动。
只不过两人的激动各不相同。
“青,云栖谷是你提出来的,旅游局现在初步拟出了一个方案,我想让你帮我参考修改一下。”
“我怎么帮你参考?”
“你现在主政开发区,项目是在开发区的范围内,政策怎么定,卡口放在哪里,资金需求和项目开展,这些我都拿不准,完全没有底!”
“你不是说已经拟出了初步方案了吗?”
“是。”
万仙仙抬起头,还是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征集大家的意见,我拿不准。”
或许是姿势的确太累,万仙仙趁机站起来,脱离了陈青的怀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云栖谷项目开发书(初稿)》。
“就是这个。”
万仙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递到了陈青手上。
陈青看着她,默默的接了过来。
“我......”
一个我字才刚出口,万仙仙就捧起陈青的脸,在他的唇上深深的一吻,“青,我知道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又是这一招!陈青心头冷笑!
“如果这项目成了,我就能升副科了!”
她蹲下身,头枕在陈青膝上,仰望着他,眼神充满希冀,“到时候……我们离得更近,也许……还能重新开始?”
“好!”
陈青简短的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字。
“真的!”
万仙仙眼中爆发出惊喜。
“你带笔了吗?”
万仙仙一愣,随即马上说道:“带了!”
马上就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支签字笔递到陈青的面前。
陈青很认真的拿起《云栖谷项目计划书》,开始快速的浏览。
着重看的就是定位和执行方案。
很快,陈青把计划书翻过来,在背面空白处画出了一张安平开发区的规划区域地图。
并且标注出了云栖谷所在的位置。
“云栖谷核心区的定位,是临川山城天然的屏障和氧吧,这是它不可复制的核心价值,所以选址很准。”
“既然是驱动文旅项目,为什么非要死守着一片交通不太便利的山谷?”
这里签字笔在云栖谷边缘一个大致的位置上轻轻一点,“靠近规划中的物流分拨中心,离主干道只有三公里不到,基础配套延伸过去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把它利用起来,不要搞什么生态民宿探险,就建中高端的度假村综合体,营地、度假房、文旅项目一起上。”
“留住一部分本市的客源和外来休假的客源,越往里去,价格向下调整,自费自助项目开始增加,给他们一个足够安静和贴紧大自然的空间。”
“对这天然氧吧既不造成损害,同时还能用这种极致的自助带动外围的度假综合体的营收。”
根据我说的,你再修改计划书里面的定位、方案和预算,就是一个非常具有吸引力的项目策划方案了。
他抬起眼,看向万仙仙。
万仙仙的眼睛在他笔下寥寥几笔当中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抹灿烂,眼睛在这一刻就骤然亮了起来!
陈青的目光从她写满殷切和算计的脸上移开,这份阳谋,就收下不谢。
“青,你太厉害了!”
巨大的狂喜和庆幸,让万仙仙此刻是真的情绪拉满,让她都忘掉了刚才自己险些被拒,又大胆示爱的伪装,投入了陈青的怀中。
病房门外的走廊上。
于珊靠在不远处冰凉的墙壁转角处,早已经办完手续归来的她,已经从病房的玻璃小窗中看到了里面发生的状况。
甚至听到了后面陈青那么认真细致的给万仙仙分析和解释。
以前,她还有些不太确定陈青到底是针对的谁,现在似乎已经很明确了。
这个万仙仙到底做了什么,让陈青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引她入瓮!
而且,机会、时间把握得如此的好!
万仙仙看到的光明之路,是她永远都想不到的悬崖。
就在于珊拦下了第二批要进入特护病房的护士后,病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万仙仙因为兴奋而微红的脸,在周围纯净的白色和绿色中显得特别明显,高跟鞋踩在走廊上的节奏带着欢快!
这么一个连伪装都做不好的女人,拿到想要的东西就离开,简直不懂人心和分寸。
直到万仙仙的身影消失,于珊才缓缓的走到病房前,推开门,倚靠在门槛上,看着陈青。
“她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陈青看了看窗外,“当你死过,你就明白了!”
“死?”
于珊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疑惑的于珊还来不及询问这个死字的深层次原因,陈青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屏幕上跳动着朱书记三个字。
伸手示意于珊稍等,陈青接起电话,声音略显虚弱但恭敬:“朱书记。”
“小陈啊,”朱治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听不出情绪的关怀,“听小于说,你恢复得不错?年轻人,底子好,但也不能大意,脑震荡不是小事,要遵医嘱,彻底养好。”
“谢谢书记关心,我好多了,医生也说恢复得不错,就是还需要注意腰部扭伤的康复,恐怕有些耽误工作了!”
陈青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那就好。”
朱治国顿了顿,语气似乎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省里调查组那边,市里按程序在推进,暂时没有新的动静,你安心养病,开发区那边,李梅和宋冬野暂时顶着,出不了大乱子,工作上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身体彻底康复了,才能更好地为临州做贡献嘛。”
这话既是关心,也是再次明确的敲打和告诫——在他朱治国认为合适之前,陈青最好继续病着,别急着跳出来。
“是,书记,我明白,一定安心养伤,不给组织添麻烦,陈青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懂事和虚弱”。
“好,就这样。”
朱治国满意地挂了电话。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于珊关上门走过来,看着陈青放下手机,脸上那刻意装出的虚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的锋芒。
“听见了?朱书记的叮嘱。”
陈青自嘲地笑了笑,“这病,看来还得养一阵子。”
……
从主动停职到被领导关切地要求好好休养,陈青算是暂时从风口浪尖的漩涡中脱身,这也为于珊在明年换届前争取了更多表现和主导的机会。
尽管在市领导层面,尤其是市委书记朱治国和市长周浩心中都如明镜一般!开发区真正的灵魂和掌控者,依然是陈青。
但现实往往不由分说。
省委领导那句谨慎使用的评价,像一块无形的巨石,沉沉地压了下来,让朱治国和周浩心中的天平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微妙偏移。
年关将至,最重要的代表会议召开在即,新一轮换届的预热已经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