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你不走我走!”
夏小朵一句话没说完,吴忧已经开门冲出门外,转眼下了楼梯,要出大门。
夏小朵一口气憋得难受,迅速从水盆里出来,光脚朝楼下跑,湿脚印留了一地。
跑到楼下,大声说:“吴忧,你不用这样,我走好了。”
吴忧正在开卷闸门,开到一半看到她光着的脚丫,心里狠狠一抽,随即强行忍住,平静的说:“也好。以后都好好的。”
“我想最后说一句话,你听好了,千万要记住。”
夏小朵走到卷闸门处,走到吴忧面前,看着他说。
他眉骨处的伤口还没愈合,贴着纱布,鼻梁是青的,眼角红肿没消。他因为她,吃了太多苦。也因为这些苦,他最终对她死心。
她想摸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可她不敢。她期盼已久的初恋,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子,就这样画上句号。
吴忧不去看她,不去看她露在外面的脚丫子,眼睛投向虚空:“你说。”
夏小朵想说我喜欢你;想说喜欢你的女孩是夏小朵,本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夏小朵;想说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千言万语到最后,变成了:“今年6月7号这一天,你不要出门,尤其不要上山,不要进草丛树林,如果实在要去,也请带上治疗蛇毒的血清。”
什么意思?今年6月7号?蛇?她怎么知道的?
吴忧满头的问号。
“我走了。”
夏小朵看他听进去了,不好再在这里傻站着。小声打完招呼,低头朝外走,走出卷闸门。
刚一离开书店范围,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出来。她开始奔跑,朝前奔跑,只想跑得离他越远越好。
吴忧又有了金金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的荒唐想法,恍神间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行,他要找她问清楚。
吴忧拼命向外跑,几步追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拉住她:“夏小朵,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夏小朵站着没动。
吴忧再拉。
夏小朵依然没动。
吴忧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和满脸的眼泪时,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也是痛苦的吗?
她也舍不得他吗?
他所有的委屈,痛苦,不甘,通通被她的眼泪化解了,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吻她,狠狠的吻她,把她融入骨血里。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猛的将她撞进怀里,堵住了她的唇。
忽如其来的拥抱和亲吻,让夏小朵差点没反应过来。“呜呜”两声之后,才攀上他的脖子,给他热烈的回应。
深夜的长街上,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放肆的亲吻着。天地万物,都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很久很久,直到肺里的空气消失殆尽,两人才停下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只有眼睛,还粘在对方身上。
“夏小朵……”
“吴忧……”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同步,两人忍不住乐起来。
最后还是吴忧先说了:“夏小朵,你的脚受伤了,回去上点药吧。”
夏小朵这才想起自己是光着脚出来的,踩在粗硬潮湿的水泥路上,竟然不知道痛。
被他一提醒,才感觉钻心。
吴忧被她呲牙裂齿的样子逗乐了,蹲到她面前说:“我背你回去。”
夏小朵毫不犹豫的趴了上去。
曾经,他也这么背过她,那时候她以为他是爸爸,兜兜转转一圈后,他再次背起了她。
这一次,他们是深爱着对方的恋人。
夏小朵趴在吴忧宽阔挺直的后背上,静静感受他蓬勃的心跳。心中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被喜悦幸福填满。
吴忧背起夏小朵,第一反应是她瘦了,比上次少了有七八斤,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带走。
她眼底青黑,到底多久没吃好睡好了?她默默的那么难过,他怎么就没发现?今天如果没头脑发热追出来,他们是不是永远错过了?
吴忧不敢再想,背起她大步朝书店走。
走回他的房间,吴忧找来碘伏和棉棒,蹲到夏小朵面前,要帮她处理。
上次她帮过他,这次该换他了。
夏小朵的脚上有几道破口子,还有一些擦伤,吴忧先用棉棒把脏东西清走。
棉棒刚一接触上去,夏小朵忍不住格格的笑,猛得收回脚去,将他朝外推:“我怕痒,要自己来。”
吴忧遗憾的收回手,蹲在一边看。
“吴忧,你刚才叫我夏小朵。”
夏小朵边处理伤口,边跟吴忧说话。
“嗯。”吴忧紧盯着她的动作,眉头死死皱着,似乎比她还疼:“你就是夏小朵。”
他终于知道了哇!
之前怎么说都不信,这是什么时候想明白的?
夏小朵呆呆的看向他,他不好意思把脸扭到别处去,闷闷的说:“我一直有感觉,又觉得很荒谬,给否定了。”
“现在不觉得荒谬了吗?”夏小朵笑得可恶。
吴忧磨牙:“荒谬无比——有人伤口快发炎了,还有心思东扯西拉。”
说着伸出手来,大有抢过工具帮忙的架势,夏小朵赶紧埋头干活,不把自己的痒痒肉交给别人。
吴忧嘴角浮起一个笑容。
伤口处理好,夏小朵把腿放在小凳子上,吴忧清理干净地上的垃圾,挨着她坐着:“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精神分裂吗?”
“不是精神分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夏小朵将头靠在吴忧肩上,慢慢的说:“2022年2月13日,我得到了一块奇怪的木牌,只要念一句一生无忧,就能回到现在。回来那天刚好是2月13日,我骂你咬你那天。那会儿,我以为你是我爸。”
“所以,你来自未来,20年后?”吴忧从后面抱住她,问道。
“是的。”
“原来虫洞理论是真实存在的。”
吴忧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对这段经历无比好奇:“接下来呢?”
“咬完回去,2月16日又来了,待了两天,输了球,买了漫画书,还让你当了一天爸爸,满足了对父亲的渴望。回去后,收到吴伟宁的邮件,说你不是爸爸,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夏小朵慢慢讲述。
吴忧慢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