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是天劫!哈哈哈!”
“我就说天道不会坐视不管!也好让这世间的女人们都看看!这女子到底能不能成仙!”
“……”
脚下皆是嬉笑怒骂,唯独神官脸色大变,他立马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朝我扑来:“想借天问渡劫飞升?!痴心妄想!!!”
可他哪里知道,我修的并非长生,而是我的杀心,以杀止杀是为本我。
只是靠近我身畔的一刻,他便化作齑粉,消散全无。
“我悟了。”早在万千法相出现的一刻,我便已经踏进入神境,所谓的天劫,只不过是阻挡女子成仙的幌子。
不然为何男子可以杀妻证道,而女子却要渡劫殒命?
我倒要看看这天道,究竟是什么天。
我以折枝为剑,翻手挽出剑花,朝着这天际划去。
破开天门的一瞬,显露出的无数男仙,无一不怒目圆睁,齐齐朝我看来,可他们全都被我的万千法相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界的女子见状纷纷叫嚷起来。
“哪里来的什么天道!原来都是你们这群男仙!”
“男子杀妻证道就是顺应天意,女子修仙却是违背天意引来天劫,哪有这样的道理?”
“若是没有你们这群男仙从中作梗!岂有女子不能成仙的道理在?!”
“我们女子也能成仙!”
“……”
每有一名女子发声,我便多一尊法相在这世间,直至将这漫天的男仙彻底淹没。
他们修的本就不是正途,怎敢与我比肩?
这也解释了,当初为何我这个半步仙人,能引来八位仙人如此的忌惮。
伪神,根本不该存于这世间。
8.
仅仅是瞬息之间,我便肃清了这天上的所有伪神,从此世间再无杀妻证道一说。
我回到了逍遥门,广招这世间的女弟子。
而男修们,也开始重新摸索起了修仙的正道。
这日,苏落盏遍体鳞伤的来到我的门下,同我说江南墨此去一回,便想着要杀妻证道。
我带着她来到白鹤宗,仅是一个照面,江南墨便跪倒在地再起不能。
我夺过江南墨手中的钢剑,递到苏落盏手中,沉声道:“杀了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将手攀上她的肩,将其对准江南墨:“杀夫证道,并非正途,可倘若是他想杀妻证道,那杀夫正道便是正途。”
这,便是我的道。
“杀了他。”我笑着将她推搡到江南墨的跟前,苏落盏身子一抖,手中的钢剑掉落在地。
她疑惑地望向我,却迟迟不肯去捡地上的剑。
“江晚!你才是伪神!世人都说你有一颗慈悲心,你的慈悲心在哪?被狗吃了吗?!”江南墨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语气中尽显怨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视为正道。”我一脸玩味地蹲下身子,挑起江南墨的下巴:“早在你动杀妻证道心思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你同样会自食恶果。”
“天道从不偏袒任何人。”
话音刚落,一柄钢剑便在我毫无防备下,刺进我的心窝。
“去死!”苏落盏眼神狠厉地咬紧牙关,随着她的用力,捅进我心窝的剑身更进一分。
跪在地上的江南墨,放肆地狂笑着:“哈哈哈!江晚!你成仙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手上?你错就错在不该踩在我的头上。”
“仙人?你可真正见过这世上的仙人?所谓的入神境也不过是你们这群散修定下的境界,究竟何为成仙?”刹那间,剑身随着我心窝的伤口崩裂,璀璨的光芒乍现。
“你们还真是不长记性。”紧接着,我心窝处的伤口,出现在苏落盏的身上,她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倒地不起,没了呼吸。
崩裂不断的伤口在我的肉身上蔓延开来,在江南墨惊恐的注视下,我仰天大笑:“我成了!”
“哈哈哈哈。”顷刻间,我的肉身化作一缕齑粉,只留下声音游走在这山河之间,不断回荡:“我成了!”
声音,有如石块入水,在这白鹤宗,漾起阵阵波动,所到之处人们身上纷纷崩裂开血口,倒地不起。
白鹤宗血流成河,每一道伤口,都是由他们的因结下的果。
世间本就没有善恶之分,有的只是你怎样对待他人,他日当初结下的果便会以同样的方式回到你的身上。
此后,世间再无江晚,有的只是逍遥仙人,不落红尘。
9.
陈太平是爷爷风雪之夜捡回来的孤儿。
一晃,已经是可以捡柴烧饭的年纪,柴火烤得噼啪作响,映的他的小脸通红。
“太平……这几年真是苦了你……”卧在床榻上的老人,喜滋滋地看着这一幕,怅然若失地问道:“你听说过仙人吗?”
“仙人?”男孩眨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
“离我们村不远的山上,就有仙人。”说着老人从身上摸出一块玉牌:“这个你拿着,去那山上找仙人,收你当弟子。”
“当了仙人能治爷爷的病?”
老人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笑笑:“仙人都会法术,自然是能。”
陈太平怔怔地走上前,接过老人手中的玉牌。
“快去,现在就去。”老人突然厉声呵斥。
“可是……”陈太平回头望了望锅里的粥。
“快去!”
见老人有些恼,他这才点点头,朝着爷爷口中的仙山跑去。
老人望着陈太平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才咽下了气。
听人说,凡骨是很难成仙的,但为了治爷爷的病,即便是再难他也要成仙。
成为记名弟子这天,师兄师姐前来山门前迎接,他们一人扯过他一只小手,朝着远处的仙山走去。
“师姐,何谓修仙呀?”陈太平突然发问。
他身畔的男子先是发声:“修仙自然修的是自在逍遥,闲闲云水。”
陈太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女子白了一旁的男子一眼:“休要听他胡说,不管是自在逍遥,还是心系天下,修的都是本心,如若心向往之,想修什么就去修什么便是。”
几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他们就这样大手牵小手,渐行渐远。
直至走上山顶,那鎏金的门匾上缀着两个字:
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