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夙回到战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战王府静谧无声,一直蹲在他房顶上等着他回来的坨少爷再也忍不住地团成一团,睡在了房顶上。
隐在暗处的风云十二骑见着他回来,默默行礼。燕夙一挥手,如风一样疾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风云十二骑默默退去,众人心知肚明。
房里灯火通明,昏黄的灯光在这一片沉黑的王府中显得温暖而明亮,见着这一幕,饶是一向冷情冷心的燕夙都免不了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遇到楚歌以前,他从未期盼过,这辈子,还会有人在夜里为了等他给他留一盏灯。这种简单的幸福,对当时的他来说那么奢侈,现在却这么近距离地就在自己面前!
他轻轻地推门而入,步履轻盈得就像想要偷吃小鱼干的坨少爷。入眼,却是那人困极趴在书桌上熟睡的身影。
燕夙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今夜,若不是燕凌承突然派人喊他去下棋,这个时候,他早已拥着楚歌睡觉了。他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好像深怕吵醒了梦中的情人。
可是,楚歌还是醒了。
前一辈子身为佣兵的警觉,让她即便在睡梦中也时刻处于戒备状态。她睁着惺忪的双眼缓缓抬头,一看来人是他,不由咧开嘴笑了笑,凌乱的发丝甚至被她咬在了唇间。
只听她笑道:“你回来啦。”
燕夙眼眶莫名地发热发酸,连带着向来沉稳无波的嗓音都带了些颤抖:“嗯,我回来了。”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姬苍业的身影来,那一日争吵过后,燕夙再也没见过他,可他那一句惊世骇俗的话,现在想想,却依旧让燕夙感到彻头彻尾的后怕。
或许,十年前孤注一掷的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惧怕某件事。而那事竟然是心爱的姑娘会被人夺走。
想到这里,燕夙再也抑制不住地冲过去抱住楚歌,铁钳一般的大手犹如铜墙铁壁,差点没把她勒得窒息过去。
楚歌伸出手推了推燕夙,不明白他这突然的失态到底是为了什么,却道:“你看,这是我画的训练场图纸,还有单兵装备图纸,是改良版的亚当。我觉得最近天兵阁刚接了兵部的订单,风头太盛,还是不要找他们做军火了,不妨就在军火师协会订做吧!离久那老头子回来之后估计也闲的发慌,刚好也让他干点……唔……”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今晚的成果,冷不防,燕夙一个热吻来袭,一瞬间就让她所有打好的腹稿通通化作了情愫,流淌在两人的心房之间。
楚歌热烈地回应他,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合作是越来越默契了,就连这接吻上都是这样。
他回,她便追,她退,他便迎,他喘息之际,她便学着他之前的模样,趁虚而入!
这一切这么水到渠成,相得益彰,又让人感觉那么悲伤,好像两人都用尽了最后一分的力气,抵死缠绵!
一吻过后,燕夙轻轻地捧起楚歌的侧脸,来回摩挲,夜晚的她退去了人皮面具的束缚,尽显女子柔媚,看的他心头一紧,那股原始的燥热的冲动豁然堵住了某处。
他笑了笑,道:“这是你第一次手把手地教我,什么是搞游击。我想我学会了。”
楚歌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耳根上,她没有想到那一夜在凌帝面前胡诌的一番话,居然会有机会被燕夙拿来当作戏谑自己的梗!
想到这里,楚歌不由愤恨地掐了一把燕夙的腰眼肉。
燕夙握住她泄愤的小手,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嗓音是楚歌从未听过的喑哑难耐:“楚歌,你十六岁及笄那天,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楚歌有些赧然地推了推他刚硬如铁的胸膛。
燕夙却不允许她退却一分,闭上眼,他幽幽地道:“因为,我快忍不住了。”
楚歌一愣,低下头,也幽幽地回:“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忍的……”
闻言,燕夙黑曜石一般的双眼都像瞬间充血了一般,血红血红的宛如她狂化时候的状态,他道:“不!我一定要等到那天!”
“为什么?”
“我会等!等到你长大!”
楚歌抬头看他,看他忍的双眼布满血丝,满头都是冷汗,不由心里又柔软了几分。
这个男人啊!
总是可爱得让她不能不爱。
以前,她总以为接吻、拥抱、甚至表白都是她先开口,那么结婚也必定是她占据主动。可没想到,在这方面,这家伙似乎比她还要着急呢!
不错!她家战大冰山还是很有进步的!最起码,没有让她一条龙全都包下了。
正想着,燕夙突然打横抱起她走向床榻,只见他双手连动了几下,二人的身上已经只剩中衣了。
燕夙拉过被子,轻轻地将她拢在怀里,道:“我已经向他要了你了,这两日你便和我一起去天夙军。”
“好!”楚歌闭着眼道。
“抱歉,又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燕夙想了想,继续道:“他……还派了姬苍业过来。”
楚歌猛地睁眼:“你爹还真是不放心我们呢!”
“其实,我也不放心我们。”燕夙的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蹭了又蹭。
“什么意思?”
“姬苍业说,他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用尽一切手段。”
楚歌噗哧一下就笑了,她伸手捏了捏燕夙臭的不能再臭的俊脸,笑道:“堂堂战王殿下,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的话,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啊!哈哈!”
燕夙作势在她屁股上狠狠一拍,厉声道:“不准气我!”
“好好好!哈哈哈哈……让我再笑一会会儿,哈哈哈……”楚歌感觉自己笑得肚子都疼了,燕夙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抱她更紧,却听她继续道:“放心,因为我的心早已被你俘虏。”
燕夙落寞的眼神猛地一亮,道:“我心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