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密集恐惧症,我想听故事
博弈识非2025-05-23 14:207,968

兽魂狂潮的狂暴程度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密密麻麻的饕餮前仆后继地撞击上小无相境的金色壁幕,硕大的涟漪在壁幕上飞快地推出,却根本来不及荡开,就已经被下一波的涟漪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饕餮们一轮进攻暂时告一段落,小无相境的铜墙铁壁让它们暂时一筹莫展,气愤地在金色壁幕前来回踱步,凶恶的血盆大口中淌着腥臭的涎水,腋下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瞪着遥远城楼上的楚歌等人。

夔龙马相传是夔龙与神马结合所剩下的混血凶兽,马身龙首,高达一丈,同时兼备神马的速度和夔龙的凶恶。此时此刻,夔龙马也已经安静下来,只是那不断从马鼻中喷涌而出的鼻息,暴露了它们越来越躁动和仇恨的内心。

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

数之不尽的饕餮和夔龙马在小无相境的金色壁幕前消停下来,那密密麻麻的硕大黑影,人一眼看去,就算没有密集恐惧症也会被吓得立刻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它们气馁地来回踱步,像是久攻无果之后的泄气,可楚歌和秦非离却清晰地看到,它们看似毫无规律可循的踱步之后,那越来越整齐划一的步履。

筹措,准备着最后的致命一击!

易梁不可置信地冲到城楼边缘,一双眼睛瞪得驼铃般大,喃喃道:“不敢相信!过去的三十年里,我们根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规模如此巨大的兽魂狂潮……”向启也支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待到看清城下的一幕幕,饶是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都不由自主地胆寒了起来,“即便在天权大陆的历史典籍中也从未出现过!”

顺势不着痕迹地瞪了楚歌一眼,他掩在袖袍中的大手忽然紧握成拳。

他和易梁只是寻一处清静,却没想过自从一年前遭遇了她开始,就注定了这辈子再无清静之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都是他!燕夙,十年过去了,十年前你赐给我们的伤和痛甚至都还没愈合,难道十年之后,你还要将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么?

“他奶奶的!来得正好!老子跟向启那个冰山脸打了整整三十年,早就打腻了!今天老子就要试试所谓的兽魂狂潮到底有多牛逼!”易梁说着,已经撸起了袖子。

却在这时,楚歌连忙抓住了他,道:“二哥,稍安勿躁!”

“我擦!这都打到门口了,还稍安勿躁?”易梁喝道。

秦非离开口,道:“若是千杀营的少将军就只有这点本事,只会鲁莽行事的话,那依在下看来,千杀营在大梁的覆灭也是指日可待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向启怒喝道。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虬髯大汉到底是谁,可单单是因为秦非离曾与燕夙一道过,就让他的心里没由来地憎恶起秦非离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秦非离冷笑道,“十年前,你二人和那精步铁旅少帅步清扬同为战王燕夙麾下三大忠犬,可半年前燕夙归来后,却宁愿收下一身烂摊子的步清扬和满目疮痍的精步铁旅,也不愿意要你们这如日中天的捭阖军和千杀营,难道你们不该反思一下自己么?毕竟,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啊!”

“王八蛋!想打架就直说,老子随时奉陪!”易梁直接暴走。

向启急忙拉住他,秦非离淡定自若地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道:“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连我这么一个军火师都看不下去了。”

说罢,长长一叹,气得易梁立刻一拳狠狠砸了过去,秦非离躲也未躲,直接站在原地,风尘仆仆的脸上堆满了嘲讽的笑意。就在那拳头马上就要问候上他的侧脸时,一只素手猛地抓住了易梁的拳头。

“二哥!这饕餮和夔龙马杀一变二,如果我们贸贸然行动的话,只会让我们的敌人越变越多,并不会起到任何剿灭的作用。”

“杀一变二?”易梁吃了一惊,“那岂不是我们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楚歌一脸无奈地看着易梁,却对秦非离道:“大师兄,此时此刻并不是你我内部争斗之时,有些话、有些恩怨不妨待这兽魂狂潮结束之后我们再做计较吧!二位以为如何?”

她说着询问的话,握着易梁拳头的手却丝毫没有卸力,甚至于此刻看向秦非离的眼神也带着浓重的压迫,不容置喙。

秦非离没有说话,转过身去,开始默默注视着小无相境之前的一切。楚歌松了口气,连忙放开易梁,有些歉意地对着他和向启作了一揖,道:“大哥、二哥,今日多有得罪,瞒着你们是我的错,兽魂狂潮过后,你们要我怎样我都心甘情愿,只是如今大敌当前,请二位见谅。”

向启冷笑一声:“莫要再唤我们大哥、二哥,天如歌,当日你化名葛楚,分明就是已经识破了我们二人的身份,而你久居燕夙麾下第一心腹,我绝不信他与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会不知。而你明明知道,却还是与我们结拜,你敢说你为的不是有朝一日拿这份兄弟情谊来胁迫我们加入燕夙的阵营?为了燕夙,你还真是下了血本了,”他的眼神冷漠而凄楚,像是饱含了极大的痛苦,“我现在就告诉你,这辈子我们绝不会再与燕夙有任何的关系!这是从他半年前第一天回到上京之时,我们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楚歌默然地对着二人鞠一躬,旋即转身,像是没有听到方才向启的指控一般无声走到秦非离身侧。她的目光投射在小无相境上面,眼神却空洞得无法视物。

她确实是存着向启所说的那种心思的。初见向启二人之时,她就想着,若说这二人一定是燕夙夺位之路上的不可控因素的话,那何不用另一番羁绊牵扯住他们,这样的话,将来燕夙夺位之时,即便他们不愿出力,捭阖军和千杀营也不会成为他们对立的一方。

她早已料到事情会有戳破的一天,她也料到自己的卑鄙和无下限或许会深深地触痛到自己两位本就敏感的结拜大哥,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即便将来一切的矛头可能都会降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无怨无悔。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霸道嗓音。

“向启,十年不见,没想到你的灵力修为不见涨,这心眼倒是越发得小了。”

燕夙龙卷风一般旋转着从天而降,嗖的一声凄厉的破空声响,燕夙稳稳落在楚歌身侧的同时,一柄黑色的长剑已经斜插进了向启身前一步的地面上,剑身还在剧烈地颤抖,发出如泣如诉的刺耳嗡鸣。

楚歌吃了一惊,这家伙不是带着敢死队深入敌后了么?怎么突然间回来了?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燕夙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半路感受到有人因为我的关系找你茬,怕你吃亏,所以折回来看看。”

秦非离无语扶额:“战王殿下,我的小无相境快到极限了,你浪费了我给你的最好时机,居然还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冠冕堂皇!”

“无妨!”燕夙答得嚣张又随性,“若是那群畜生又杀过来,你就撤了这小无相境,反正本王和歌儿都有灵力,从这兽魂狂潮中脱身并不是什么难事。”

歌儿……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楚歌的心剧烈地颤了颤,难以想象当年横扫千军的军火女王,这一刻居然因为一个亲昵的称谓就像被人一瞬间抓住了软肋。

秦非离满头黑线地瞟瞟他,又接着瞟瞟楚歌,崩溃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梭巡,差点把自己看成了一个斗鸡眼。他他他刚才说什么来着的?歌儿?噗……秦非离艰难地咽下已经涌到嗓子眼里的浊血,四十五度悲怆角无语望天。世风日下啊!

易梁和向启也被他硬生生憋出了一身内伤。对你来说脱身轻而易举,可我们可怎么办啊?纵然这是幻境,可若是如此狼狈地死在这群凶兽的口下,传出去他们也没法做人的好伐?

“十年不见,燕夙你的无耻倒是越发得长进了。”向启毫不掩饰地讽刺。

燕夙无所谓地看着他:“彼此彼此。”

风拂过颤抖的剑身,发出厉鬼哭泣般的悲鸣,仿佛惋惜缅怀着这被时光强行分裂开来的友谊。

向启瞟了一眼地上的黑剑,冷冷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你恨我,无非是因为十年前紫微宫血祸之时,本王刺了你们一剑。如今,剑就在你面前,要让本王还你的话,麻烦趁早,本王很忙的。”燕夙淡淡地道,“当然,若你觉得本王只是因为在幻境之中才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你也可以将这一剑留在出炼金塔之后,本王随时奉陪!”

“呵!”向启冷笑一声,“谋杀亲王的罪名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捭阖军少将军能够扛得住的。战王殿下太过抬举我了。”

“本王既已允你,自然会保你周全。你若不信,那本王也没有办法。”说着,燕夙转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再跟他俩纠缠这些。

楚歌幽幽地叹了口气,也跟着转过身,反手摩挲着他粗砺的大掌,像是要通过自己的温度温暖他冰凉的内心。

“没抓着幕后的操纵者吧!”她目光淡淡地看着城前,饕餮和夔龙马的大军莫名地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硕大的头颅齐刷刷扭了扭,旋即纷纷朝着远离捭阖城的方向奔袭了过去。

转瞬间,捭阖城之危无声无息又莫名其妙地完结。

听着她肯定的问句,燕夙无奈地笑了笑:“是的。”

楚歌心中早已了然。这么数量庞大的凶兽狂潮,还能够保持一致地涌向一个方向,追杀一两个人,要说没有幕后的操纵者和指挥者是根本无法做到的。离久远在炼金塔外,纵然可以在大局上有所把控,要想真正地操纵一批兽魂,却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在看到这兽魂狂潮的一瞬间,楚歌几乎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燕夙和秦非离显然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这二人故作狼狈地弃城,实际上就是为了拉开幕后操纵者与凶兽狂潮的距离,只有这样,才能方便尚且拥有灵力,能够感知四方的燕夙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那可恶的幕后操纵者。

“亏得我一路装怂,配合你的计谋,却没想到还是让它给跑了!”秦非离气愤地一拳打在城墙上,看得出心有不甘。

“没关系!这兽魂狂潮只是暂时收敛,既然它们早已瞄准了我们,就绝对会有再度来袭的时刻,我们且在这捭阖城中等着便是。”燕夙说着,却已经毫不顾忌地拉着楚歌就往城下掠去,对楚歌道:“跑了三天三夜,好累,你要补偿我。”

秦非离绝倒,眼角不住地一个劲儿抽搐,捶胸顿足地大呼“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却也随着他们的脚步掠走。全然没有顾及到这里是捭阖城,是向启建立起来的城池。

易梁拉着向启站了起来,皱眉道:“向启,我怎么觉得当年的燕夙又回来了,是我的错觉么?”

向启没有回答他,只是那目光越发得阴沉起来。

捭阖城的布局像极了上京,横平竖直,左右上下分为东西南北四区,平民与贵族之间泾渭分明,娱乐和行政之间楚河汉界。

看着这仿佛缩小版的上京,燕夙毫不保留地给了它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拉着楚歌一溜烟进了城中央的酒楼。

要了一间上好的包房,顺势甩给掌柜的一锭金子,嘱咐三个时辰之内绝对绝对不能有任何人前来打搅,在掌柜的一副“大爷您放心我懂得的您慢慢享用基情”的猥琐表情中,楚歌红着脸看着燕夙云淡风轻地关上包房的门,然后,用一种像是饿狼扑食一般的凶残表情死死地盯着她,许久许久。

楚歌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不由讪讪地笑道:“喂喂,干嘛用这种像是要吃了我一样的眼神看我?”

“现在的我,确实是想吃了你的。”燕夙的嗓音幽幽的、闷闷的、带着楚歌无法忽视的深重的情欲,“我想吃了你,想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

楚歌猛地抬头,转瞬回想起这家伙既然是天域域主,倒也确实是在这幻境之中待了二十年了。不过这家伙来到幻境之后,每天想的不应该是怎么找她,却是怎么吃了她!我靠!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豆腐渣,楚歌的脸又红了几分。

“哼!男人果然都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鼻息之间突然有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汹涌而入,那浓烈而熟悉的雄性味道,一瞬间,让她忘记了之前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心,跟着一起沉沦。

燕夙的吻狂风暴雨般降落下来,楚歌觉得自己一瞬间成了暴风雨之下的大海上飘摇的小舟,风浪一个拍打过来,整个人跟着船一道飞升上天,又在下一秒沉入海底。巨大的起伏落差像是21世纪最令人胆战心惊的过山车或是蹦级,巨大的感官刺激之下,隐藏着令人神往的禁忌花园。燕夙红了眼,疯狂地探索着她这片禁忌的花园。

身体好像忽然燃烧了起来,火辣辣的。他的手冰冰凉凉,迷梦中,成了她欺身攀附的救命稻草。冰与火的交会,擦出禁忌的火花,燕夙得到了她的支持,手下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撕拉……清脆的裂帛声在这寂静的包房内宛如惊雷,一下子震醒了楚歌迷蒙的神智。忽然一凉,她看到燕夙难以遏制地滑动着的喉结,他猩红的双眸里满是血丝,楚歌并不知道当年战王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时候,是否也如现在这般宛如魔障,此刻的她唯一知道的是,一切都已经无法停下了……

“燕夙……”

“嗯?”

“这二十年里,你在天域可有过女人?”

“没有!”

“难道你就没有幻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来,深夜聊以慰藉?”

“幻化的东西再真,不是你就不是你。这我这辈子,一个你已经足以,要那些作甚。”

楚歌心头一暖。

罢罢罢!

好歹这家伙在这里为自己守身如玉了二十年,在这幻境之中就给他一些些的福利吧!

闭上眼,楚歌伸出双臂勾住燕夙的脖子,这邀请似的一举,直接让燕夙的双眼黑得更沉了。

却在这时,一声声清脆的咳嗽声清晰无比地传了过来。

“咳咳咳!”

楚歌霍然一惊,连忙推开燕夙,拢好自己的衣衫。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直接无视燕夙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表情,秦非离坦然自若地坐上桌,极其淡定地为自己斟了杯茶,刚才那一半的活春宫看得连他都口干舌燥。

“秦、非、离!”燕夙咬牙切齿。

秦非离恍若无闻,扭头看向一脸尴尬朝他走来的楚歌,语重心长地道:“你既唤我一声大师兄,师兄定是要罩着你的。你放心,今日有大师兄在,绝不会让你再被这人欺负!”

“欺负你妹啊!老子是真心喜欢她!”燕夙难得地抓狂。

楚歌羞得就差把头埋到地里去了,却听秦非离郑重其事地道:“战王殿下,在这个男欢女爱的时代,虽然你这么说我很感动,毕竟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殿下这般坦诚自己喜欢……咳咳……男人,”他说到一半,自己也觉得不好开口,但是为了自家小师弟的未来,该立的规矩还是必须得立好的,“但是我小师弟年少有为,天赋出众,惊才绝艳,绝对绝对不能……额……”秦非离仔细思考了半天,才说出来,“绝对不能在你之下!日后,麻烦殿下委屈一下吧!”

噗……楚歌绝倒!

闹了半天,秦非离说要为她主持公道,原来竟是要让她不再是个受……额……这脑洞转变得太快,连她这个21世纪来的人都有点hold不住啊!

不过,说起来,在这落后而愚昧的古代,能够接受男男的,似乎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远见啊!她这大师兄倒是非常富有远见卓识啊!

想到这里,楚歌看向秦非离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我当初就该杀了你的!”

燕夙脑门上的青筋猛地跳了跳,强行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压制住心底爆发出来的想要当场掐死秦非离的冲动。果然啊果然!当年他就应该在看到秦非离的第一时间灭他千万遍啊!

悔不当初!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的心境都已经平复下来。

燕夙的脸黑得像是锅底一般,任凭楚歌怎么说,都不见改善一分。楚歌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又叹,然后在他耳畔附耳了几句,秦非离看到燕夙一双眼都亮了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是得意的,心里已是有些了然,却不知为何,某个角落有些疼痛。

就在这时,酒楼里突然传出阵阵琴音来。琴音厚重有力,一个个音节连贯起来却并不让人感觉吃力或者疲劳,反而令聆听之人都觉得一身疲惫也随琴音而去,剩下的只有从身到心的轻松自在。

楚歌站起身来,推开了包房的窗户。这窗户正面向酒楼正中的琴台,而方才还空无一人的琴台,此刻已经坐上了一名青衣素袍的长发男子。

他闭着眼睛抚琴,仿佛早已与琴融为一体。琴是焦尾凤头琴,琴上只三根琴弦,都在他纤细如玉的长指下变幻振幅,流淌出令人沉醉的琴音来,引得楼中众人都有些迷离。

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指下的琴弦骤然被他看似不经意地一挑,犹如玉珠砸落,钟鼓馔玉同时一颤,琴音激昂跃进,仿佛千军万马踏雪而来,一股萧瑟肃杀之意赫然卷起。

楚歌三人齐齐皱起了眉,可那激进之声彻响不过数息,琴音又骤然直下,仿佛瀑布归潭,终究化作为潺潺流水,幽幽前行。

楚歌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反复的琴声,不由看向那长发男子的眼神幽深了些。这一看,却正巧发现那人也如心有灵犀般抬起头看她,琉璃色的双眸仿佛抛了光上了蜡,亮得连她都无法直视。

不得不承认,楚歌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眼睛。

“幻境中也能有这么美的人吗?”她不禁赞叹道。

“副司令好兴致啊!明明刚才还在我怀里娇羞脸红,这一刻,却又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美,你确定这样好嘛?”燕夙阴恻恻地道。

楚歌讪讪地笑了下,懒得搭理他,径自起身,朝着楼下的琴台走去。

秦非离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地喝茶,却悄悄释放出小无相境包围了整个酒楼。

篇章终了,琴音止歇。全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来。

楚歌鼓着掌慢条斯理地走到那长发男子身前,仔细打量着他。此时,长发男子刚刚站起身来,他抱着琴向四周的观众鞠躬致意,卑微恭敬的举止中隐藏着难以掩盖的凌厉和高贵,使得楚歌单单只是站在他面前却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震慑力。

长发男子终于注意到了她,笑道:“这位客官可是还想听曲儿?”

“不!”楚歌笑着摇头,双眸中流光飞转,就像飞射而出的利剑,“我想听故事。”

“客官说笑了,”长发男子闻言明显诧异了一下,却还是得体地笑道:“黎洛只是一介琴师。”

“是吗?”楚歌的脸上难掩失望,“我只是听说江湖艺人通常都有自己的故事,以为你也有,却没想到你居然没有,又或是不想与我们说罢了。”

“沧海桑田自家事,祸福酸苦自己尝,不足为外人道哉。”黎洛幽幽地道。

“既然你没有故事,那不妨听一听我的吧!”楚歌笑道,黎洛显然没有料到她是这般套路,不由笑了下,做了个请便的动作,然后就地坐下,摆出了倾听的姿态。

见状,楚歌也正了正衣襟,朗声开口道:“话说在这九重天上有位太子,惊才绝艳天资绝众,是四海八荒公认的第一帅哥,而在那九重天下的青丘有一位姑姑,意气风发倜傥恣意,是四海八荒公认的第一美女……”

“不要单纯地以为这只是老掉牙的帅哥和美女的故事,事实上,帅哥起先并不是帅哥,而是朵莲花,美女起先也不是个美女,而是女扮男装的弟子,结果莲花爱上了弟子,又在弟子最最万念俱灰的时候赶去投胎,最后成了太子。太子定了亲,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婚约对象正是当年的弟子,他下凡执行公务受了伤,被一个凡人女子领回家,却也不知道这个凡人就是他的婚约对象,也正是那弟子。”

“情愫在相处的过程中滋生,就像茧一般缠绕着他们。凡人怀孕了,太子决定假死来成就自己能与凡人长相厮守,结果他失败了。凡人被带上天,受尽了委屈,后来在产子之后万念俱灰地跳了诛仙台。结果你猜怎么着了?妈的她这一跳解开了当年记忆的封印,她发现自己就是太子的婚约对象!你说虐不虐?虐不虐?就!说!虐!不!虐!”楚歌讲到兴头上,情绪一来,拍得琴台啪啪作响,“可是她不甘心呀!好好的一个上神,就因为化身成了一个凡人,就被天上的神仙百般欺辱,就连爱情也得不到祝福。她觉得很痛苦,然后便喝了忘情药,想要忘记太子、忘记那段痛苦难过又孤独的岁月。”

四下里万籁俱寂,原本把酒言欢的众人们不知不觉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听故事的行列当中,更有甚者,听着听着甚至还落下了眼泪。

楚歌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纵然姑姑她用尽了一切的力量忘记过往,可是因果轮回,却还是让她在三百年后又重新遇上了太子。太子使出浑身解数疯狂追妻,终于在他儿子的神助攻下,追回了娇妻……”

众人一听,心下稍安,好歹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却在这时,只听楚歌轻喝一声,继续道:“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大魔头复苏了。大魔头很厉害的,曾经害死了姑姑的师傅,还将姑姑封印起来,化身成了一个凡人。可以说,促使太子和姑姑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就TMD是他啊!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该杀千刀的?”

“该!”众人握拳攥爪,义愤填膺。

“所以啊!姑姑就去了,结果呢,太子也去了。姑姑和太子当时正在闹别扭,太子怕姑姑打不赢大魔头,于是就绑了姑姑自己上了,当然呢,大魔头必须是大魔头,太子没搞赢,后来自己死了才灭了大魔头……”

这个故事是楚歌现世里最喜欢的小说,她说着,旁边已经有低低呜呜的呜咽声传出来。楚歌恍若未闻,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黎洛。

黎洛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刚才楚歌讲的那个故事平淡如水,他忽然浅浅地笑了笑,笑容如同春日初融的冰面上荡开一圈迤逦的涟漪。

“这就是人间的话本么?”他忽然幽幽地开口,“有些假。却又让人充满希望。”

“人间的话本?”楚歌得逞地笑着反问,晶亮的双眼里满是戏谑,“难道你听过天上的话本?”

黎洛的嘴角渐渐高扬,从最开始的缱绻一线,骤然飙升到一个令人可怖的弧度,魅惑中带着难掩的压迫和杀戮。

吼……

楚歌的神智来不及回转,耳畔那彻天的嘶吼已经冲破了耳膜,身体下意识地祭出麒麟剑来,漆黑的剑身刚才挥出,铿一声立刻绞住了饕餮的血盆大口。

“饕餮!你果然是囚牛!”楚歌艰难地大喝出声,“还不快过来帮忙?”

继续阅读:第284章 怕你不行,黎洛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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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军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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