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妮……婉……
霎时间,安鞅只觉的自己脑门上的青筋跳了两下,不由默默地为红旋风的未来默哀了几秒,这家伙……不对不对!有哪里不对!
这一刻,安鞅突然猛地抬头,向来有些淡漠的双眼里,竟第一次爆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华来!那光芒太闪,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从他心底涌出来的,到底是狂喜还是震惊。
如果他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她说的应该是……未、婚、妻!
未婚妻……
未婚妻!
未!婚!妻!
虽然明知道她只是在刺激戏弄红旋风,这一点单单只是看她那奸诈的眼神还有那故意恶搞出来的名字就能够知道了,但是不知为何,安鞅的心底还是顿时涌出了激动的泉水来。
就像情人相拥而泣的热泪。
楚歌丝毫没有察觉到安鞅的异样,她今天心情非常不好,好不容易遇上个能够逗着来玩的货,当然要一次性玩个痛快了!
一看对面红旋风一脸石化的表情,心里觉得奸计得逞的同时,她顺势一勾手攀上安鞅的臂膀……全然一副情侣卿卿我我的模样!气得红旋风当场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安鞅……你个大混蛋……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能……才能出来一趟……找你……可你可你……可你居然有了别的女人!”
楚歌有些懵逼地心虚了一大把。
这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点吧!智商也有点堪忧啊!居然连她这点小忽悠都看不出来!
不过听这小姑娘打雷般的哭声,楚歌在心底暗道她对安鞅是真心的同时,也深感这肺活量好得也太过了吧!把她的耳膜都快震破了好嘛?
安鞅无力地垂下头,有些脱力地摇了摇头。
自打初入上京的那一天偶遇了红旋风之后,她就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整日整夜地纠缠自己,难缠的程度,安鞅觉得也许也只有地府鬼差才能与之相媲美了。
他也知道红旋风的心思,只是当时正是天兵阁建设初期,他根本无暇顾及个人感情,再加上心底一直有那人的存在,当即就拒绝了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管你驱赶她多少次,对她冷眼相向多少回,这家伙都能在一转身的时间里瞬间满血复活。
可不管是以前的哪一次里,他却从来都没有听过这家伙如此伤心地哭过。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还留存着方才因为愠怒所致的绯红,此刻却泪如雨下,一双玲珑般的双眼都红得像是兔子,满脸委屈和怨怒地看着他。
安鞅的心里难得柔软地颤了一次,在面对除了楚歌以外的其他女人的时候。
只不过,那柔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深深地知道,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趁早就快刀斩乱麻,今后对谁都是一个好事。
更何况,红旋风的身世成谜,他派出去追查的人不是查回来一些一看就是假话的资料,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查到了某位官员的情妇身上……
上京之中,能有这种魄力能够躲避过他的追查的人,必定也不是寻常人家。而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与那所谓的上流社会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想到这里,安鞅终于狠下心肠,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装模作样地伸手抱了一下楚歌,他看着红旋风一字一句地道:“你听好了,这辈子,我安鞅都只会爱她一个人!”
楚歌惊呆地张大了嘴……喂喂喂喂,这家伙玩笑开大发了吧!
安鞅不为所动,红旋风定定地看了他和楚歌许久,眼里的泪水就像破了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往下流。她突然转身,旋风般逃跑似的掠走,正如她那般潇洒地如旋风一般地从天而降。
“喂,安鞅,这样对女生不太好吧!”楚歌摸着下巴道。
安鞅笑了笑,楚歌看得出来他的笑有些故作和假,门外马掌柜等人终于长舒了口气,只听他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逛街吗?走吧,我陪你!”
楚歌没有再说什么,感情的事最复杂,外人根本无权插手。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而又各自沉默地走向夜市。
可刚走没几步,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嚣张地传来:“四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欺负我!”
楚歌抬起头,眼瞳却陡然一缩。
这算什么?
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此时的灯红酒绿花开万家,似乎也掩盖不住那施施然朝她大步走来的黑色身影。
电光火石之间,那黑曜石般的眼瞳如镭射光一般扫视过来,却直接擦过她的肩膀往后,笔直地落在了安鞅身上。
全然的漠视,不,或者应该说是无视!
感受到他的冷漠,楚歌在心底苦笑一声,当时说分手的是自己,现在心里难过的原来还是自己。
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吗?
她低下头,只觉今夜夜市的灯红酒绿,似乎都还不及他那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明亮。
“四哥,就是他还有她,”红旋风抽了抽鼻子,叉着腰一指安鞅和楚歌,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他们欺负我!”
四哥?
她叫燕夙是四哥?
那么她是……
楚歌抬起头。
这才想起来自己换了女装还戴上了面纱,燕夙也未必能够认出来就是自己。心头没由来地有一丝侥幸和窃喜,却在这时,只听燕夙身后有娇俏而柔美的女声传来……
“翊,终于找到你了。”
那声音让楚歌觉得有些熟悉,她凝神一看,居然看到刘缙云那张伪善而扑满脂粉的笑脸。
却听刘缙云惊讶了一声:“咦,这不是霁公……”说到了敏感词,她顿了一下,转而看着红旋风的眼神都带着深重的审视和调笑,“霁小姐这是又偷偷跑出来了?你可知道,要是又让戚夫人发现了,只怕又得关你七天禁闭。”
燕霁明显给刘缙云吓住了,娇小的身材使劲往燕夙的身后躲了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