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多年前了,我妈病着,我半夜起来给她倒水喝,听到楼下客厅里传来争吵声,我不敢下楼,所以躲在楼梯上偷听。
他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只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最终还听到什么报警、共犯、革职查办什么的,小时候多单纯啊,因为那个男人的话,我惴惴不安好几天,以为警察会把白家人包括我们母女一起抓走。
可是一直没事儿,我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
苏显儿拿出让离渊单印出来的景盛的照片,“和白剑雄吵架的那个人是他吗?”
白露露:“……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没什么,银货两讫而已。”接着响起椅子拖动的声音,“虽然我可以用命发誓我说的是真的,但是没有证据就是诬陷,你光凭我的话击垮不了白剑雄的。”
白露露这三个月其实过得很惨,应该是仇九霄把她手中没有录音的事儿‘不小心’透露给了白剑雄。
一个没了把柄的人他们怎么还能容忍得下,当即找了个理由就把她赶出家门。
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白剑雄真的参与其中,她也一定会找到证据。
白梦茜更是趁这个机会摸黑白露露,不管她做过的没做过的,统统扣到她头上,再加上和她交往的都是一些塑料姐妹,都是冲着她白家表小姐的名头去的,她一被赶出家门,人影都没见一个。
“不,你至少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并确定了我的猜测。”
景盛一直想报警,可是迫于他们手中有某种威胁或者把柄放弃,那么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留下一些东西。
顾行之幽幽道,“或许真的是我看走了眼,都说顾家和白家是世交,你一定是这样认为吧?”
苏显儿眨了眨眼睛,点头。
她和顾千隐结婚,最先告知和请的不是林阳,而是白剑雄,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顾行之叹气,“我父母去世得早,我又要撑起这个家,自然顾不上敏之,她又不喜欢整天和保姆呆在一块儿,白剑雄母亲有心脏病,不能到处奔波,只能整天呆在家。
她博古通今,人风趣幽默,厨艺又好,便时常和敏之呆在一起,一来二去两人就认了干亲,所以我和白剑雄也算是干兄弟的关系。”
苏显儿抿唇,“我和顾千隐结婚先见白家人是因为……顾妈妈的关系?”
“是!”顾行之端起茶杯如同泄愤一样狠灌一口,“最初白剑雄是不太爱搭理我这个便宜哥哥的,可是后来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顺,他也时不时的像我示好……
敏之怀孕那段时间,在家住了很久,他也经常来探望。我发现她整日发呆,误以为是她和景盛感情出现了问题,每次跟她说要是景盛欺负她,就让她回家住,她也只是笑笑。
后来我越发觉得荒山别墅有问题,正好苏墨完成任务回来,我就让他给敏之送些营养品看看她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苏墨去了一趟就发现有情况,但是看守实在是太严,他没找到机会,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然后隔天白剑雄就跑到我面前告状,让我给他公司副总主持公道,说他在荒山赌场输得一干二净……”
苏显儿蹙眉,“所以说,荒山别墅下面有赌场是他捅出来的?”
他这是为什么呢?做贼心虚还是来试探他的态度?
虽然顾行之不喜欢景盛这个妹夫,但是他疼爱妹妹是人尽皆知的,如果顾行之把这件事瞒下来,就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也不是,在他之前就有人找过我,说荒山别墅有个赌场,害得她家破人亡,所以我派你爸再去查探,他伪装技术好,可是里面有不少熟人,等我意识到这点儿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把他查到的情况告诉我,然后……辞职带着你母亲回老家了,再然后,赌场关门了,我想也没必要再查下去,只是派人查看动向。”
“后来我父亲又是怎么回来的?”苏显儿抿唇问。
其实苏墨在当时有一份正当职业,是有能力抚养她的,不必把她送入狼窝。
“这真的是个巧合,你爸辞职以后,找了一份工作,薪水可观,可是经常出差。”顾行之顿了顿,点上烟继续道,“当初林书华带着你离开,王秋菊不想担责任,所以迅速打电话告诉他,他正好在帝都附近出差,其实是比林书华先到帝都的。
他在荒山小旅馆住下,也就是你曾经和千隐住的那家,发现对面房间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经过几天观察,他猜测那个房间可能有通向荒山别墅的密道。”
“荒山别墅在……”
“没错,就是千隐带你去的地下赛车场旁边那烧焦的废墟。”
“你爸斟酌之后,找到了我,表明他要查下去的决心以后他就把你托付给了林书华,然后一查就是七年,我满心以为会等到他凯旋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如果当初我没答应他……”
苏显儿吸吸鼻子,“这不是您的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爸更不可能怪您,您不必内疚!那场大火……您真的认为是顾妈妈预谋的,或者是顾千隐不小心点着的吗?”
顾敏之应该是个好贵大方的女人,并不是说她没有纵火的可能,但是她顶多向仇成几人报复……怎么可能狠的下心杀死一百多人?
还有那个送菜工,未免手段也太厉害了,汽油很简单可以买到,可是那么多工业酒精他是从哪里弄到的?
最无法解释的是,汽油和酒精味道很大,顾敏之在挂红绸和撒到路边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个人闻出来?
而且根据顾千隐的描述,他不小心点燃了红绸,然后铺天盖地的就燃起来了,她看过废墟,两栋别墅都很大,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他说的那种情况。
那天刚雨过天晴,所以后花园里泥土松软,上面有凌乱的脚印,就算是苏墨从那儿经过,一个人也弄不出来如此参差不齐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