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有游面露难色,犹豫再三才说:“这个,这个就有点难办了。”
“难办?这人难道是要做什么违法的行当吗?虽说游侠一向都是不尊法度的,但明目张胆的打王权的脸还不至于吧?”
江乘风一口一个问题,瞅着像个不懂世事的宝宝,却问得尤有游这种老妇人满头冷汗。
尤有游无奈之下只能说:“这个,给我一点时间,那人应该会同意见面的。”
“哈哈哈,这就好,这就好,大姨啊!小侄我对这暃矿实在是有势在必得的理由,不然绝不会这么麻烦大姨的,您辛苦了!”
江乘风大笑着站起身来,又情真意切地鞠了一躬。
尤家母子两人直接哭笑不得了。
暃矿的事,江乘风相信尤有游不会不跟他合作的,毕竟现在粮食就是一城稳定的根本,她不会不懂。
江乘风也不是大方的人,左右他的粮食和牲畜是想稳定整个飞流国,这粮食和牲畜早晚是要被出去的,但绝对不能白白给了他们。
飞马回到帝都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江乘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乘风阁。
今日的乘风阁已经不再热闹,一个可能会吃饭都成问题的未来,自然让很多人享乐不起来。
这个世界的娱乐项目本就匮乏,在这样的灾年对这种需要耐性的风雅,更是没有几个人有此心境。
江乘风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大堂里空荡荡的,一丁点人气都没有,不过十几日而已,竟然恍若隔世。
店里的伙计倒是热情不改,江乘风一出现就有两人迎了出来, “贺元帅安,今日想吃什么茶?”
江乘风也不做作,直接说:“最便宜的茶。”
两个伙计一愕,对视一眼以确信没有听错。
某江也不想难为他们,又说了一遍,“就上最普通的茶就可以。”
两伙计应承了,要走。
江乘风叫住:“且慢,我想见戚管事。”
两伙计中一人说:“戚管事并不在阁中。”
另一人又补充道:“戚管事说有要事,需要离开十天半月的,这不,已经近二十日了还没有回来,阁中就——”
这两名伙计倒是交浅言深,江乘风笑说:“去吧!”
过了不一会儿,同去的两人又同时捧着茶盅而来,殷勤的奉上。
江乘风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这茶自然也喝的寡淡无味,浅尝了一口,留下银钱就要走人。
但这个时候可没那么容易,两伙计堵在门口,齐齐地跪了下来。
呃,江乘风疑问:“你们这是何意?”
这二人所在的这乘风阁,在现实来说怎么也算是个国营企业,后台是女王陛下本人。在这里当差甚至各府的小姐少爷的都得给个几分薄面,正经的肥差。
但此时乘风阁可没了旧日风光,女王因乱逃离帝都,至今未归,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唯一能镇住场子的戚管事又留了个不清不楚的借口人也走了,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有人猜测戚管事已经逃了,整个乘风阁现在是人心惶惶。
虽说现在已经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但他们的衣食尚且无忧,但此时跪出来的这二人的情况又比较特殊。
他们拖家带口的,家里老父幼童的一大家子,虽然这乘风阁给的薪酬依然不低,但这个不低已经不够养活一大家子人。
两人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哭诉,乘风阁的各个角落藏着的其他伙计都偷眼瞧着他们这里。
江乘风此时也挺为难的,虽说他现在想当一把救人于危难的活菩萨,但显然此时他还只是一个泥菩萨。此时帮了这两人不难,可若是他前脚帮了这二人,后脚那些躲在暗处的伙计都跑来卖惨,那他又当如何呢?
两人越说越伤心,此时已经哭得抽噎不绝。
江乘风眼看着实在不忍,但以后这种事恐怕会更多,今天也只能硬起心来,“我今日还有要是,你们若有亲眷想来我军中也不是不可,但此时人数已满,若真有心可以去报个预备军,下次招兵时可以优先考虑。”
这恩典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敷衍,江乘风也确实就是在敷衍,现在的他无能养太多的人,但如果拿下端雅城就未必了,何况战争也是个消耗人口的办法之一,到那时确实可能真的需要一些后备力量。
两伙计听到江乘风说不是不可已经乐的够呛了,后面的话也没有理解通透就忙着道谢。
江乘风趁这机会抬步就走,上马扬鞭那潇洒的动作行云流水,胯、下的良驹也是给面子,风也似的撒丫子就狂奔,很有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