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美利坚大使,委内瑞拉的石油卖给谁,是我们自己的事。如果他们不满意,可以来抢。”
国防部长愣住了:“总统先生,这会不会太强硬了?”
“强硬?”佩雷斯指着窗外的军舰,“他们都把枪顶到我们脑门上了,我们还要客气?”
“可是......万一他们真的动手......”
“动手就动手。从阿根廷买的第一批装备上周已经到了。五十辆坦克,一百门火箭炮。我们的军队这两天正在训练。”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加勒比海。
“美国人以为我们还是三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委内瑞拉。但他们忘了一件事——时代变了。”
国防部长看着总统坚定的背影,突然想起上个月陈翰笙来访时说的话。
“当你有了一把枪,邻居就会讲道理。当你有了很多枪,世界就会讲道理。”
佩雷斯转过身。
“通知陆军司令,让他把那五十辆坦克开到海边去。我要让那些美利坚水兵看看,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是!”国防部长敬礼离开。
佩雷斯重新走到窗边。远处的美利坚军舰还在那里,但他已经不害怕了。
三年前,美国人只要皱个眉头,委内瑞拉就得哆嗦。现在?
现在委内瑞拉有钱,有枪,有盟友。
他拿起电话:“接魏地拉总统。”
电话接通。
“魏地拉总统,我是佩雷斯。”
“佩雷斯总统,有什么事吗?”
“美国人在施压,想让我们取消军购协议,我拒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魏地拉的笑声。
“干得好!”
“所以,我想再追加一批订单。”佩雷斯说,“再来一百辆坦克,两百门火箭炮。”
“没问题!我让军工厂加班生产。对了,下个月南美经济合作峰会,你一定要来。我们几个国家可以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抱团取暖。”
“一定到。”
挂断电话,佩雷斯看着窗外的夕阳。
天很蓝,海很宽。
潘帕斯雄鹰已经展翅了。接下来,该轮到安第斯秃鹰了。
阿根廷北部,胡胡伊省,安第斯山脉东麓。
凌晨两点,风刮得呼呼响。
桑托斯蹲在一块岩石后面,举着夜视望远镜盯着两公里外的灯光。
“头儿,就是那个厂子。”旁边的副手低声说,“胡胡伊化肥厂,去年刚投产的。”
桑托斯放下望远镜,吐掉嘴里的烟头。
他四十出头,左眼戴着眼罩,脸上有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疤。以前在玻利维亚跑货运,后来被CIA看上,专门干这种见不得光的活。
这次的活儿很简单:越境,炸厂,撤退。
雇主出价三十万美元,预付了一半。
“安保情况确认了?”桑托斯问。
“确认了。”副手翻开笔记本,上面画着厂区地图,“整个厂子只有十二个保安,配的是警棍和电击枪。没有围墙巡逻,没有探照灯,连条狗都没有。”
桑托斯冷笑:“东方人就这毛病,搞生产在行,安保跟筛子似的。”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队伍。
二十三个人,清一色美式装备。自动步枪,火箭筒,C4炸药,夜视仪。这些家伙都是老手,在哥伦比亚、秘鲁干过不少大场面。
“听好了,”桑托斯压低声音,“进去以后兵分三路。一组炸储气罐,二组炸配电室,三组跟我去办公楼抓几个工程师。十五分钟,必须撤出来。”
“明白!”
“动手!”说完,他一挥手。
二十多个黑影猫着腰,快速向厂区摸去。
化肥厂,值班室。
老张端着搪瓷缸子,喝了口浓茶。
他五十六岁,以前当过五年民兵连长,后来进了机械厂干了二十年。去年东海联盟在南美推“工人武装计划”,他主动报名,跑到阿根廷当技术顾问。
“师傅,外面风挺大。”迭戈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咖啡。
这小伙子二十四岁,科尔多瓦人,以前在建筑工地扛水泥。去年进了化肥厂,跟老张学了三个月,现在是厂里民兵排的排长。
“风大好。”老张看了眼窗外,“有些人以为风大,咱们就听不见动静。”
迭戈愣了下:“师傅,你是说……”
话没说完,桌上那台老式电台,突然响了两声短促的滴滴声。
老张放下茶缸,走到电台前,拿起耳机听了几秒。
“边境哨所发来的,”他摘下耳机,脸上没什么表情,“二十来个人,武装,从西北方向过来了。”
迭戈脸色一变,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别急。”老张按住他的手,“慌什么?咱们准备了三个月,不就等着这一天吗?”
他走到墙边,从挂钩上取下一把冲锋枪,拉动枪栓,上膛。
“去,通知民兵排,按预案集合。记住,关灯之前别开枪。”
“是!”迭戈转身就跑。
老张重新坐回椅子上,又喝了口茶。
三个月前,东海联盟的安全顾问就提醒过:美国人肯定会动手,目标十有八九是新建的化肥厂。
理由很简单——这厂子是阿根廷第一座完全自主的大型化工厂,炸了它,既能打击阿根廷工业化,又能恐吓其他南美国家。
所以从建厂第一天起,老张就在搞两件事:一是生产,二是备战。
厂里一百二十个工人,挑出来四十五个身体好的,组成三个民兵排。
每天下班后都会训练两小时——射击、战术、急救、通讯。枪是东海联盟提供的冲锋枪,子弹管够。
训练了三个月,迭戈这些小伙子已经能在两百米距离上打中移动靶了。
至于战术,老张教的是最土的办法:提前埋伏,关灯断电,用探照灯致盲,交叉火力覆盖。
没什么花哨的,但有用。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两点十分。该来的,总会来。
另一边,桑托斯带着人摸到厂区围墙外。
围墙是普通的铁丝网,高度不到两米。副手用钳子咔嚓几下,剪出个口子。
“进。”
桑托斯第一个钻进去,端着枪警戒四周。
厂区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机器运转的低频嗡嗡声。几盏路灯把地面照得惨白,拉出长长的影子。
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桑托斯有点不安。
“分头行动,”他压下心里的疑虑,打了个手势,“一组去储气罐,二组配电室,三组跟我走。通讯保持畅通。”
队伍散开。桑托斯带着五个人,猫腰向办公楼摸去。
五十米。
三十米。
竟然都没人。
桑托斯端着枪,用夜视仪扫视四周。值班室的窗户里透着灯光,能看见一个人影在动。
“准备破门——”
他话没说完,整个厂区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所有的灯,同时熄灭了。
桑托斯心里咯噔一下:“不对!”
下一秒,办公楼顶上两盏大功率探照灯同时亮起,光柱直直打在他们脸上。
强光刺得桑托斯眼睛一阵刺痛,他本能地举枪射击。
“哒哒哒!”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星。
“隐蔽!有埋伏!”他话音刚落,四周响起密集的枪声。
“砰砰砰砰砰——”
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打在地上溅起尘土。桑托斯滚到一个花坛后面,大口喘气。
这不对。
这根本不是保安!这是埋伏!
“二组!二组回话!”他对着耳麦喊。
耳机里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枪声和惨叫。
“头儿!我们被包围了!至少二十个人!他们......”通讯中断了。
“一组!一组!”
“头儿……我们,我们投降了……”
桑托斯脑子里嗡嗡响。
二十三个职业雇佣兵,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被打得溃不成军。
这是什么鬼?
“RPG!”他对身边的手下吼道,“轰掉探照灯!”
一个手下扛起火箭筒,刚把筒子架在肩上准备开炮。
“砰!”一声枪响。
那人脑袋一歪,火箭筒掉在地上,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桑托斯头皮发麻。
两百米距离,移动目标,一枪命中。这是民兵?
“投降不杀!”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西班牙语,带着浓重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