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斯咬牙，从腰间摸出一颗手雷。
他干了十几年，从来没这么窝囊过。今天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砰！”又是一声枪响。
手雷飞了。
桑托斯低头一看，自己右手腕上多了个窟窿，手雷滚到三米外。
他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倒在地上。
剩下四个手下彻底崩溃了，纷纷扔掉枪，举起双手。
“别开枪！我们投降！投降！”
灯光重新亮起。
老张叼着烟，背着56冲，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身后跟着四十多个穿工装的工人，每人手里一把枪，枪口还在冒烟。
迭戈提溜着桑托斯，像拎个麻袋似的把他扔在地上。
“师傅，一共抓了十九个，打死四个。”
“嗯。”老张蹲下来，看着桑托斯，“会说西班牙语吗？”
桑托斯疼得满头大汗，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叼着烟的老头。
“你……你们是正规军？”
“正规军？”老张笑了，“小伙子，我们是工人。”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厂徽，一个齿轮环绕着一圈麦穗。
“胡胡伊化肥厂民兵排。平时上班生产化肥，下班练练枪。”
桑托斯脸色惨白。
自己带着二十三个职业雇佣兵，被一群业余民兵打得全军覆没。
这要是传出去，还混个屁。
“把人看好，”老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通知省警察局，让他们来接收。对了，把这些美式装备都拍照存档，明天要上报纸。”
“是！”
老张走回值班室，给自己又倒了杯茶。
窗外，天快亮了。
第二天上午，阿根廷各大报纸头版。
《胡胡伊化肥厂民兵击退武装袭击》
《工人的胜利！雇佣兵全军覆没》
《谁在背后指使？缴获大量美式装备》
配图是桑托斯那伙人被绑成粽子蹲在地上的照片，旁边堆着步枪、火箭筒、夜视仪。
布宜诺斯艾利斯，总统府。
魏地拉把报纸拍在桌上，哈哈大笑。
“好！打得好！”他对着电话说，“陈先生，您的民兵训练计划简直太成功了！”
电话那头，陈翰笙的声音很平静：“总统先生，这只是开始。美国人的秃鹫行动才刚启动，后面还会有更狠的手段。”
“怕什么？”魏地拉豪气十足，“我们有枪，有人，还有朋友。谁敢动阿根廷，就让他尝尝工人的铁拳！”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抓的这些雇佣兵怎么处理？”
“公开审判，”陈翰笙说，“请几个南美国家的记者来旁听。让他们看看，所谓的恐怖分子背后是谁在出钱？”
“妙啊！”魏地拉眼睛一亮。
挂了电话，他对秘书说：“通知外交部，三天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另外，给巴西、智利、秘鲁的大使馆发邀请函，就说我们有重要证据要公布。”
秘书记下来，又问：“总统先生，南美经济合作峰会的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加一项议程，”魏地拉笑着说，“工业产品展示。把咱们的拖拉机、卡车、坦克都拉过去，让大伙儿看看阿根廷制造的实力。”
两周后，布宜诺斯艾利斯。
南美经济合作峰会。
会议中心外的广场上，搭起了临时展台。
一排阿根廷生产的工业产品摆在那里：拖拉机、联合收割机、五吨卡车、推土机。
最显眼的，是广场中央那辆崭新的59改主战坦克。
墨绿色涂装，炮管粗壮，履带宽大，炮塔两侧加装了反应装甲。
巴西总统菲格雷多走到坦克前，伸手摸了摸厚实的装甲。
“这真是你们自己造的？”他转头问魏地拉。
“百分之百国产。”魏地拉拍着坦克，“钢材是科尔多瓦钢厂炼的，发动机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机械厂造的，履带是门多萨重工生产的。连这层漆，都是胡胡伊化肥厂的副产品。”
“就是前两周打退雇佣兵的那个厂？”
“对，就那个。”魏地拉笑了。
菲格雷多啧啧称奇：“我们巴西也有坦克厂，但说实话，核心部件还得靠进口。你们能做到全产业链国产化，不简单。”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
“魏地拉总统，听说这是仿制的苏联T-54？”
说话的是哥伦比亚的国防部副部长桑切斯，一个出了名的亲美派。
“仿制？”魏地拉转过身，看着他，“卡洛斯先生，你懂坦克吗？”
“略懂一二。”
“那你应该知道，T-54在热带地区容易过热，履带也不适应山地作战。”
魏地拉指着59改，“但这辆车，我们重新设计了散热系统，加宽了履带，还在炮塔上加装了反应装甲。它的性能比原版强至少30%。”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而且价格只有美利坚M60的五分之一。”
桑切斯脸色有点难看：“性能是一回事，实战又是另一回事……”
“那就试试。”魏地拉笑了，“桑切斯先生，你们哥伦比亚不是刚从美利坚买了二十辆M60吗？正好，咱们去靶场比比？”
广场上一阵骚动，各国代表都来了兴趣。
“好！我要看看！”智利的国防部长大声说。
“我也去！”秘鲁代表跟着起哄。
桑切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外，陆军靶场。一辆M60坦克和一辆59改并排停在起始线上。
靶场上，各国代表、记者、军方观察员围成一圈。
“规则很简单，”靶场指挥官举着扩音器说，“两千米外有五个移动靶，限时五分钟，看谁打得准、打得快。”
“M60先来。”
美制M60坦克轰鸣着启动，炮塔转动，炮管抬起。
“轰！”第一发。
靶子旁边溅起一团土，偏了。
“轰！”第二发，命中。
观众席上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三分钟后，M60打完五发炮弹，命中三个靶子。
“还不错。”桑切斯松了口气。
“该我们了。”魏地拉笑着说。
59改启动，炮塔转动的速度明显比M60快，炮手通过瞄准镜锁定第一个靶子。
“轰！”首发命中！
靶子被炸得粉碎。
“轰！轰！轰！”三发连射，三个靶子依次爆炸。
全程不到两分钟。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几秒后，掌声雷动。
桑切斯脸色铁青。
“这不可能……M60可是美利坚最先进的主战坦克……”
“先进不代表好用。”旁边的智利将军冷冷地说，“美利坚电子设备多，娇贵，在咱们南美这种环境下故障率高。还是这种皮实耐用的好。”
菲格雷多走到魏地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这坦克，我要一百辆。”
“没问题！”魏地拉大笑，“给你打九折！”
“我也要五十辆！”智利代表挤过来。
“我们要三十辆！”秘鲁代表也凑上来。
现场瞬间变成了订货会。
陈翰笙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这不仅仅是卖坦克，这是在卖标准，卖体系。
当南美各国的军队都用上东海联盟的制式装备，他们的后勤、训练、战术就会跟东海联盟绑在一起。
到那时候，美利坚想再插手？门都没有。
峰会结束第二天。
阿根廷第一重型机器厂。佩德罗正在车间里给几个外国技术员讲解。
“这是我们改进的变速箱，增加了两个档位，更适合山地重载作业。齿轮材料用的是咱们自己的高强度合金钢，寿命比进口件长一倍……”
他讲得头头是道。
那几个技术员是秘鲁和玻利维亚派来学习的，听得连连点头。
“佩德罗厂长！”门外有人喊。
佩德罗回头，看见魏地拉总统带着几个人走进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白人，看起来像是欧洲人。
“总统先生！”佩德罗赶紧迎上去。
“佩德罗，给你介绍一下，”魏地拉指着那个白人，“这是德国汽车公司的技术总监，施密特先生。”
“您好。”佩德罗伸出手。
施密特握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惊讶和审视。
“您就是这款变速箱的设计者？”
“是我带团队设计的。”佩德罗谦虚地回应。
施密特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张图纸仔细看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