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祜在望南城待了两日,曹彰终于抵达,随他一起的还有被拿下的张南。
这次张南再无之前的桀骜,见到曹祜,跪到地上,大声求饶。
张南也是胆大,他直接写信给轲比能,要求联合。他愿意在双方交战之时放开一条口子,让轲比能派遣的军队突袭曹祜的后方。
张南似乎恨惨了曹祜,甚至不要求轲比能做什么,只要弄死曹祜就行。
只可惜这信并没送出。
信使刚一出张南的大营,便被一直盯着张南的阎柔给发现拿下,信也落到曹彰的手中,又报给曹祜。
阎柔确实是个人物。
“张南,你就这么恨我?”
张南是真怕了,谁不知道曹祜素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大将军,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鬼迷心窍,我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大将军看在我戍边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曹祜听后,抽出佩剑。
张南此时都吓杀了。
曹祜手中佩剑一横,向着张南扫去。
“啊!”
张南惨叫一声,大声喊道:“我的头,我的头!”
又愣了半天,张南才确认自己没有死,披头散发的他抱着脑袋,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原来曹祜的剑横扫过张南的脑袋,将他的冠削掉,也削掉了张南的骨气。
“我今日不杀你,你去邺城做个闲职,将军队和地盘都交出来,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
张南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十死无生,现在能换一条活路,已经是侥天之幸。其他身外之物,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而且张南反应还挺快,他知道曹祜在意的是他的地盘和军队,只怕对涿郡太守焦触亦是如此。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盟友焦触给卖了,说了一堆焦触的黑料。
好兄弟,就该一起落难。
张南被带了出去,暂时安置在城中。他还没法立刻前往邺城,而是要配合曹祜安排的新任太守,妥善将右北平事务交接。
曹彰本以为曹祜会杀了张南。
“子承,张南吃里扒外,里通外国,这样的人,就该碎尸万段,如何还让他去邺城,还有官做,这实在有些不公平?”
曹祜笑道:“四叔父,世上之事,本就不公平。张南确实该死,但是通过张南,接管右北平,就能事半功倍。
当然这只是小事。
没有张南,也不会影响大局。
我接下来还会杀人,若是连张南也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屠戮原幽州将领,容易引起恐慌,现在饶张南一命,也让众人明白,我虽然杀人,但却是对事不对人。”
曹彰本来听得很平静,可是听到曹祜还要杀人,心中顿时一惊,可到底没敢多言。
对于这个侄子,曹彰心中甚至有些畏惧。
此时曹彰又想到当初来上谷之时,最后一次见父亲时,父亲给他说的话。
“子文,你为人正直,志虑忠纯,多加锻炼,堪为上将,但是你心思太少,做不得天下之主,切记不要去争。
将来若是阿福坐了天下,你就老老实实做荆王(刘贾),为他尽忠,切莫生出异心;若是你三兄坐了天下,就老老实实做个太平诸侯,切莫出头。”
三兄未必能容得下自己,可子承呢?
杀伐果决的曹祜,让他很难完全相信。
“四叔父?”
“子承?”
曹祜喊了一声,才将愣神的曹彰唤醒。
曹祜也不管曹彰刚才想什么,便说道:“四叔父,张南去后,右北平太守一职,就空了出来。
之前便跟叔父说过,要把田国让调走,你看让他做右北平太守可否?”
“大将军,我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
“还有,代郡太守裴潜,其实不太适合这个位置,叔父的司马王元伯(王雄),有胆智技能,文武之姿,堪为代郡太守,我准备一同将其表奏。”
曹彰大惊。
原幽州七郡,他,田豫,王雄,三人各领一郡,就是半个幽州了。曹祜的安排,让他甚至有些惶恐。
“子承,是不是斟酌一二?”
“他二人能力有不足吗?”
“这倒不是。”
“那就这么办,我上表,四叔父署名。”
曹彰到底不好坏二人前程,只得同意。
眼看曹彰有些拘束,曹祜又道:“叔父,北方我肯定没法常待,将来北疆的事,还要靠你。”
······
郑度听说曹祜表奏田豫、王雄二人为太守,有些吃惊,连忙来谏。
“大将军,田国让是北中郎将的长史,王元雄是北中郎将的司马,二人俱与北中郎将亲密。现在二人各领一郡,北中郎将又领上谷郡。
一旦北中郎将生出别的心思,原幽州必乱。”
“子制,你是这么觉得的?”
“大将军,要慎重。”
“放心,四叔真要是生出悖乱之心,田国让和王元雄,没有一个会追随他。田国让太聪明了。他当年是刘备心腹,眼见刘备势力没有未来,照样将其舍弃。后来作为公孙瓒的心腹,却能受到鲜于辅的重用。
这样的人物,你觉得他会跟着四叔作乱?
至于王元雄,出身名门,他就更不会相从了。哪怕是为了家族。”
王雄出身琅琊王氏,他在后世名气不大,但有俩孙子,后人肯定熟悉,一个是说路边李子苦的男主角王戎,另一个便是把钱叫“阿堵物”的王衍。
这种人物,以家族利益为先,曹祜相信他不会反甚至超过了曹彰。
而且王雄跟田豫关系不好,王雄为了取代田豫的位置,甚至安排人诋毁田豫。
他们联合作乱,鬼都不信。
而且曹祜之所以表奏田豫、王雄,除了二人确实有能力外,也有自己的目的。
曹彰和部下独领三郡,郑度看得到,其他人之人也看得到,如此一来,幽州的靶子就成了曹彰,而曹祜控制广阳、渔阳等地,便不那么引人注目。
否则曹祜到一地,便将太守换成自己人,不留余地,哪怕曹操同意,满朝的大臣,亦会沸腾的。
现在的情况,正是合适。
在望南城又待了两日,曹祜正准备西进,一个陌生人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