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呆呆地坐在搜救船的甲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被拖着的游轮。
“兄弟节哀呀！”搜救船的一名船员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你刚失去了老婆妹妹和孩子，心里不好受。”
我看着顾谨言呆滞在原地：“你……你说什么孩子？”
那船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的孩子吗？”
“刚刚我去检查你的游轮有没有危险的时候，在上面发现了这个。”
说完，他将一张孕检单递到了顾谨言的面前。
那张薄薄的纸，曾经承载了我对这个孩子全部的期盼。
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时，我都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期盼。
我小心妥帖地保管好那张纸，就想等着给顾谨言一个巨大的惊喜。
可是这个孩子，死在了他父亲的手上。
“妊娠八周……”顾谨言抢过了那张纸，仔仔细细地核对着名字。
“怎么会有孩子呢？怎么会……”
他的语气里都是颤抖，似乎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一般。
他不知道，自从我手上之后，就被下了难以怀孕的诊断。
可我偏偏不死心，一次次瞒着他独自去医院。
那些漆黑苦涩的中药，我又喝了几碗。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和他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那船员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
“兄弟，别难过了，你太太也不希望你……”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看着顾谨言的眼圈红的吓人，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清欢、清欢，我们的孩子……”
他低着头喃喃自语。
我的心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疼的我几乎要流下眼泪。
这时，顾谨知却像疯了一般跳入海里，向着游轮游去。
在场的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大跳。
“阿言哥哥，你要干什么？”陆薇薇着急的声音传来。
可顾谨言却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冲向了那个关了我和蔓蔓多天的储物间。
到小腿的海水将他的裤管淹没，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顾谨言之前没有认真地看过储物间。
可现在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墙壁上的痕迹。
在那个狭小的储藏间里，每一寸墙壁上，都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我看着那些抓痕，心痛的也巨虎无法呼吸。
那每一道抓痕都是我和蔓蔓在绝望无助到了极点的时候留下的。
“清欢姐姐，我好痛，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到现在都记得蔓蔓绝望的模样。
她捂着胸口，脆弱得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一样一颤一颤的。
而我，也因为流产和颠簸，痛到五官扭曲。
在巨大的绝望和痛苦当中，我们的手指死死地扣着墙壁，留下了那一道道的疤痕。
顾谨言抱着头，慢慢地蹲下，像是一个孩子般哭泣：
“清欢、蔓蔓，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