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时分。天穹脸泛紫红,夕阳为农安辽塔披上一层华衣。二人混迹于金军大营,赵燃并不着急离开,借着金兵身份四处巡逻,有意往农安塔靠近。
赵燃见那完颜宗望和完颜霖正指挥着金兵将从大宋掠夺的粮草、财帛等物资悉数清点入库。农安塔被重兵围守,仅有一处入口。此时,押解物资的军队正通过入口,进入农安塔附近的营库。
望着高耸入云的辽塔,他叹了口气,深知此时金军防守严密,决计靠近不了那塔。军中也无处斩柔福帝姬的消息传出,眼下之计怕是只能暂且离开金营,谋势而动。
汪洋见他半天不走,正奇怪,忽然听赵燃低声说了句:“走。”汪洋忙跟上他。
二人行至军营西北门处,有人过来询问去向。赵燃用金人语言交流,佯称是奉兵马都总管之令,出营采办军资。金兵请他出示手谕,赵燃侧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汪洋。汪洋没明白,赵燃又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本意是让他跑——汪洋福至心灵,以为是要他设法转移金兵的注意力。说来就来,戏精附体,汪洋忽然倒地抽搐,翻着白眼,吐着白沫。
守卫大惊,上前查看。
赵燃腹诽:此人怕是有疯疾。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近人情了。他打算趁着士兵们围上前之际溜走。凭借他的轻功,自是不在话下。
没想到,汪洋突然又从地上坐了起来,指着天空一同胡言乱语。他本想扮演“中邪”的人,却说不来叽里咕噜的咒语,索性来了段英文RAP:
Ladies and gentlemen,
Show Time!
Put your hands on,
Shake with me,
YO!YO!
Come on baby!Let's go!
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他越演越欢,干脆扭动身子跳起了舞。女真人能歌善舞,受他感染,都摇臂跺足,舞动起来。这时,赵燃冲他做了个“跑”的嘴型,他总算看清楚了——于是,一边跳,一边往赵燃身边靠。
赵燃眼明手快,抓过他的后衣领,像老鹰捉小鸡般将他甩出十米开外。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赵燃足尖点地,发力跃起,凌空一度,落到汪洋身边,将摔得“狗啃泥”的小太监提起。
汪洋“呸”了一声,吐净嘴里的沙土,正要说话,回头却见一群金兵策马追了出来。他吓得僵在原地,赵燃“啧”了一声,抓起他拔腿就跑。
这时,埋伏在四周的“碧落轩”门徒出来接应,赵燃将汪洋丢上一匹快马。追兵才至,李玄等人从四面八方推着早已备好的木车冲出,木车装满酒坛,随着李玄一声喝令,众人砸碎酒坛,将火把扔出——火势蔓延,抵挡住金兵追击。
赵燃看了一眼已经飞驰而去的汪洋,也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