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并不搭理屋里围观的众人,只是注视着张友国的右手,屋里的臭味更浓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甭管西医中医,遇到这种事谁都想观摩下。
也好用自己以后治病提供点参考。
哪怕开阔下思路也是好的。
哪个医生不想提高点自己的水平呢。
没有人和自己过不去,更不想和职称、工资过不去。
张友国的右手绷得直直的,不住颤抖,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想来是非常疼痛。
眼见着右手那些溃烂的肉上溢出一些浅黄色的液体。
易飞的神情很专注,不时的移动金针的位置和深浅。
一直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松了口气。
易飞把金针拔除,“给他处理下伤口吧。”
演戏还是要逼真一些的,毕竟这里这么多医生瞧着呢。
陈友国也算是因祸得福,易飞给他做的针灸可不是拿针乱扎一气。
是正儿八经的针灸,只是对他右手的病关系是不很大。
已经回来一会的周恒强说道:“怎么处理?”
刚才他还骂自己对伤口的一些简单处理都做不了。
现在又要处理。
可他没说怎么处理啊,这不是刻意刁难自己。
易飞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就是普通受伤,伤口有些溃烂和感染,人民医院这点伤都处理不了吗?”
金光已经被他收走。
伤口自然就成了普通伤口,就是一个诊所都能处理。
周恒强不敢多言。
生怕易飞和他算上次找杨安收拾他的账。
更不敢多问,问多了怕易飞说出更难听的话。
人家来治病,都是有市副府长陪着,就是说出再难听的话,也没人反驳。
他亲自上前给陈友国处理伤口。
有一名医生忍不住问道:“易总,他这是好了?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他们都没看得懂的怎么回事。
扎几根针那怪病就好了?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针灸大家都见过,可也没见针灸治病这么简单的,哪怕中医也都认为,针灸绝大部分时候是辅助治疗。
易飞说道:“中医讲究阴阳平衡,阴阳学说贯穿于中医理论始终,人体阴阳处于动态平衡是健康的基础。阴阳失调则会引发疾病,陈友国性格暴戾,时间久了,自然阴阳不协调,中医是把人体当成一个整体来看,他的病源根本不在手上,查看他的手自然找不到病因,我是用针灸调节他身体,没有病源,手自然就好了,只是这外伤不是一天半天能好的了。”
他能怎么说,只能这样胡诌八扯。
懂不懂在他们,信不信也在他们,病反正自己治好了。
他们爱咋想咋想。
病房里的众人纷纷点头。
说得好有道理。
可等于什么都没说,这些话就是西医也是能听懂的。
像他这种医学世家,医术自然是不外传的。
尤其那针灸术,更是非直系男子不传。
易飞和众医生攀谈了几句。
尽管他对人民医院有些不满,对这些医生还得挺客气的,他客观的评价了中西医的区别,真正的医学专家根本不会在这点上纠结,而是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做出成绩。
他也不反对医生追求名气。
但要有真实的本事。
中医衰落也有中医自己的问题,好中医都没多大名气。
到是一些江湖骗子,对中医略懂皮毛就啥病都敢治,弄到个古方就敢当宝贝,就敢祛百病,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冯爷爷号称神医,但说起来大家有了病更爱找江兆辉。
易飞侃侃而谈,病房里的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把一个小小的病房变成了学术交流会。
刘孝军都有点懵了。
易飞是属狗的吗?脸说变就变。
他怎么让人觉得他才是个精神病患者。
但不服不行。
他讲话太有感染力,很快就能让所有人的思路跟着他转起来。
刘孝军觉得这家伙去当外交官也是一把好手。
周恒强好容易把张友国的伤处理好了,中间征得了易飞的同意,用上了麻醉药。
否则,把上面的烂肉清除干净,张友国真忍受不了。
李红卫也赶了过来,有些不舍的把几种药膏交给易飞。
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觉得这么好的药让张友国用纯粹是浪费,易飞能给他治,让他保住右手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就他那样居然还想把易飞沉江喂鱼,他咋不上天呢。
都保住右手了,慢慢的好就是了。
易飞看到李红卫的表情就知道他咋想的,“红卫哥,这几种药膏的生产许可已经快批下来了,很快就批量生产,到时候每个文珺药点都有售。”
李红卫说道:“现在不是还没售嘛,总觉得用在他身上不值。”
他不觉得陈友国有什么同情的。
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
威胁恐吓小易总,丢只手都是轻的。
易飞把药膏涂抹在张友国的手上,“麻药劲过了,手有点疼和痒,都在忍受范围之内,千万别再挠了,有个十天半月,就会全好了,好利索后,再抹这种黑白膏,伤疤会变浅,甚至能消除。”
他把几种药膏都交给张友梅,告诉她了用法和用量。
虽然大家现在还不能确认张友国的手是否好了。
但屋里人大部分都是医生。
张友国的手至少有了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脸色也明显好了很多。
起码易飞的治疗方案是可行的。
截肢目前不需要了。
尽管他们大部分是西医,但也不得不佩服易飞的手段。
张青梅还是有些担心,“易总,要不要明天再给他扎上几针。”
她虽然不懂也能看出,易飞扎的那些针才是关键。
担心一针能不能治好。
她也知道,张友国的手一旦好了,就会被带走。
但总要让他囫囵个的走。
无论在里面呆多少年,双手健全总要好一些。
易飞说道:“能不能治好就看那些针,扎一次和扎两次没有区别的,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张友国的手好了,不会再犯,当然,以后他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包不齐还会再犯,那时候我在不在江城,甚至在不在国内都不好说,时间长了,恐怕真的截肢了。”
张友国的病针灸是治不好的。
扎谓针灸也就是做做样子。
他一大堆的事,哪有时间再来给他扎一次。
这也算对他的一点惩罚吧。
像以前那样,恐怕他也没有机会了。
周恒强把张友国的右手重新包扎起来,他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易飞也没准备就上次的事再找自己麻烦。
这次过后和易飞的过节就算揭过了。
自己就踏踏实实做个医生,不去想太多了。
事情到此,易飞准备离开了。
他还有别的事呢。
房间里的医生并没有散去,虽然中西医不同,但有这样的名医还是想多交流会。
一个五十来岁的医生说道:“易总,我叫唐西良,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名中医,也略懂针灸,刚才看到易总施针,才知道我连针灸的皮毛都没有学到,我不敢觊觎易家针灸术,易总能不能把针灸的一些重点技巧指点下我。”
他说这话用了很大的勇气。
知道自己当众提出来,可能让易飞很为难。
有当众逼迫他指点自己之嫌。
易家针灸学他还是知道的,传男不传女。
易家女子尚不能学,何况自己这个外人。
可是他看到易飞施针,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是金针啊,易飞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不懂的也许觉得不难,可是他知道,就易飞这行针,他就从没有看过谁能施出来。
他才多大啊。
易飞是这个大忙人,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很难再有机会看他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