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小酒整个人都僵住了。
似冻住一般，一动不动窝在他怀里。
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滴落在他胸膛，灼烧着他的心。
“猪宝，你怎么又哭了？你是哭神么？”
秦枫忙给她擦泪，她却突然低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不轻不重，却带着电，酥.麻的电流沿着指尖，跟着血液流到心脏。
他心里，绽开了一朵花，他甚至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我不想你跟着难过。”
呆小酒紧紧抱着他，张口就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秦枫，你混蛋。他们也是我爸妈啊，你怎么能瞒着我?”
她觉得秦枫傻。
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痛，却不知道把痛分给她一些，自己就不会那么难受。
她不怪他没把她介绍给公婆，只是怪他笨得让她心疼。
“嗯，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拜访他们。”
他没再多说什么，她虽然好奇，却也不敢鲁莽问他。
她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父母的事，似乎是死于车祸，而且他当时好像也在?
“跟我说说爸妈吧，你跟大哥都那么优秀帅气，爸妈基因一定很好。”
“放心，你肚子里的也不会差。”
“切，说你胖，还真喘上了。我不过是想夸大哥，怕你太失落，才好心捎带上你的，少得意。”
“他老妈基因摆在这，你说他能差到哪？对吧，猪宝?”
他一夸一赞的，呆小酒很受用，心情大好，开启了话匣子，跟他从天南聊到地北，然后就睡着了。
秦枫看着怀里睡得香甜，嘟嘴的呆小酒，心里软软的。
昨日残留的灰暗也瞬间被扫空，只留下温暖的光。
*
痒。
酥酥.麻.麻的。
从脚指头到头顶，撩得呆小酒忍不住笑了。
下意识伸手环住了他脖颈。
“猪宝贝，早安。”
她半眯着眼睛，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秦枫捏了捏她鼻子，“饿了么？该起床了，猪宝。”
“几点了？”
“八点。起来，吃饭，我们回去老宅一趟。婚礼出了那么一个插曲，而且我们也没去蜜月，得回去给个交代。”
她懒懒的回：“我跟奶奶说过了，她没怪我们。不过，你自己想好说辞，我可不会帮你撒谎。”
“真是小没良心的。猪宝，你不心疼我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嗯?”
他抱起她，去浴室。
呆小酒抬头，轻轻咬了下他下巴。
“猪宝贝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不爱呢？爱着呢，爱得不得了，猪宝贝乖，别胡思乱想哦。”
“我也爱你，猪宝。”
两人跟连体婴似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就直接回老宅了。
刚好赶上早餐。
秦奶奶见到他俩一起来，可乐坏了。
虽然那会呆小酒撒谎说没事，但想到婚礼那特殊日子，她还真担心秦枫。
看到他俩气色红润，笑得跟三月春风似的，就放心了。
吃过早餐后，秦枫有事找爷爷谈，便让奶奶陪她去散步。
书房里，秦枫站在窗前，看了眼花园里有说有笑的祖孙俩，嘴角也不禁勾了勾。
“她至今还没表态呢，就傻乐。”秦爷爷淡然打断了他。
秦枫这才转身，走了过去。
“我知道她心里只有我就够了。”
“婚礼上，那丫头说的话，你当真不在意?什么叫做她娶了你?秦枫，别太惯着她。女人，还是要掌控在手心里才可爱。”
“瞧您说的，多累。我被她掌控在手心里，就是她掌中宝啊，多珍贵的身份。”
他皮笑肉不笑的回。
爱情，哪有谁掌控谁一说?
不过关乎双方意愿，你愿意爱我，我也愿意被你爱，而且爱着你。
又不是交易，哪来的甲方乙方?操控者与被操控者。
至少，秦枫不认为是这样。
他跟呆小酒，从一开始就是平等的，哪怕最开始她心里爱的不是他，却也从未有过这样卑微的悬殊。
那种不对等的感情，在他眼里，不是爱情，只是利益互换。
“你这样，迟早要出事。”爷爷冷声训斥。
“所以，您就在刹车上动了手脚?只因为我爸重情重义，无心商业。”
秦枫的语气，不似之前的和善，带着赤果果的质问。
冷硬却又淡定。
爷爷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你都知道了？”似乎有些心虚，却又抹不开面子，屈尊向孙子道歉，甚至忏悔。
“前几天知道的，我一直以为，真的是仇家寻仇。可为什么会是这样残酷的真相?他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如何下得去手?”
爷爷神色自若，并未因为被拆穿自己虚伪的面孔而露出半点别的情绪。
甚至，连愧疚也没有。
秦枫盯着他的脸看，终究还是失望了。
他希望得到的，是爷爷的忏悔和道歉。
至少，他说一句，“我后悔了”也好过如此冷漠的沉默。
“您真的有爱么？或者说，您爱过么？无论任何人。您真是演技派，连奶奶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是死在枕边人手里。”
“您装作宠着奶奶，就不累么，几十年如一日。您是不是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暴露。”
面对他的质问，爷爷只是淡淡回：“我从不后悔做过的任何一件事。”
“那您为何还要把我找回来?那次车祸，我不幸逃脱了，您不是该斩草除根?还把我接回来做什么？”
“秦枫，别太放肆。我是你爷爷，注意你的措辞。”
秦枫一脸嘲讽的笑，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可不是笑话?
他被当成了傀儡，虽然他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
“可您不知道吧？大哥是故意的。他知道我没死，也在一次志愿者活动中，找到了我。”
“大哥知道，只要他从商了，接手了您的江山，我就一辈子是孤儿，甚至可能是个死人。”
“他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天赋。”
他的话，让秦爷爷虎躯一震。
老人颇为震惊，从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孙子，早就把他看得彻底。
“大哥那边已经搜集了有力的证据，我们都不希望您老人家在里面度过晚年。”
“只要您认错，并且跟奶奶道歉，请求原谅，您还是秦老爷子，德高望重。”
“您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