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假思索点点头,笑眯眯看着她,“你咋晓得嘞?难道你是神算子?那小姑娘,你快给我算一卦,看看我那老光棍儿,啥时候能讨到老婆。”
老太太本就信命,一下子就把话题带偏了,还偏要童心颜给她看相。
然而童心颜整颗心都因为她肯定的回答而飘起来。
但很奇怪,她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给自己留了个幻想。
说了通好话哄得老太太开心的合不拢嘴,便离开,回屋里去了。
她站在对着隔壁邻居的窗户旁,门庭若市,庭院里摆满了酒桌,大概有四五十桌,有些还排到了门口的路上。
不禁蹙眉,有些生气,猛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气呼呼倒在床上。
他被狠狠讹了一笔。
那他过得还好吗?
为什么没有回家?
他是不是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
一堆的疑惑堵在胸口,憋闷得紧。
拿出手机,给白钰发了信息,给他报平安。
这是临走时,白钰提的唯一的要求,每天都要让他知道,她好好的。
刚开始,童心颜觉得有点尴尬,但渐渐地,还真把他当亲哥那样,说话也不再顾虑什么,倒是可以跟他倾诉心里的苦楚。
她打了一大段话,想要把她找到冷墨寒的消息告诉他。
冷静了一会,又觉得不妥,删除,回了句“嗯嗯”结束了他关怀的唠叨。
毫不意外地,她又失眠了。
一整夜,辗转难眠,终于挨到天色微亮,便跳下床,做了一份早餐,带着匆忙出去。
昨日,老太太告诉她,他住在隔壁的另外一个小镇,跟如画小镇相隔不过百米。
她没叫车,而是步行过去。
其实她是害怕。
虽然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冷墨寒。
可她担心天意弄人,出个万一。
而她还没做好失落的心理准备,正好走走,吹吹海风,做下心理建设。
至少,当那个万一出现时,不至于狼狈不堪。
小镇人生活节奏慢,日上三竿才开门做生意。
这会儿薄雾未散,小镇还沉浸在宁静之中。
慢吞吞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已经出了如画小镇,站在两个镇子的交界处,她心跳得厉害。
咬唇,将保温盒紧紧抱在怀里,眼神闪过一丝担忧,定定看着那个叫做“臻源”的小镇。
正巧有个年轻男人骑着摩托出来,见她一脸纠结在镇子口徘徊,以为她遇到什么困难,热心地停下来。
“美女,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童心颜循着声源望去,顶着一头白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半只眼睛。一件有些发黄的白色背心挂在他枯瘦的身上,破洞牛仔裤,蹬着双拖鞋,那模样挺不像好人。
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不愿搭理他,道了句“谢谢”便大步往前走。
本来之前还犹豫,可这会,她担心那人使坏,只想赶紧走到有人的地方,步子很急。
那白毛看着她躲洪水猛兽似的背影,呲了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了。
童心颜听到他摩托声消失,却已经站在了一家建材店门口。
长安建材。
店门依旧紧闭,她抬眼看了看,这是三层小平房,顶楼的晾衣杆上,还飘着几件衬衫。
纯白色,质地看上去就不错。
如此,她的底气倒增加了几分。
就算一个人忘掉一切,可一些生活习惯,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身体的习惯。
冷墨寒以前都是穿的高级定制衣服,普通质感的料子,他说穿上去很扎。
而且他偏爱白衬衫,他说,那是他跟爱情的约定。
不管他是不是不记得过去,但长年的穿衣风格,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的,已经定格在身体行为上。
不会错的。
她向前跨了一步,用力敲门。
但她敲了半天,连隔壁邻居都受不了,从窗户探头出来大骂她有病,警告她离开。
可他的那扇门,依旧紧闭,也没人应,似根本没人在。
手拍得发红,麻麻的,有点疼。
想着,都敲这么久也没开门,可能今天他不在。
便作罢,随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背往身后的门上靠。
可她刚靠过去,却突然落了空,险些翻倒在地上。
双肩被抓住,一股力量支撑着她。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