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宾酒店吃过饭之后我已经对迎宾宾馆不抱什么希望了,而迎宾宾馆也没有让我失望,花旗袍直接给我们三个开了一间大床房,多牛逼,给我们三个开了一间大床房。
我问还有没有其他房间,花旗袍说一共三个房间,这也就是招待一下吃喝多了的人,我说那给我再开一间,花旗袍说其他两间一间她住一间还要留给另一个包间喝多的人,所以我们只能住这间。
服了,要不是这大晚上的,要不是明天一早还要动身,我真是忍不下去。
两个老人家倒是没什么意见,主要他俩也喝的够呛,我一手扶着一个在外面树坑里吐了好半天才到了房间里。
吐过之后这两人好了许多,但也不是清醒,就是不再晕乎,我随便冲了个凉出来之后这两人已经盘着腿坐在床上吹起了牛。
相互挤兑一通之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非要我听他们年轻时候的光荣事迹。
我都快困死了,眨眼的速度都已经明显变慢,可这两人哪肯轻易放过我,一边一个就像是左右护法一样,没有办法我只能强打精神听着。
这俩人从他俩第一次有交集开始,也就是俩个人开始上小学时候讲起,什么偷同学干粮了,给女同学起外号了,把老师自行车链子铰断了,拉帮结派打架闹事了,一件件一桩桩,讲的事无巨细,我都羡慕他们的记忆里,这岁数不应该正是更年期健忘时候吗?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他们说他们的,我打我的瞌睡,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儿从后悠了过去,这俩老东西最后愣是一人一条腿压在我腿上,左一个右一个将我死死的控制住。
都说空巢老人,我看他俩绝壁就是空巢老人,平时没人跟他俩说话,也没人倾听他们的故事,所以一见着我可算是逮着一个。
其实对于他俩说的那些事儿我也没听进去几句,人要是困到了极点,真就跟昏迷差不多。
可就在我神游太虚的时候,忽然听见他俩说起我妈的名字,一下就回了魂。
“嗯?咋了?我妈咋了?”
我这刚一清醒,却看见这两人就在我眼前你推我一把,我杵你一拳,最后这长毛不讲究,竟然朝道哥啐了口水,道哥也当仁不让,直接攒了一大口口水朝长毛啐了过去。
哎呀,那个口水横飞,那个恶心呀。
可我两边胳膊腿还被他们二人钳制着,想逃都逃不出去,只好大喊一声:“住嘴。”
这一声威力极大,将这两个人一下就给震慑住了,齐齐看向了我。
“哎呀,大外甥醒了,来,你让大外甥评评理,要是没有老乔横插一杠子杨云舒是不是就能考虑我了?没准儿现在我就是李成他爹了。”长毛扯着我的肩膀头子吼道。
啥?
右边的道哥翻了一个大白眼,呸了一声说道:“拉倒吧,就你那脑瓜子,上学时候就没几根毛,杨云舒眼瞎啊能看上你,那会儿我跟杨云舒,那才是,用现在这话叫什么?我们就是闺蜜,要没老乔,老子才是李成他爹。”
谁爹?
“就你,上学时候拖着两筒大鼻涕,初一时候你还尿床了呢?给老子漏了一头,要不是看在一学期腊肉的份儿上老子早就给你捅出去了。”长毛的语气更加不屑,而且直接爆了道哥的底。
“我日,你特么不是答应这辈子肯定不说吗?白吃老子一学期腊肉了,那都是老子从我奶家骗来的。”道哥当即翻了脸,这种事儿事关脸面,而且大男人,答应了就是一辈子,这王八蛋这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可我的注意点一直在我妈还有那个老乔的身上。
这个老乔我之前似乎就听长毛提起过,当时想问来着,却被别的话题打断了,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可这回我听的真切,照他俩这意思,念书时候我妈跟这老乔搞过对象,虽然知道他肯定不是我爸,但对于我妈的事儿我还是比较感兴趣。
只是让我比较无语的一件事就是他俩刚才争论不休的一个点:要是没有老乔他俩就有可能是我爹了。
谁是我爹难道不是由我亲爹来决定吗?我妈要是嫁给他们其中一个,不就没有我了么?还怎么给我当爹?
这俩老东西真是喝多了。
“二位,你们说这老乔是谁啊?”我问道。
这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说道:“你爹啊。”
“谁?谁爹?”我两个耳朵都没堵着,可我就是有点儿没听清他俩刚才说的话。
这两人又相视一看,二人似乎都很纳闷儿,又异口同声说了一遍:“你爹,乔维礼啊。”
这回我听清了,他俩说这老乔是我爹,可我姓李他姓乔,怎么就能成了我爹呢?
“乔维礼是谁?我爹不应该姓李吗?”
这两人可能看我的表情过分认真,便齐齐将我松开,二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这长毛才说:“大外甥,你妈该不会没跟你说过吧?”
道哥也往近凑了凑,把一张四方大脸凑在我面前想听听我的答案。
可我妈真的没说过,从小到大一说到我爸她要不就是一顿臭骂要不就是暗自垂泪,这谁还敢问。
我姥爷一家因为我妈未婚生子本来就气不打一出来,而且我妈打死也不说关于我爸的事儿,所以那时候才从老家到了桐城,这一住就是好多年,直到我妈车祸过世我姥爷才从老家来带着我。
听到我这话这两个人又沉默了起来,道哥抬脚在长毛的脸上蹬了一脚骂道:“就你这个臭嘴,杨云舒不让说,咱俩谁也不能说。”
长毛本想还嘴,可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那事儿还是不要说得好,而且杨云舒瞒了一辈子,现在都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了,他可不能多这个嘴。
“大外甥,你别怪我俩嘴严,这事儿啊,你妈不说肯定有你妈的道理,而且我们俩知道的也是一点儿,我看你就别追究这事儿了。”长毛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