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我爹,没有一丝我爹的消息,之前我妈的墓碑被人换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我爹的踪迹,可查了半天又是徒劳无功,这回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条实际性的线索,岂能这么白白错过。
“大舅,我妈是打算在我十八岁时候告诉我来着,可她不是命不好吗?出车祸了,没等着我十八岁,我姥家人都不知道这事儿,你们要是知道就当替我妈跟我说一嘴。”我妈根本没这么说过,不过我妈已经死了,又不能上来对质。
“是吗?”长毛差点儿就信以为真。
但是被道哥给瞪了一眼之后又马上说:“那不行,我得确认确认之后才能考虑能不能说,而且这事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些事儿啊,你妈瞒着你也许是为了你好,好多人不能知道的太详细,太知根打底了没好处。”
这叫什么废话,我知道我自己的爹又不是刨别人家的祖坟,怎么就没好处了?我就不配知道我爹是谁,干什么的,长什么样吗?
“大舅,算我求你,跟我说说,我都这么大人了,有自己的判断,我爸要真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儿,我听过以后也不会去找他,肯定不给你们添麻烦,行吗?”
可这俩老东西就此之后嘴就像上了焊锡被焊住了一样,还是没有缝的那种,撬也撬不开。再到后来干脆两个人装醉睡着了,一边翻过去一个,一人卷了一床被子,留下我一个人在中间凌乱。
他们越是这样就越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爹到底是谁?这么神秘吗?不是外星人吧?还是哪个国家公主的驸马,跟我妈一见钟情为了保护我们只能选择不说。
这特么太奇怪了,不过长毛刚才说他俩对我爸的事儿也就知道一点儿这一点我倒是相信,因为我出生于二十四年前,那时候距离他们高中毕业已经过去好几年,而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说明他们在毕业之后就跟我妈没怎么联系过,甚至是从来没联系过。
所以对于我妈跟我爸的事儿他们绝对不会知道的太多,但是他们知道我爸就是那个老乔,肯定是因为上学时候我妈跟这个人就有过关系,而且后来也有确切的消息表明他就是我爸。
为什么这个人会彻底消失呢?又为什么我妈对他的是讳莫如深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们俩装模作样的睡去了,但是他们带给我一个信息,老乔是我妈还有他们的同学。
既然他在我妈老家上过学,只要他真是存在过,我就一定能把他查出来,我就不信他还能变成蝴蝶飞走了,连之前的印记也都抹去了。
躺在两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我实在睡不着,就翘着腿想这件事,想这个老乔,叫乔维礼是吗?
乔维礼。
乔维礼。
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父子间的心灵感应?
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车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老东西,开车的人我认识,是长毛的司机小韩。
见我醒来小韩问了声小李总早。
我朝他笑了笑,转头看了看车外,好像已经到了郊区,便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小韩回道:“兆平。”
“兆平?今天不是去庆平吗?”我还一门心思想去见酒瓶儿哥呢,他们怎么把我给弄到兆平了。
“道哥说庆平的人今天不在,说是出海走货了,咱们先去兆平。”小韩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跟这酒瓶儿哥还真没缘分,看来只能先去见见老鲨大哥了。
听这名字也不像是个善茬,大鲨鱼啊,虽然老了那瘦死的鲨鱼也比鳄鱼大。
呸,这是什么破顺口溜。
不过见谁都是见,这可都是我潜在的兵马,不过,“韩哥,我怎么上车的呀?”
我其实昨天喝的不是很多,在听到我爸的消息之后还更加清醒,怎么就能睡到被人抬上车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还着急的爪心挠肺,结果一觉过去睡的这么没心没肺,还怎么立这个深情大孝子的人设?
小韩是个喜怒不怎么行于色的人,对谁都挺客气,所以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也没什么起伏,说道:“哦,您可能喝多了点儿,是小黑跟我把您抬上来的。”
小黑,梁超的竞争者。
哎,我这人设完全立不住了。
再看看后车窗,后面没有跟车,就问小韩:“就咱们一辆车去吗?”
我也是被人跟怕了,打怕了,总感觉去干大事儿就这么形单影只有点儿草率。
小韩点了点头说:“嗯,道哥说兆平的老鲨疑心比较重,咱们人多去了太扎眼,行就行,不行到时候咱们开车就撤,不牵涉利益也没什么生命安全。”
哦,这样,似乎也说的过去,要是一个车队过去,肯定引人注目,到时候老鲨还以为我们是跟他去显摆的。
看看两边这两个张着大嘴流着哈喇子打着呼噜的老家伙我还稍微好受了点儿,年轻还是有资本,看看这两个货,被人宰了也不知道。
不过就我们三个这个形象,这个姿态模样,要说桐城指望我们,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这俩老家伙一路都没醒,其中长毛惊醒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身睡了过去,呼噜也打的浮夸了起来,有一声没一声,就跟快要呛死了一样。
我知道他是怕我继续追问他关于我爸的事儿,但是关于这事儿呢,我有了新的想法,既然他们都对这事儿守口如瓶,那我就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他们知道一些情况,日子长了还怕套不出来吗?
我都已经等了二十多年,近在咫尺的日子还怕等不着?
就在长毛有一次呼噜打到濒死边缘的时候,我推了他一把,“行了,别装了,你这呼噜打的多费嗓子啊。”
长毛假意抬手挠了挠头,坐正了身子,睡眼朦胧的看着我,说:“哎呀,大外甥,咱们这是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