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住什么？小伙子，你刚才让我慢着，是我挑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老者问道。
“哎您你。”横肉老板心里估计将吴天儿骂到了祖宗十八辈，但是还是佯装笑脸。“哎呀老先生，您别介意，我这兄弟就爱开玩笑。”
只见吴天儿故作贪婪的模样流连在柜台前，又将柜台里的东西扫视了一遍，随后转过头，失望道：“大也不是我不给你兜，是你这儿的东西没有一样上的了台面的，贴我点儿钱那家里我都嫌寒碜。”
吃准了那老板怒不敢发，吴天儿转头对那老者说：“老先生，您看中的这个瓶子倒是比这店里其他的东西真那么一点儿。”
老者不解，“真一点儿？这是什么意思？”
拿起柜台上已经被装盒但是没有封盖的瓶子，吴天儿说道：“您看这个瓶子，瓶底厚重，再看它的落款这字体，确实是古上的。”
“嗯？那不就是真的了。”老者听他这么说更加不解。
说实话我也没怎么明白，吴天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抻着脖子在一旁听着。
吴天儿稍作停顿，将瓶子递到老者手中，继续道：“可是您再往上摸，这瓶子和底子的质感完全不同。”
老者按他的说法，将瓶子拿到手中仔细揣摩了一阵，蹙眉道：“可这老板说这是古上官窑的风格。”
“你听他胡说，在行当里，这叫新接，就像是农业里的嫁接技术一样，两个东西拼在一起的，他这个，是一星老物件拼了一大块新东西。”
“你你你，你给我闭嘴。”横肉老板急的直冒冷汗。
老者看了他一眼，语调轻柔道：“老板，就让这位小兄弟说完吧。今日这东西我已应承要了，不论真假我都会要，您是开门生意，古董文玩看的就是个眼力，若是假的只怪老朽眼力不佳，不过老朽也想长长见识，也想知道这新接是什么意思？”
横肉老板听完老者这话不禁又乐开了花，丝毫没有一丝卖假货的歉意和内疚。
我听完到是汗都下来了，这不就是曹刿惯使的那个伎俩吗？没想到京港这古董行当里的人竟然都使这一招，看来他们已经成了气候，成了一个行当。
不过最让我惊讶的是这老头，吴天儿都已经告诉他是假的了居然还要买，真不知这老头是仗义疏财还是脑袋有了问题，或者过分财大气粗吧。
果真是人傻钱多。
关于这个新接的技术，就是之前苏顺告诉我的那件事，不过曹刿做的是上乘的买卖，只是将一样古董肢解了混到其他东西上，然后出口，出口之后再由技术高超的工匠将东西复原。
但是这个云鼎轩这儿的东西明显跟曹刿那买卖差的多，就像吴天儿刚才说的，他那个瓶子上面估计只有一小块儿是真的，所以他一般让人看得时候只敢让看那一小块儿，这要是遇上不懂门道的人，例如我，例如这老头，那就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而这老板可就是一分投入三分回报。
听吴天儿全部说完，老者将瓶子再次看了看，摇着头笑了笑，跟老板说：“装起来吧。”
那老板赶忙将瓶子包装了起来奉到老者手上，见吴天儿跟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笑意更深，付过钱后，吴天儿拉着我出了云鼎轩。
而那老头居然紧随我们跑了出来，并且叫住了我们二人。
叫住也好，正好我还有不解之谜。
“老先生，您明知是假，怎么还坚持要买呢？”我实在想不通，有的人瞎买是因为不知道买的是赝品，可这老头也太让人无语了。
老者拉着我们边走边说：“一呢，我也是给自己买个教训，自己眼力不足，却爱好此道，能拿钱买的教训还是值得的。其二，我是为你们担忧。”
“为我们担忧？”这下我更加疑惑，我们跟你非亲非故，你担忧我们干什么？
老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吴天儿，语重心长道：“你们二人为老夫仗义执言，当众揭发那老板，他们在这古玩街盘踞多年，毕竟深根蒂固，万一他们事后找你们寻仇，岂不是因为老朽陷你们于危难了吗？”
原来是这样，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立马就后悔刚才在心里骂他傻逼了。
“老先生，多谢您为我们着想，您要是不嫌弃就记一下我的电话，哪天你又想淘点儿什么老物件儿，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来陪您看。”吴天儿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
我还挺纳闷儿他留这老头的电话干什么，不过这时候也不方便问这事儿。
“那老朽就先谢谢你了小伙子，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老者后吴天儿将老人送到他车那里，目送老人离开才回过头来。
他一回来我就赶紧问：“你给他留电话干什么？”
吴天儿却一脸得意，说道：“你知道那是谁吗？”
“谁啊？冤大头呗。”我可没瞧出那老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看吴天儿这表情，这人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谁啊？”
吴天儿四下瞧了瞧，然后附到我耳边说：“曹宽老丈人。”
“谁？”我当时就惊了，“曹宽老丈人？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你当我跟你一样无所事事呢？我这每天日理万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吴天儿满脸的不屑。
呃……
我这不是磨难太多没工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不过，“你关注曹宽老丈人干什么？”
“你不在这段时间啊，我观察了一下，上面这几个人虽然都姓曹，但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只不过有外人的时候要一致对外。而且这里面除了曹刿之外就属曹宽最有实力，而且这个人比其他几个都要靠谱点儿，不算是见利忘义那种人，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从他这儿下手？可以啊，不过我怎么听说他老婆都死了，你关注他老丈人有什么用？”我还从来没听说曹营有靠老丈人上位的人，就是联系上了曹宽的老丈人，但是曹宽不买账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