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下面站着的人都跟懵了一样,呆呆的仰头看着车顶上站着的道哥。
就连跟我们几个缠斗的人也突然没了动作,其中一个小子懵住之后还被我踹了一脚,不过他也没有还手,只是从地上爬起以后直直的朝车子凑了过去,也抬头看向了道哥。
我们几个也有点儿不知所以,就朝人群凑了过去,刚凑过去,我就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因为道哥爬上的那辆车,明显是一辆崭新的黑色桑纳塔轿车。
我靠,这该不会就是酒瓶儿接的新车吧?就这个车型款式,现在都不产了,这是从哪儿买的啊?
搞了半天贺车就为贺这么个车。
忽然,从食堂门口处传来了一个声音:“谁特么砸老子车?”
我寻声望去,就见一个看着就非常暴躁的中年男人从门上小跑着出来,那人一双眼睛瞪的牛大,身材筋瘦,个头差不多一米七二三左右,紧身半袖包裹的上半身全是小腱子肉,一看就是一拳超人那种类型。
想来这人就是一人单挑五十人的酒瓶儿大哥吧?
众人一见酒瓶儿跑了出来,全都如临大敌一般给他让开了一条通往桑塔纳的通道。
道哥还站在车顶,铁棒被他立在车顶上,整个人的身体重量也都压在那根儿铁棍上,可想而知那车顶成了什么样。
我忽然听见了一旁小韩咽口水的声音,没错,看着酒瓶儿不可置信的端着两只手朝自己的桑塔纳跑了过去,我已经知道情况不妙,道哥干了件蠢事儿,他就是砸烂了长毛的车,聂飞的车,万万不应该爬到酒瓶儿的车上去。
“你特么谁啊?你干了啥?你给老子滚下来。”酒瓶儿强压这心头的怒意,朝道哥吼道。
道哥也不是初入江湖,这种情况他还是能看得开的,四下看了看,看看见了我们几个,便朝我们招手,最起码有个后盾,挨打也不会照着他一个人来。
这个老家伙,想的还挺周到。
我们几个赶紧凑了过去,将他从车顶上扶了下来。
我们几个一战定,酒瓶儿上来就把道哥推到了一边儿,抢到他的车前心疼的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可就是不敢上车顶看一看,终于,摩挲了好半天才说:“给老子找个板凳。”
没一会儿一个小弟从屋里搬出来一个板凳儿,酒瓶儿站在原地跟那个小弟说道:“你上去给老子看看,老子都不敢看了。”
他这个爱车的程度让我们几个心都凉了,纷纷朝道哥看了过去,道哥也吞了口口水,打急眼了,谁知道一个破桑塔纳就是酒瓶儿接的新车。
小弟站在板凳上看了看,转过头一脸抱歉的表情说道:“大哥,都花了。”
酒瓶儿仰天没有长啸出声,隐忍而住,不过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了半天,终于,暴跳了半天站直身体转过身指着道哥说道:“你死定了,死定了啊,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真是对不住我这一年来辛辛苦苦出海。”
我靠,这辆桑塔纳不会是他一年奋斗的成果吧?
周围围观的小弟们也都一脸“没错没错你死定了”的看好戏表情。
道哥干咳了一声,我生怕酒瓶儿一下绷不住上来暴打道哥一顿,就上前将道哥拉到了后面,说道:“酒瓶儿大哥,实在不好意思,其实都是误会,我们是从桐城过来的,有事儿相求,打听着来这儿找你,结果跟你手下有了误会,这车我们赔,赔一辆新的。”
毕竟我们不是来打架的,为什么而来大家都很清楚,长毛顺势说道:“对对对,我们赔,咱们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儿。”
道哥虽然不想承认自己错了,可这情况似乎也没有分辨的机会,就说:“我这就是被你手下追的没地方站了,这才上了车,这车我赔。”
他赔,倒不是个赖账的。
听我们说了这么多,酒瓶儿似乎稍微消了消气,转头问了一声:“刚才谁跟打起来的?”
之前跟我们打架的矮墩墩站了出来,打着酒嗝说道:“大哥,是,是我,那个四方脑袋上来就叫你花名儿,而且态度还嚣张,我气不过,就动了手。”
呃……
倒是没有胡说,也没有添油加醋,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道哥的态度,他好像一直也就那么个语气,不存在什么态度不态度。
“酒瓶儿大哥,可能是这位兄弟不了解,道哥这人就是嗓门儿大,不是态度不好。”我解释道。
矮墩墩撩眼瞅了我一眼,没说话,似乎也默认了我的话。
见矮墩墩没说话,酒瓶儿大哥又转过头,看了看我们这几个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问:“你们特么谁啊?”
这酒瓶儿不认识我也就罢了,怎么连长毛和道哥也不认识吗?他们不都是县城的老大,不会没有见过面吧?
可他既然这么问,肯定就是不认识,我就挨个介绍:“这位是桐城南街掌事长毛,之前在三元,这位是道哥刘正道,延平的,这位是北街代理掌事聂飞,这位是长毛掌事的司机小韩,我,没多大必要,就不介绍了。”
听我介绍完,酒瓶儿警觉的看了看他们三个老大,直接略过了我跟小韩。
“长毛,道哥,老子听过,聂飞,老子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儿?老子跟桐城从来不打交道,也不跟其他县城有关系,你们来干啥?”酒瓶儿问道。
从来不跟桐城打交道,跟其他县城也不联系,怪不得不认识这些人,这酒瓶儿真像是活在了桃花源里。
“酒瓶儿哥,咱们要不借一步说话?”我看了看周围围着的这几十号人,这种事儿还是不必当着小弟的面说吧。
酒瓶儿再次打量了打量我们几个,说:“跟老子进来吧。”
他说进去的地方就是五七食堂,酒瓶儿打头,我们几个胆战心惊的跟在他身后,算是深入虎穴吧。
进了五七食堂才发现里面正在摆席,开了差不多有十来桌,我打眼看了看桌上的菜品,搪瓷缸子搪瓷盘子,装着些黑乎乎看不出具体模样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