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轰轰”脚步声愈来愈近,地面震动更加强烈,没一会,一个巨大生物出现在石岩后面。那生物有近十米高,头部前扁后圆,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河蚌生在脖子上,眼睛生在两侧,圆溜溜的尽是眼白,嘴巴“吧嗒吧嗒”不停开合,露出两排白森森如鲨鱼般的牙齿。猿身鸡胸,全身无毛,一条条肌肉沟壑纵横,一双长手垂至脚背,两个鸭掌般的脚板黑乎乎的,长着厚厚的茧皮。
看到大脚怪出现,所有人惊恐万状,前面几个战士不待马天然下令,端起枪朝大脚怪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密集子弹射在大脚怪身上,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血孔,鲜红的鲜血从中汩汩流出。
“嗬——”大脚怪吃痛,仰天一声大吼,它个头高大,皮坚肉厚,步枪子弹虽让它受伤,对它伤害却不大,可却因此激怒了它,只见它大吼过后,巨大的河蚌形头部一摆,斜眼看了一下我们,弯下身体,两只手一只从左至右,另一只从右至左向我们扫来。
我们所在地方前是石岩,后面与两侧全是几人合抱粗的巨树,看到它两手扫来,马天然和鹰鼻慌忙躲到一棵大树后,李爱国及几十个战士亦纷纷后退,我刚想跟着跑开,旁边的高佬忽然叫道:“趴下。”一下将我扑倒,我刚想出声,一股劲风从背部刮过,几名在我旁边未及躲避的战士被扫中,发出阵阵惨呼,如沙袋般被扫出几十米远,有重重落在地上的,有挂在树上的,有直直撞到树干上的,落下后皆寂然不动,显然已是死多生少。
“哒哒哒……”未被扫中的战士见状再次扣响扳机,那名扛火箭筒的战士半蹲在地上,通过瞄准器对准大脚怪头部,“呼”的一声,火箭筒后部喷出股火焰,火箭弹脱管飞射而出。
我被高佬扑倒在地后,大脚怪又前行了两步,此时它的脚板前端距我们已不足两米,从它身上流下的鲜血“吧嗒吧嗒”落在我俩身边地上,溅到我俩身上。
见那名战士射出火箭弹,我和高佬惊恐万分,我们所处位置正好在大脚怪面前,如它被火箭弹击中倒下,它庞大的身躯重重压下,我俩将会被压成肉饼。
马天然也看到了情况危急,他去那山谷需要我和高佬帮忙驱蛇,我俩其中一个出事还好,至少还有一人可以帮他,如果两人同时出事,对他来说就无法接受了,见阻止那战士已来不及,他站在大树旁冲我和高佬大声叫道:“陈兄弟,快离开那里。”
我和高佬当然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不待站起身,四肢并用向大脚怪身体一侧爬去,心里此时默念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量远离大脚怪面前,减少它倒下时被压的概率。
也许是我和高佬命不该绝,再次被开枪射中的大脚怪又是一声怒吼,右手向上一挥,飞射而至的火箭弹被它无意间拨落在旁边一棵大树上,“轰”的一声巨响,将那大树树枝炸得纷纷坠落。
捡回一命的我俩不敢停留,趁着大脚怪再次迈步向前时,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那面石岩下面。
马天然见我俩躲过一劫,松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抬眼见大脚怪向自己这边举步走来,忙又躲到大树后面。
那名扛火箭筒的战士就在他面前,见第一发没击中,正重新装药,那大脚怪门板大的脚板轰然踩落,他躲闪不及,被一脚踩死在地上,火箭筒跌落一旁。
“快,快退到大树后面去。”见手中的枪支奈何不了大脚怪,唯一火箭筒在手的战士又被踩死,李爱国对所有战士大声叫道。
大脚怪身形巨大,迈一步比人迈八九步要大,跑肯定跑不过它,丛林里几抱粗的大树随处可见,想要不被它踩到或手打到,躲在大树后面是唯一的办法。
战士们听到叫声,停止开枪,散开躲到了大树后面。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我和高佬靠在石岩下,呼赤呼赤吐着气,想到刚才的生死瞬间,两人仍心有余悸,恐惧不已。
“他妈的,差点被他当沙包扔了。”高佬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
我道:“不是你及时扑倒我,我此时已被它当蚊子一巴掌拍死了。”
踩死那名扛火箭筒的战士后,大脚怪怒气未消,怒吼连连,此时见地面已无人影,弯腰侧目向两面树林找寻起来,大嘴不停张合,口水从两边嘴角滴答而下。
有几名躲到树后面的战士与它距离较近,它那河蚌般硕大的头部有时甚至已碰到那几名战士藏身的树干,吓得那几名战士大气不敢出,握枪的手禁不住微微发抖,大颗大颗汗珠从头上滑落。
大脚怪迈动脚步摇着脑袋在树林里不停寻找,渐渐远离我俩,我和高佬相视一眼,长吁了口气。
看它侧着脑袋,有几次明明有战士在它面前出现它却没看到,我心念一动,对高佬道:“我知道它方才为何没踩我们了,它的眼睛生在两侧,看不到正前方的事物。”
高佬也看出来了,道:“幸好它看不到前面的东西,要不我俩现在已成肉饼了。”说这话时,他把手上的砍山刀递给我,目光落在那名被踩死的战士遗弃在地上的火箭筒上。
我知他想干什么,拉住他道:“那火箭筒离它那么近,你想找死呀。”
那火箭筒在大脚怪后面六七米处,如果上面去捡时被它发现,它只要转过身,一脚就可以跨到那,到时想跑都跑不了。
高佬道:“没事。我会小心的。再说它眼睛只能看到两边事物,即使它回过身,也不一定能看到我。”不待我再说话,趴在地上慢慢向前爬去。
我将砍山刀放在一旁,端起弓弩对准大脚怪,这东西射程短,或许无法对它造成伤害,但引开它应该不难。
高佬一步步向火箭筒爬近,我的心亦随着紧张起来,眼睛盯着在前面正在寻找那些战士的大脚怪,生怕它听到动静突然回过头来。
“嗬——”大脚怪这时站直身子,双手高举过头,一声大吼,两手握成拳头,重重击在地上。
我心头一紧,惊惧地望着它,手中精钢弓弩不由一颤。
高佬此时正好爬到那火箭筒旁,抬头看了眼大脚怪,将火箭筒捡起拿在手里,站起身往回便跑。
大脚怪身上被子弹打伤的伤口不停有鲜血流出,除了头部,上身与两脚已被鲜血染红,令它的样子看上去更恐怖更吓人。
也许是身上受了伤,又找不到打伤自己的人,大脚怪大吼过后,忽然奔到一棵大树旁,将那颗树连根拔起,如拿扫把般拿在手里,向两旁树林疯狂扫去。
那大树树干有水桶般粗,拿在它手里轻若无物,被它抡了几圈后,上面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截树干和几枝较大树枝,周围被扫中的林木亦是断枝无数,纷纷落下,那声势犹如狂风扫落叶,惊天地泣鬼神,刮起的风在十米外的我都感到刮面生疼。
几名躲在树后距它最近的战士不及转移,被大树扫中,当场有两人倒地不起,有一名在转移过程中被扫中,飞出十几米远,落在地上,当既没了声息。
我和高佬看到这一幕,肝胆俱颤,如果他捡到火箭筒后迟半分钟往回跑,此刻已如那名被扫飞的战士一样,没了性命。
不知是看到如此做确实奏效,还是已经狂性大发,那大脚怪扔掉手上光秃秃的树干,跑到一旁又去拔另一棵大树。
在它拔树的时候,躲在大树后的马天然鹰鼻李爱国及剩余的二十几个战士慌忙离开藏身处,向石岩这边跑来。
看他们纷纷往这边跑,我心里暗骂一声,和高佬赶紧离开那,转到石岩另一侧躲起来。
也许是几十人一起转移大脚怪感觉到了,它那拔起那棵大树后,忽然转过身,“嗬”的怒吼一声,将手中那棵大树向石岩这边扔来。
马天然鹰鼻李爱国走在最前面,此时已跟在我和高佬后面转到石岩这一侧,有几名战士因距离远,刚刚跑到石岩前,大脚怪扔来的大树轰的落下,将他们砸个正着。
大脚怪扔了大树,两手再次握成拳头,重重砸在地面上,怒吼着迈开大步往这边赶来,一路上有挡到它的树枝,都被它顺手扯下,远远扔了出去。
听着“轰轰”的脚步声渐近,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门眼,目光不停在石岩上打量,只希望能在大脚怪到来前,找到个藏身之处。
为避开大脚怪目光,一行人没敢往空旷处跑,而是沿着石岩边一直往狂奔。
那石岩有两面,高达数十米,常年雨淋风化,沟壑纵横,岩下灌木丛生,蒺藜满地。一行人跑了二三十米,大脚怪“轰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回头看时,距离已不到十米。
“哒哒哒……”跑在后面的战士眼看逃不过,端起枪转身一阵狂扫。
大脚怪被如雨的子弹射中,脚步稍一停顿,怒火更盛,仰天一声怒吼,抬起门板大的脚板,将那几名战士踩在脚下。
“他妈的,我与你拼了。”
另有几名战士见战友接二连三被大脚怪夺去性命,又见无路可逃,索性停下脚步,一面开枪,一面掏出手雷向大脚怪扔去。
“轰隆隆……”接连几声巨响,大脚怪身上又添无数伤口,腿部及腰部更是被炸飞几块肉,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但这样的伤并没有令它致命,只是让它的速度迟滞些而已,没一会,不待那几名战士再次扔出手雷,大脚怪两手同时伸出,其中一个被它抓住,用力一握,鲜血从七窍流出,当场毙命,另两个被它巨手一扫,“嘣嘣”撞在石岩上,登时气息全无。
因那几个战士拼命阻挡,大脚怪速度稍缓,我和高佬马天然等人得以逃离远些,惊慌失措间,忽见前面有个岩洞,洞高四五米,洞口灌木林立,从外往里看,洞内岩石嶙峋,犬牙交错。
“这有个洞。”
“大脚怪越来越近了,快到洞里面去。”
……
危急混乱中,见到那岩洞,一行人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抓到根稻草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毫不犹豫往岩洞里跑去。
“嗬——”大脚怪身受多处重伤,不但没停下,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发出一连串怒吼,左右两手疯狂乱舞,身旁巨树灌木不断被扯断和连根拔起,它周围几十米处,枝叶不断被抛起落下,砂石乱飞。
进入岩洞后,因为洞口太大,一行人不敢稍作停留,慌里慌张径往岩洞深处而去。
大脚怪一阵发狂后,见到我们进入岩洞,“噔噔噔”又追过来,跑到岩洞前,弯下腰把手伸进洞里来一阵乱掏。洞里不少岩石被它大手碰到,纷纷断裂,碎石飞散,两名跑在最后的战士不及躲避,当即受伤。
“快,快点。后面的赶紧跟上。”眼看大脚怪大手近在咫尺不停捞来捞去,李爱国停下脚步,向后面的战士喊道。
也许是见捞不到人,大脚怪缩回大手,忽然趴下身体将头伸进洞口来,两个死鱼眼似的大圆眼转来转去,不断寻找我们的落脚点,一张嘴角裂到耳根的大嘴不停开合,发出“嗬嗬”的呼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