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我心里默念道。在草丛中微微抬起头,只见山坳出现的那条蜥蜴一身灰黄,三角形的头部如斗般大,目测有近米高,身长更是接近五米,出现后停在那警惕的望了下四周,“呼哧”一声沿着那路迅速爬行下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已从我们面前掠过,很快没了踪影。
在它出现时,所有人担心惊动它,谁都没敢出声,有些人心里好奇,和我一样在草丛中探头去看,皆被它庞大的身躯惊呆了。
看它已经远去,高佬道:“它能踩出这条路,肯定是经常从这经过,你说它这是去哪里呢?”
变色龙小时候在老家时经常见到,蜥蜴亦见过几次,但对它们的习性我并不熟悉,闻言摇了摇头。
伏在马天然身旁的鹰鼻见蜥蜴已去远,身体动了下,正要起身,他旁边的李爱国忽然“嘘”了声,面有惊异之色。
而此时,刚才出现蜥蜴的山坳竟又传来一阵淅索声,那声音与刚才那蜥蜴出现时所发出的声音不同,非常杂乱,似乎不是一条蜥蜴爬行所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个眼里满是惊疑。
“好像这次出现的不只一条?”一名战士打着手势道。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地看向山坳。大部分战士更是将枪口对准那里,以防不测。
这时,一条绿色的蜥蜴出现在山坳上,这蜥蜴较刚才那条稍小,也有近四米长,且样子奇特,除颜色与刚才那条不同,头顶竟有个碗大的红色肉瘤。
那蜥蜴出现后,与刚才那条一样,警惕的看了下四周,肚子一吸一放发出几声“咕咕”声,沿着那路快速爬下。而在它身后,竟跟着十多条与它身形相差不大不同颜色的蜥蜴。
那些大蜥蜴一条条从我们面前爬过,所有人瞧得目瞪口呆。这情景不说是年轻战士,即便即将离休的马天然,亦从未见过。
一条四五米长的蜥蜴已少见,十几条体型相差无几的蜥蜴同时出现,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是真的?!
那些蜥蜴行动迅捷,先后从那条路爬过,似乎赶着去哪,并没发现草丛中伏有人,没一会就去远了。
望向它们消失的方向,我喃喃道:“它们去的方向正是天坑方向,难道它们是去天坑?可天坑里只有一条瀑布,它们去那干嘛呢?”
高佬在我身旁,因我话声太小,他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道:“据我所知,蜥蜴的品种很多,生存环境也不同,地下,沙漠及一些海岛都有出现,可一般体型不大,这的蜥蜴块头大,数量又多,你说它们吃什么呢?。”
高佬道:“一般蜥蜴以捕昆虫为食,有些沙漠蜥蜴也食腐尸,至于这的蜥蜴,……”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我道:“这的蜥蜴体型如此大,除了与环境有关,我想与它们所食东西也有关系。”
高佬想了想道:“也许吧。”
一行人在草丛中等了一会,见山坳上不再有蜥蜴出现,纷纷站起,对刚才出现的那群大型蜥蜴议论纷纷。
“这的蜥蜴怎么这么大?”
“一次出现十几条蜥蜴已少见,十几条这么大的蜥蜴同时出现绝无仅有。”
“这样的情景也只有在好莱坞大片里才有可能出现。”
“这么大的蜥蜴平日都吃什么?”
“它们集中在一起,这是去干嘛呢?”
……
所有人心里都充满疑问,可这些疑问偏偏又没人能回答。或许,答案只有天知道。
这么一折腾,时间又过了将近半小时,马天然内心虽也被刚才出现的一幕震撼了,但他没有过多去讨论,只是与鹰鼻简聊了几句,便钻出草丛向前走去。
回到那条众多蜥蜴走出来的路,上面多了很多杂乱的脚印,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一行人仍感震撼不已。
沿着那条路往上走,上到山坳,前面景象突变,山坳另一面,竟是个不小的盆地,盆地里到处是不同种类的巨大树木,每棵都有几人合抱粗,冷杉不多,只有几十棵稀稀落落毫无规则生长在盆地各个地方,但每棵都巨大无比,直耸云霄,目测高度不会少于百米,盆地上空云雾飘渺,飞鸟来去翱翔,每一只个头都不小,整个盆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远古蛮荒时代的丛林。
马天然立在山坳上,拐杖指向盆地对面道:“过了这盆地有个山坳,山坳后面就是那山谷了。”也许是想到了那些战友,说这话时,他眼里充满了期待与激动,即使那些战友在几十年前就已牺牲。
鹰鼻道:“到时将军就如愿以偿见到那些战友了。”
马天然叹息一声,伤感道:“只是他们再也不能说话,与我叙战友情了。”
鹰鼻道:“将军能在他们牺牲几十年后回来带他们出去,这份战友情既可感天地,他们若是在天有灵,肯定能感受得到的。”
马天然道:“三十年光阴一瞬间,想起当年与他们一起进山时,一切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鹰鼻道:“那是因为将军常念他们,才会如此。”
因为马天然停下脚步,所有人也都跟着停下来,围绕在他周围,眼光越过盆地,向盆地另一头的山坳望去。
我和高佬站在他们旁边,望着那透着蛮荒气息的盆地,心里莫名有种担忧——如果刚才那些蜥蜴是从这盆地出来的,那盆地里是否会有其它大型的生物存在?我想起了在十万大山那个盆地出现的各种生物,山魈,巨鸟,巨蟒,以及那些长满刺主动缠人的捕人藤。
“你说这盆地会不会有山魈捕人藤那样类似的东西呢?”我问高佬道。
高佬道:“不好说。神农架向来神秘,一路上出现的那些生物你也看到了,比十万大山那些生物过之而无不及。”
我道:“过了这盆地就到目的地了,我倒希望不再出现什么生物。”
高佬道:“愿望是美好的,可往往容易破碎。”
我道:“是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盆地云雾飘渺,树大林密,如蛮荒时代的丛林一般,怎可能会没有生物?只要出现的生物不像大脚怪一样就好了。”
在我俩说话的时候,马天然带着队伍走下山坳,向盆地进发。
十几名战士分成两队,一对在前开路,一队殿后,也许他们也感受到了盆地散发出来的蛮荒气息,所有战士皆子弹上膛,形成战术队形,交替前进。
李爱国与鹰鼻分别走在马天然两旁,目光警惕的瞧着四周,鹰鼻手上的手枪也已上膛。
我和高佬走在他们后面,我手里拿着高佬给我的精钢弓弩,高佬手里提着那把寒光闪闪近米长的特制砍山刀。
“马将军,三十年前,你与那队科研人员进来时,也经过这盆地么?”行进中,高佬问马天然道。
马天然道:“是的。”
高佬道:“当年你们经过这里时,没遇到什么生物吗?”
马天然道:“没有。当年我们进来时,路上虽也遇到些东西,可对我们没什么威胁,经过这盆地时只遇到些小动物。”
他说话间,一行人已进入盆地。
盆地里到处是遮天蔽日的巨树,地上铺了层厚厚的落叶,一些潮湿处,落叶腐烂,长出一丛丛色彩斑斓霉菌,有的霉菌竟有一人多高,如太阳伞般大。落叶底下,一些拳头大小七星瓢虫一样的爬虫爬来爬去,不时探出头来,见到有人,又躲到落叶底下去了。
这里的树较路上见到的大树都要高大,我们走在树下,就像一群在树下经过的蝼蚁一般,显得格外渺小,似乎一片落叶落下,都可以将我们压倒。
我忽然有种感觉,一行人就像小人国的小人,走进了正常人世界的丛林。
我指着旁边一朵一人多高的霉菌对高佬道:“把这菌煮了,我们一行人吃两顿都有剩。”
高佬道:“扛到市场去卖,肯定很多人抢着要。”
又行一会,前面出现一株藤萝般的藤生物,那藤生物主茎有水桶粗,叶子形如蒲扇,翠緑油嫩,缠在一棵斜卧的大树上,主茎末梢一分为五,每根藤蔓一种颜色,分别是红黄蓝绿紫,极为奇异。
我见了忍不住惊叹道:“神农架真是神奇,不单动物体型庞大,植物也一样让人叹为观止。”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在那株藤生物根部旁,有个磨盘大小长满青苔的青石,此时竟在缓慢移动。
“这里竟然连石头都能自己走动?”高佬眼睛瞪得灯泡般大,禁不住好奇,与我上前一看,这哪是石头,原来是只旱龟,只是它身上长满青苔,头亦是青色的,远远看去似石头而已。
那旱龟看到我俩近前,抬头望了一眼,停住爬行,将头与四肢缩进龟壳内。
在后面一段时间,我们又看到了不少奇异的动物和植物,比如小车一样大的瓢虫;传说中凤凰一般的鸟;如肉瘤一节节生长的怪树;紫色的巨大仙人掌;最恶心的是我们在一处低洼湿地竟看到了一条直径近一米的大蚯蚓。
看着层出不穷的奇异生物,一行人虽然担心四周有攻击性动物出现,也不由惊叹连连。
“马将军,当年你去那山谷也经过这,当时这的景观也是如此吗?”高佬问马天然道。
马天然道:“当时经过这时,也看到些奇异的动植物,可没有现在多。”
鹰鼻道:“这有点像电影《阿凡达》里番多拉星球上的动植物。”
马天然亦不由赞叹道:“这的生物确实很奇异,我去过很多地方,这么奇异的生物也不多见。”
说话间,一张巨大无比的蜘蛛网出现在前面不远处。蜘蛛网形如八卦图,挂在几棵大树之间,目测直径至少有三十几米,一根根蛛丝比筷子尖都要大,上面粘着几只飞鸟和小动物,已经没了动静,网的中央不见有蜘蛛身影。
这张巨大蛛网的出现再一次让我惊得合不上下巴,所有人也都惊呆了。
“这蛛网那么大,织这网的蜘蛛得有多大呀?!”
“你看那些飞鸟和小动物,粘在上面根本无法挣扎,如果人粘在上面,只怕也难以脱身。”
……
看到那蛛网,一行人在惊叹的同时,也多了份警惕。这蛛网完好无缺,织这网的蜘蛛没出意外应该就在附近,战士们手上虽有枪,但蜘蛛是毒物,如果它对人进行攻击,能否在它近身前将之击毙,谁也没把握。
所有人目光都在警惕看着四周,战士们一个个全神戒备,作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我抬头望向头顶的空间,没有看到蜘蛛的身影,但依然听到自己因紧张扑通扑通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