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黎明的到来,战场的复杂,陡然加剧。枪炮声响彻着海岸与天际。
日本人岂肯束手就擒,一队军舰就硬着头皮,冲出本队企图阻挡我们舰队的攻击,这其中就包括那几条,大型的明轮军舰。
按照舰队副官的判断,那几条黑色的明轮驱动的军舰,应该都是美国货。海战还在继续,高层的心里却一边注视着战场的变化,一边思索着可能的国际局势走向。
不过,不管怎么说,美国和沙俄资助日本这件事,是背着大英帝国做的,大英帝国可能连同大清帝国事先都没有一点点防备。
偷袭,果然是日本人的一贯作风。
敌人的本队,还在疯狂的向着大沽口炮台发射着炮弹,根本没有一丝改变原有作战计划的企图,只派出一支小型的支援舰队前出阻拦我方的攻击。
随着敌人军舰位置的挪动,我们才发现,现场除了那些大一点的类似商船的大船,还有数不尽的小船,也在不断冲击着海岸。这是一场大规模的登陆作战啊。好多小船贴在视线尽头的岸边,就像密密麻麻的虫卵一样。
敌人本队的炮舰,一刻不停地向着大沽炮台倾泻着炮弹,为上了岸的陆军提供着压制火力。从估算的兵力来看,清军方面应该是吃亏的。
日军也打算背水一战,攻陷大沽口,而后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北京城。
所以说,战场上现在出现了极为尴尬的一幕,我们用远程火炮攻击着敌方舰队,敌舰队却像没看见我们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地执行着他们的计划,毫无节制。
突然,敌方拦阻我们的小舰队的船舷一阵闪光,敌人也开火了,不过按照预测,应该还打不到我们,我们的火力还是越过他们,向着日本的本队倾斜着炮弹。
然而旗舰的前前后后溅起了高高的水柱。敌人的大炮居然能覆盖我们。这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连舰队副官和阿尔伯特亲王,也大感意外。
“不应该啊!美国应该不可能有这种技术才对。”舰队副官不禁脱口而出。
我也意识到事态的变化,必须立刻改变。现在我们对敌方的牵制,其实效果还是很弱的,也难怪日本人对我们不理不睬。
“传令官,命令两翼舰队展开,全舰队先围歼敌人前出的游击舰队!”我命令道。
全舰队开始了行动,那接近二十艘的商船,先拖后,以舰队为屏障,处于相对安全的地位。
“小心。”舰队副官一把将我扑倒在甲板上,旗舰也遭到了炮击。一侧的舷壁被轰出一个大洞。
我在注视着战场的态势,没太在意前出的日本游击舰队。
日本前出的游击舰队,火炮射速超过预料,一分钟内竟然有五次以上的齐射。不知道是他们训练有素的原因,还是装备的原因,现在变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阿尔伯特亲王,能否先请您移动到内舱,甲板上太不安全,你的身份不容有失。”我对着阿尔伯特亲王建议道。
“不,我没什么重要的,我的身份正要求我,现在要同你一样立在这甲板上,并注视着战场态势。”阿尔伯特亲王拒绝道。
敌人的这只游击舰队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左右横突,干扰着我方舰队的部署。
我方舰队慢慢收拢队形,大炮齐鸣,轰击着这支游击的小舰队。
日方一条战舰被打中了明轮,瞬间便瘫痪了,其他的日本军舰便绕过它,继续向我方舰队开火。
其实我方不少舰只,也被他们击中,不过只能算轻伤,略有伤亡,日舰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了,但是这几艘日本军舰就是不沉,包括那一条已经瘫痪了的军舰,仍在不断地发射着炮弹。这几条日本军舰便像是一群刺猬和豪猪一般,竖着刺,不肯就范。
岸上的形势,却变化很大,由于一直有着日方舰队本队的炮火支援,加上数量极为庞大的登陆部队的冲击,大沽炮台的防御渐渐出现了将要崩溃的征兆,能明显感觉到岸上来自于炮台群的炮击正在慢慢减少。
我们现在似乎中了日方的圈套,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几条前来送死的日方小舰队上,这支该死的日本小舰队看样子又不会马上沉没,如果我方不能干扰到日方的攻势,让日方顺利地攻下大沽炮台的话,战场形势可能会急转而下,发生攻守易势。
“命令主力舰六艘直穿日本游击舰队,不与日方纠缠,由两翼舰队,负责围攻日方游记舰队。”我命令道。
舰队副官,一脸不可置信。
但是命令还是传达了下去,主力舰六艘径直欲冲破敌方游击舰队的封锁,进攻日方主力舰队。
现场的火网交织着,不断砸向日方游击舰队。而日方游击舰队却不管不顾,将火力全部集中在我方主力舰身上。他们应该明白对于覆盖了铁甲的我方主力舰,他们的火力很难有所斩获,或造成我方军舰重伤,但仍就把自己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我方的主力舰身上猛打。
这就暴露了敌人的目的,尽量的拖延,为本队和登陆部队赢得战机。我的判断从他们将炮口转向我们主力舰便得到了印证。
主力舰由于是冲击阵型,又要避免同日方舰队发生碰撞,争取全部冲出这支游击舰队的阻拦,去冲击日方舰队本队,并力争为岸上的战事提供支援。
我们的前出,一下子便让日方看出了目的。
主力舰现在的阵形以及航向造成了现在主力舰基本无法开火的窘境,任由日方舰队倾泻火力。日方也歹毒的很,所有的炮火都瞄着我方的桅杆打,誓要瘫痪我方的主力舰。
两翼对日本游击舰队的集火,马上也要停止了,因为主力舰的位置马上也将与日方舰队的位置重叠了。
日方游击舰队现在相当于占据了T字头的攻击阵味,用几乎全部的火力集火我方主力舰队。我们几乎是冒着敌人的炮火不断前进着。
日方的炮弹几乎砸中了我们每一条战舰,我守着阿尔伯特亲王,为他的安全,提心吊胆。
主力舰队终于冲到与日方游击舰队相近的位置,日方游击舰队渐渐失去了射击角度,便操纵着船舰预备着在我方主力舰靠近的时候冲撞我方的主力舰。
日方游击舰队不断调整着航向与航速,瞄准着我方的主力舰队。
靠近,靠近,主力舰队在与日方游击舰队靠近着,而日方游击舰队现在虽然无法发炮,也暂时停止了遭受炮击,可谓是一心一意地撞上来。
接近,接近,主力舰船舷侧面的射击角度慢慢露出来了。
我们也早就严阵以待。
“开火!”主力舰编队也鱼贯突入敌人游击舰队中,两侧火力全开,大口径的后装线膛炮几乎弹无虚发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一时间海上的木头碎片翻飞着,但是敌人航向没有动摇,速度也没有减慢。
关键时刻,主力舰的指挥官与船长显示出了高超的舰船操纵水平,舵轮的转向与风帆的操纵配合着,几乎都是擦着船舷与日方游击舰队擦肩而过。随着我们的渐渐驶离,日方游击舰队的射击角度也漏了出来,他们发了疯地向着我们的舰尾开着炮。
与日方游击舰队的猖狂相对照的便是,当我们从与日方舰队相重叠的位置拜托出来的时候,两翼的我方舰队也同时向着日方游击舰队开了火。日方游击舰队已经逃不脱了将要覆灭的命运。
我们的主力舰队全速向前,接近着日方舰队本队。战场的形势也愈发看得明朗,清军方面现在几乎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下。日方的登陆部队远远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怎么也有数万人,不断对清军阵地发起连续的冲击。
清军似乎已经渐渐不支,炮台射向日本舰队及登陆部队的炮火越来越稀疏。
我的内心现在是万分焦急,就怕清军撑不到我们来支援。
我们背后的日方游击舰队,仍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可是在数倍于己的我方两翼舰队的集火下,都渐渐失去了行动能力,燃起了一定的火势。
“迅速让两翼舰队向主力舰队靠拢,不要管日本的游击舰队了,迅速脱离战斗。”我命令道。
命令很快以旗语的方式向两翼舰队传达着。背后的炮火声变减弱了。
舰队主力舰部队的航速,没有丝毫减慢,全速冲向日方舰队本队。
我方现在是纵向接敌,而敌人是横向的。不知是日方舰队的火炮射程不够,还是压根就不管我们。日方舰队只是在全力炮击大沽炮台,跟本不理我们,主力舰队并没有只是停留在日方舰队外围打击,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阿尔伯特亲王,我可否请您允许我带领主力舰队冒一点险?”我向阿尔伯特亲王征求道。因为现在我要做的确是有很大的危险性,可如果不如此,战局可能无法扭转。
“你是指挥官,你决定,不要顾虑我的安全,王储是爱德华!”阿尔伯特亲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