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即墨龙宇等众人尚未得喘息之时,只见冷伦慧及其父亲冷伦英择和胞弟冷伦智挟持玄冰北侯国都城百姓来至即墨龙宇的军阵前叫阵,这些百姓中包括有在家休沐的元帅上官镇夫妇,被冷伦族诓骗回府探亲的上官三奇,还有即将临盆的明阳公主,只是不见贺兰凌奇、即墨龙宙、萧炽玄及穆奇天此四人的踪影。
却原来,冷伦慧绝非善类,前番她冷伦一族被紫玉参王驱逐出玄冰北国后,她便带着父亲,胞弟及满门族人蛰伏于神悠药玄国伺机而动,不想即墨龙宇联起十八路诸侯联军兵临城下,她只好与毒王协定,由毒王正面强攻,而自己亲率冷伦族人等兵将数万人迂回至难守易攻的都城,趁即墨龙宇调兵遣将对付毒王,城内守备空虚之时,祖辈生活在玄冰北国的冷伦一族潜入城中可轻车熟路挟持举城百姓性命逼宅心仁厚的即墨龙宇就范。
在冷伦慧挟持百姓来至即墨龙宇面前之时,即墨龙宇又服下了一粒血槮丹,体力已恢复大半。
冷伦慧再次见到了即墨龙宇,他已是果敢霸气,冷峻矜持的一代新君,已褪去了曾经的稚嫩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刚毅,当年的血气方刚更添沉稳内敛。
的确,即墨龙宇比他的父王更俊朗三分,眼前的即墨龙宇温润如玉,从容优雅,他微笑如不寒春风,眼眸似流水清泉,温文尔雅,淡定的神色,这种气质与生俱来,集岁月磨合,发自内心淡雅,从容不迫的风度,可以超越人的本相而成为印象的主宰,这样的人,可以让人信任,亦可以让人折服,冷伦慧再次见到即墨龙宇,依然是有些意乱情迷,不知所措。
“果真是流年似水容易过,岁月无情催人老,不想此子已是英姿挺拔,俊秀伟岸的加冠之龄。”她满目悲凉的摸了摸两鬓斑白的发丝感叹道,轻声唤道:“龙宇王儿别来无恙?当初本宫受奸人蛊惑鞭挞王儿不轻,万望王儿看在本宫已是垂暮老妪,来日无多的份上宽宏大量,吾等母子就此冰释前嫌如何?”
“岁月无痕,往事难尘封,前朝往事寡人已知始末,汝对先王落花有意,先王待汝却是流水无情,追根溯源起来,先王貌似辜负汝的痴情一片,但是,若非汝姑母冷伦英洳奸妃从中作梗,在先王洞房花烛夜,使出偷龙转凤,掉包新娘之计,亦不会累汝孤苦寂寞半世,再则,毒王的洞房花烛夜别有洞天,毒王淫欲得解沉沉睡去之时,可怜贺兰媛慧公主带着羞辱与不屈,一条白绫葬送了她豆蔻年华的卿卿性命,亦害得先王满腹悲愤难填,此又为谁之过?”
“犯下如此下作劣行不思悔改,反倒变本加厉,与毒、蛇二王内外勾结谋反篡逆,反粉末倒置玷污我母清誉,诬陷我母红颜祸水,迷惑君王不思朝政,可怜我母才刚降下孩儿,便为救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宁可背负污名在满朝文武及各路诸侯的谩骂声讨中带着对娇儿的牵挂跳下护城河,香消玉殒。贺兰媛慧公主及我母为贞洁大义而亡,算得女中英杰。”
“倒是汝?妄自尊称冷伦国太,几曾在文武百官及世人面前夸下海口,声称自己乃是圣德贤惠的上国王后吗?却又怎会在先王弃位坠河而亡不久,便与毒、蛇二王在后宫行不堪入目之丑闻遍传天下?”
“一则论起国法家道,汝鸠占鹊巢,何以为后?二则诉起伦理纲常,汝既以为毒王之妻,与寡人又何来母子名分?三则谈起世风人道,汝逼死亲夫,移情别恋,淫乱宫闱,谋反篡逆,汝不但毫无礼义廉耻,反倒在此与寡人母子相称,汝真乃寡廉鲜耻过甚!”即墨龙宇满目怒容,疾言厉色的质问道。他心中虽然恨意难平,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亦不减心头之恨,但他神色依旧淡然沉静,即墨龙宙却做不到。
身在暗处的即墨龙宙终于按捺不住,他携萧炽玄和穆奇天挤出人群冲着冷伦慧扬声恶骂:“好个寡廉鲜耻毒妇冷伦慧,尔犯下种种恶行劣迹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于此处装出贤妇慈母予谁看?还大言不惭与王兄母子相称,王兄性柔善欺,本王子却不是任人宰割的怯懦之辈,汝逼死我弟兄父王母亲,害我弟兄国破家亡,骨肉离殇,颠沛流离,本王子将汝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亦不解心头之恨,先吃本王子一剑!”
狠毒的冷伦慧居高临下的随意举起百姓当中不满周岁的婴孩挡住即墨龙宙来剑,说时迟那时快一块石子突然打偏了来剑,只把冷伦慧手中的婴孩划出一道血口,倒无性命之忧,懵懂的婴孩嚎啕大哭起来,婴孩的母亲疯狂的穿过人群从冷伦慧手中狠命的夺回娇儿,心疼的为娇儿包扎伤口。
“冷伦国太实乃枉为国母,怎无半点人性可言?竟连如此幼弱小儿亦要百般残害?殊不知,山涧飞禽走兽亦知扶弱护幼,可见国太尚不如飞禽走兽,如此残忍暴虐,有何面目在世为人?”空中传音,只闻其音,不见其影。
即墨龙宙听出了乃是贺兰凌奇的声音,他抬目环视四周,终不见贺兰凌奇的身影。
“汝是鬼是怪?快快现出真身,否则,此间百姓性命不保!”冷伦慧偷窥四处,还不见其影,她开始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呵呵,国太汝亦是聪慧之人,汝在明,吾在暗,方才一剑不得刺已是先例,不等国太动手,我便先取国太性命,国太不妨一试!”空中之音继续。
冷伦慧打一手势,命兵士将刀剑架在上官镇一家满门的颈项间,恐吓道:“凌奇小姐,不若我等一较高下,看汝之手快,还是本宫刀锋利?”言毕,命人举刀砍向可上官满门颈项,可风起刀落,倒地的不是上官满门,而是士卒手中的钢刀齐落于地上。
其实,贺兰凌奇只有打落刀剑的臂力,只能用作故弄玄虚,她又岂会杀人的技艺?若真是武艺超群,恐怕此刻冷伦慧早已命丧黄泉了,岂容她在此口舌之争。
可是,贪生怕死的冷伦智见此情形,反身乞求冷伦慧:“长姐,还不予凌奇小姐服软?莫不是长姐忘却了二姐被枭首而亡吗?再若如此我等命将不保,小弟可是父亲此门单根独苗。”
冷伦智转首又央求其父冷伦英择道:“父亲,儿若有差次,父亲一门可是绝后,日后将何人为父亲养老送终?此刻刀剑无眼,父亲帮衬孩儿劝劝长姐。”
惜子如命的冷伦英择转首对冷伦慧言道:“慧儿,汝不惜性命亦算罢了,但智儿乃老父之命脉,智儿若有闪失,为父亦不愿独活!”
其实,冷伦慧见了先王所遗的一对双生子,此二子形容样貌酷似先王,她不免思及先王,再看眼前局势,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天下之大已无她容身之所,此刻的她已是过街鼠,本欲拼个你死我亡,却被其父的言辞所动,反倒有些犹豫不决。
贺兰凌奇对着惶恐不安,踟蹰不前的冷伦族人口气庄重的规劝道:“冷伦氏的族人们,尔等就没有思量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何时到头吗?尔等不做堂堂正正的人,反倒愿为摇尾乞怜的狗吗?,想想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就算做不到名垂千古的英雄,亦不应该为遗臭万年的奸贼吧?冲锋陷阵的是尔等,尽享荣华富贵的是冷伦英泽父子,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尔等不为自己考虑,亦得为后辈子嗣思量吧?莫不是要让他们终身犹如过街鼠,一世东躲西藏吗?再思思尔等前辈列祖列宗,尔等死后将以何面目去见他们?尔等仔细思量,一世追随冷伦英泽鞍前马后,冷伦英泽眼中却从来视尔等如草芥,屈与不屈?”
胸无点墨的纨绔冷伦智生怕族人受贺兰凌奇蛊惑,莽撞的拔剑刺死了一位唯唯诺诺,不敢冲锋上前的十五、六岁少年以儆效尤,
少年的父亲见儿子无端被阵法,一阵悲凉及愤慨涌上心头,想想些许年来他父子为凉薄的冷伦英泽父子出生入死竟换来了无情的一剑,届时这位父亲怒目圆睁狠狠的用长剑刺入了毫无防备的冷伦智的胸腔。
冷伦英泽望着坠马身亡的儿子,又见眼前这幕族人内讧的局面,已知大势已去,再无东山再起的余地,冷伦英泽木纳的长剑出鞘,举剑自刎!
冷伦慧见父亲和胞弟以赴黄泉,她一时间乱了方寸,伏于父亲的尸身旁静默片刻,过万的兵勇成了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尔等兵勇甲士想必家中亦有妻儿双亲,莫再助纣为虐,残害同胞百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贺兰凌奇对着冷伦慧所率兵勇甲士喊话道。
其实,冷伦慧所率的兵勇甲士与毒王的同出一辙,他们听闻贺兰凌奇一番大义凛然的劝导,届时投诚反戈,为挟持百姓松绑绳索,扶老携幼投奔即墨龙宇军阵而去。
由内讧哗变引起的一阵混战过后,身边只剩下几个死侍亲随的冷伦慧深知自己已是孤家寡人,日暮途穷的冷伦慧疯狂的发起了鱼死网破的报复,只见她发狂的大笑出声,对着高空凄厉的悲叹:“哈哈!哈哈!好妙计,好妙计,不费吹灰之力,竟解了满城百姓之危,但是,汝别忘了,锁龙扣尚在本宫之手,本宫薨逝,用天下苍生陪葬,倒亦不亏!哈哈!哈哈!”言毕,冷伦慧高高举起了锁龙扣,以破坏性的力度砸在了地平川,锁龙扣瞬间支离破碎。
一声巨响,顿时豪光四射,地动山摇,狂风大作,昏天黑地辨不清南北,冷伦慧被豪光吞噬,只见她整个身体爆裂炸开,灰飞烟灭。
一时间,大地开裂,从裂缝中冒出滚滚黑雾,裂缝越裂越宽,最后从裂缝中飞腾而出一条火龙,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张开血盆大口向大地倾吐火舌,顷刻间,整个大地四处起火,炽热焦灼,花草树木被火龙吐出的火舌燃烧成焦,眼看整个大地要被火龙吞噬。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