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系天下遭冷遇 初心难改陷迷茫
奇冷天雪2025-07-02 20:033,308

话说这位头戴帷帽纱帘过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番校场之内排兵布阵,解民倒悬之劫的贺兰凌奇,此刻的她愤慨万千,令她失望的不是市井茶客对她污言秽语的评头论足,而是市井百姓渡劫之后依旧没有同仇敌忾的向心力,依然沉迷于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

  因世态的悲凉致使心灰意冷的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市井的街道上,晚秋的黄昏令她内心深处更添几分苍茫,不觉一阵秋风袭来,不经意间吹开了帷帽上掩面的纱帘,她的真容竟现于市井贩夫走卒的眼中。

  不到片刻,市井贩夫走卒如同窥视异灵怪物一般比比划划将贺兰凌奇围观起来。

  有藐视轻浮之声,有揶揄戏弄之音,有戏耍起哄之举,更有甚者大言不惭者挑衅玩弄起来,令贺兰凌奇窘迫万分。

  “此为何物?似兔非兔,似蛙非蛙?哈哈--”满面疥疮的大汉一边戏弄凌奇裸露在外的兔耳。一边戏弄起哄。

  “瞧,它还会反博于人,嘻嘻,真有趣!”一个衣衫不整,面白如霜的纨绔挑衅逗弄奇珍异兽般的口吻嬉戏着。

  “哎,尔可能言语?不若随大爷回去,大爷亦喂些好吃食,啊?哈哈--哈哈--”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佯装仁慈,动作轻浮的欲行挟持之势。

  贺兰凌奇无处遁形之时,人群中挤进一人,他不是别人,乃是洪日升,不,从与东方晨钟祖孙相认后,他就是东方寻晨了,只见他狠劲钳制住屠夫不规矩的手,随后重重的将屠夫摔爬在了地上,只见屠夫俯面着地,口鼻直接被地上的石块磕的血肉模糊,生生落了两颗门牙下来。

  再看贺兰凌奇已被东方寻晨护在了身后,东方寻晨冲着围观的贩夫走卒威严的吼道:“尔等真乃无目狂徒,此刻不速速退去更待何时?敢当街戏弄上官元帅千金,尔等项上人头可是铜铸铁打不成?”

  刚刚气焰嚣张的贩夫走卒听到此言面面相窥片刻皆俯首缩颈的匆匆离去,东方寻晨将兄长般呵护的目光投给了贺兰凌奇,无声的探寻着贺兰凌奇周身上下有无伤损,并且动作轻柔的为贺兰凌奇整理了帷帽纱帘,他实在心痛帷帽纱帘下的姑娘,姑娘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他愿意无条件的呵护在她身旁,他对她有如师益友的崇敬;他对她远胜同胞手足的惦念;他对她感念彼此心领神会的知遇之情。

  “今日之事多谢兄长挺身相助,自古‘红颜祸水’,不想小妹如此蒲柳之姿亦会带来无妄之难。”贺兰凌奇俯身施礼向东方寻晨致谢道,语气平静的如同在聊天方夜谭,内心深处却五味杂陈。

  贺兰凌奇依旧漫无目的的继续前行,任由东方寻晨默默的守护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来到了郊外东方晨钟布下的迷阵外停了下来,她望着满目苍凉的黄昏山景,心中更添几分惆怅,此刻一直远远尾随的头戴幂篱之人追上前来,近在贺兰凌奇咫尺时摘下了头上的幂篱,贺兰凌奇定睛打量,才知远远瞭望尾随自己身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半载未见的东方凝疑,不,应该唤他即墨龙宇。

  一双俊逸清澈的美眸深邃的看着帷帽下的少女,隔着纱帘贺兰凌奇亦注视着对方久别重逢的炽热目光,隔着纱帘他们却默契的四目相对,他们心照不宣的感应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的温存。

  即墨龙宇默然的注视着贺兰凌奇,目含思念?感激?或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贺兰凌奇静谧的望着即墨龙宇,目带关切?敬畏?或是怦然心动的炽热?

  立于两人旁边的东方寻晨,见贺兰凌奇与即墨龙宇彼此旁若无物静默的注视着对方许久,虽然心中莫名生出怅然若失的痛楚,但还是面色淡然知趣的默默离开了。

  “凌儿,近来安好?不觉一别竟是半载之久。”即墨龙宇兄长般关爱的口吻打破了寂静。

  贺兰凌奇愣怔片刻,疏离谦恭的向即墨龙宇俯身施礼:“臣女贺兰凌奇见过太子殿下!”

  “凌儿,待为兄如何这般疏离俗套?为兄自幼国破家亡颠沛流离于此,犹如丧家之犬苟延残喘于山林之间,如今为兄身世大白于天下,依凌儿这般聪慧通透,想来应是怕愚兄连累一二,也罢,怪愚兄唐突,就此别过,日后不复相见便是!”即墨龙宇面带愠色,抱拳作别。

  只见帷帽下的贺兰凌奇神色慌乱的拦住了抬步欲行的即墨龙宇,语无伦次的赔礼:“凌儿知错,凝兄莫怪,只是--只是--唉!”的确,因为她亦正处春心萌动的豆蔻年华,一颗炽热的少女芳心此刻如鹿儿乱撞;因为她亦是有七情六欲的肉体凡胎,一番被市井小人揶揄戏弄的窘迫此刻如临暗夜迷茫;因为她虽不施粉黛轻峨眉,但终究亦是一阶内心柔弱红袖。

  即墨龙宇似穿透帷帽纱帘窥出了贺兰凌奇忧伤迷茫的心声,他双手轻柔的拍了拍贺兰凌奇柔弱的肩头,他兄长般无声的安抚着贺兰凌奇被市井小人嘲弄重创的心,他深知此刻任何温存宽慰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即墨龙宇默然静谧的注视着贺兰凌奇,他好不心疼帷帽下的少女,每当他遭灾受难之时,她总会义无反顾的为他消灾去难;每当他病痛缠绵之时,她总是衣不解带的为他觅方煎药;每当他受挫消沉之时,她总用高谈阔论激他上进,并且时刻鞭策他要有奋发图强的心志。

  即墨龙宇眼中的贺兰凌奇,她冰雪聪颖,善解人意;她满腹珠玑,胸藏经天纬地之才;她心似水晶,玲珑剔透。她虽不美,但她的神韵令他心旷神怡,她虽不美,但她的气势令他魂牵梦绕。

  即墨龙宇半载未见贺兰凌奇犹如前世往生一般久远,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的万千思虑,他的悲欢离合,他的喜怒哀乐,总愿与她一人分享。她每每总是他心神得以慰藉的港湾,她是他的知音。立于此世间,他不骄不躁,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位集感召力,威慑力于一体的强者,独独在她面前,他亦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甚至时而会是需要抚伤慰痛的弱者,他需要她,甚至是离不开她,但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恋人好似不是她,却是昏眩中的绮梦?

  即墨龙宇届时张开兄长般海纳百川的臂膀,欲将眼前唯唯否否的贺兰凌奇紧紧搂进怀中,借此无声的慰藉贺兰凌奇内心深处最柔弱亦易受伤的那寸方圆,任她在自己结实的臂膀上宣泄平素隐藏在坚不可摧铠甲下所有的柔弱与痛楚。

  贺兰凌奇顺从的卸下罩在头上的帷帽,将自己的脸颊深深的埋在即墨龙宇宽厚沉稳的胸前,她清晰的听到他均匀有力的心脉搏动,此刻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与惬意,她没有哭,只是安然恬静的依偎在即墨龙宇的胸前,她在享受昙花一现的安逸与满足,她从他心脉搏动中,明白了他的心声,她深知他不是心悦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他只是将自己当做了用以宣泄倾诉的提线玩偶;他只是将自己当做了可以敞开心扉的异类知音;他只是将自己当做了志同道合的异姓兄弟。片刻,贺兰凌奇重新神色淡然的立于即墨龙宇的眼前,仿佛一如从前,她没有对他微笑,只是默然颔首作答,因为她不会一笑百媚,因为她这般尊容,笑颜不会令人赏心悦目,只会徒增尴尬罢了。

  “凝兄,凌儿该回去了,想必凝兄已了然,吾家三奇小妹于归之日将近,加之,吾外祖母过世不久,母亲为此心力交瘁自是无力顾及太多,父亲又是粗枝大叶,不拘小节之人,为顾全大局,凌儿只能临危受命,就此别过,万望兄长善自珍重!”贺兰凌奇转首决绝而去。

  即墨龙宇目色深沉的望着远去的贺兰凌奇,望着渐行渐远渐的背影,他满心的感受到了远去的贺兰凌奇内心深处隐忍着苍凉与怅然若失的痛楚,一股难以言表的怜惜情愫涌上心头,他亦深知贺兰凌奇已窥视到了自己内心所属。的确,他不心悦于她,他眷恋梦中那个,却又不似梦中的那个粉红纱绫少女,她是那样的美,就是技艺再高的丹青师亦难绘出她的美,一双似睁非睁,似闭非闭的美眸中藏着灵韵,隐着聪颖,就是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形容她的美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贵如牡丹,貌似天仙的明阳公主与她相交一处,明阳公主亦会自惭形秽。

  只是可怜的即墨龙宇,却不知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梦中娇娃绮梦,就是褪去蛙翼的贺兰凌奇。他每每想起梦中的绮梦都会心潮澎湃,他每每念及梦中的绮梦,他竟会生出放逐一切,回归自然的冲动,甚至他会贪婪的幻想着与梦中绮梦在山涧竹轩内天荒地老一璧人。

  可,他怎能放下?放不下拯救故国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道义;他怎能放下?放不下振家安邦告慰父母亡灵于泉台之下的情怀;他怎能放下?放不下踏破海角天涯找寻生死未卜兄弟踪迹的责任;他怎能放下?放不下为培育他成长而心血耗尽于垂垂老矣恩师的殷殷期盼。

  是,他眼前的路布满荆棘,却要肩挑万千责任,当他再度思及责任时,想起了数日前误入迷阵中的白衣客,形容样貌似曾相识却未曾相识,透着理不清的思绪,莫非白衣客就是自己日夜挂念的同胞兄弟--即墨龙宙?思及此他不敢深究,他怕情至深处无怨尤,进入幻想误区不能自拔,以致迷失自我,可谓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继续阅读:第 77 章 歆冉携谜带惑归府 南宫难猜竹签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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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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