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你们口中的艺术顾问沉末沉老师，未来的两个月里，沉老师将会跟我们的团队一起工作，大家欢迎。”
周小曼在众人的惊愕中侧身往旁边退了一步，让沉末整个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明明她是笑着说得，却是让在场的人背脊都不由一紧，莫名有点害怕。
大概也是因为刚才的八卦他们才会这么心虚，一个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一本正经的沉末率先开口。
“接下去的一个月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几人尴尬的笑了笑，资历相对久一点的蒋青青笑着回应，“都是我们应该的做得，沉老师您好，我是蒋青青，负责前端工作。”
“沉老师您好，我是赵梅。”
“沉老师您好……”
……
所有人上前跟沉末打招呼，就连在另一个办公室的王鑫涛也凑了过来。
“沉老师您好，我是王鑫涛，也算是咱们组里的元老了，您之后在公司碰上什么事都可以我。”
现场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看破不说破。
周小曼也没料到他脸皮竟然会这么厚，完全就是一副公司主人的模样。
看他这样子，大概是还没对这个项目死心吧。
沉末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像是没察觉到什么，面无表情的握住，简单打了个招呼，“您好，请多关照。”
“涛哥，不好意思，我们要赶着去开会，。”
周小曼看了眼手表，面露歉意，倒也不是自己找借口，项目正式启动，根本没时间可以浪费。
“你们先去忙，我这边也正要喊他们开会。”
王鑫涛笑眯眯的跟他们挥挥手，也没多留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区，他也就是过来混个脸熟，想着男人跟男人交流起来总比跟女人方便。
万一两人后续交流上出现什么问题……他不就有机会了！
“涛哥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嘛~”
赵梅看着他的背影，努了努嘴。
“行了，准备一下开会。”
周小曼担心赵梅再说些什么话让沉末听了，以为他们公司内部不团结，万一影响合作，就连忙出声打断。
“沉老师，我们先去会议室。”
“好的。”
沉末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们朝着会议室走了过去，对于刚出现的王鑫涛到也没多问什么。
这还是他头一次到别人公司办公，早上虽然跟人约了9点半面谈，但是他的生物钟依然是五点。
来公司的前一天方恒特地给他做了个讲解，说是杭州的早高峰很可怕，再加上他住得地方距离他们公司比较远，所以他7点不到就出发了，然而没有遇到所谓的早高峰，7点半的时候到了公司。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9点第一个到得公司，其实他7点半就到了，在地下车库等了一个半小时才上了楼。
“每个人的工作内容我都已经打包发到了你们的邮箱里面。”
周小曼进了会议室后就直接切换成了众人熟悉的工作狂模式，单刀直入。
“项目周期很短，给我们预留的时间不多，对我们小组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但我相信难不倒我们。”
她把自己周末整理好的ppt投屏到了会议室的屏幕墙上。
“整个开发的流程目前主要是数据整理、模型制作、代码编写、后期渲染、打包测试。”
“青青和小梅需要跟敦煌研究数字中心做好前期的数据对接，同时跟UI和UE同事们做好对接。”
……
“还有一些节点内容我需要跟美术组的同事们开会敲定，这一块也需要沉老师跟我们一起。”
“乐意之至。”
沉末坐在会议桌的另一边，跟周小曼两人面对面。
这跟在敦煌谈项目合作的时候不一样。
现在的周小曼完全掌握了主导地位，整个会议的方向很明确，安排工作也是有条不紊，跟那个忍气吞声的周小曼判若两人。
所以……
这才是真正成长了8年的周小曼？
沉末看着布置任务游刃有余的周小曼难得的出了点神。
昨天周小曼和她母亲离开后，柳教授又跟他聊了起来，话里话外无外乎周小曼非常适合自己。
但他知道他们两人不可能。
“教授，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学生。”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陈年旧事了，你就在学校任教了一年，现在早就不是学校的老师了，男未婚女未嫁就成！”
沉末讲不过自己的老师，只好岔开话题不再聊下去，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恍惚，时间过得太快了，自己的学生都已经到了能跟自己相亲的年龄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周小曼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里疑惑，他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这是对她的安排不满？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有问题及时沟通。”
手腕上手表的提示，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会议的时间到了，总共半个小时。
她压下心里的疑问结束了整场会议，只不过在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又加了一句，“其他人先回去，沉老师还要麻烦您跟我再开一个会。”
沉末点头不疑有他。
赵梅偷瞄了一眼，还想看点热闹，被蒋青青和大江两人推了出去，回头被老大发现，他们就等着加班加到死吧！
等人都出去后，会议室里便只剩下了他跟周小曼两人。
周小曼看着电脑，他则是翻看着刚才她单独给他打印的一份软件项目开发的文档，上面写明了整个项目的开发流程，比之前的项目方案中的内容详细的不只一点两点。
而且上面大部分内容都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唯独美术设计这一块是在他的认知范围内的。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剩下沉末的翻阅纸张的声音。
周小曼偷瞄了一眼，见他依旧稳如泰山的样子，努了努嘴。
她想问他是不是对刚才的会议有什么其他看法，但是又觉得他不说，她去问绝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
周小曼直了直腰，回应道。
“周经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一个打扮时尚的都市丽人推门走了进来。
“没事，王组长您请，这位是敦煌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沉末沉老师，他会担任这次项目的艺术顾问。”
“沉老师，这位是我们公司美术组的组长，王梨王组长，她会简单为我们介绍一下这次关于敦煌壁画的场景设计，角色设计，特效设计等一系列设计模块给我们做一个简单的讲解。”
周小曼站起身简单的给两人做了介绍。
“您好，王组长，请多指教。”
“沉老师您客气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提出来。”
……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不，这才只是刚开始。
接连着两个会议结束后，周小曼带着沉末又开了两个会，一个是跟策划组的会议，另一个是跟交互组的会议。
周小曼看着一早上还未离开过会议室的沉末，嘴角偷偷上扬了几分，沉老师怕是从没这样开过会吧！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万一受不了他想回敦煌了呢？
想到这里，她心情又好了几分，不过心里还是默默的对他说了一句：
沉末，欢迎来到杭州的高强度工作生活！
*
“疯了疯了，这是开了一早上的夺命会？”
赵梅看着会议室里面进进出出的人，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正常人怎么可能连着一早上开会，开完小组开发会，接着是美术组，然后又是策划组，还有交互组！
“青姐，你不说感觉老大变得随和了？而且还为了我们拼命拿下了敦煌的项目，为什么我感觉老大变得更加可怕了！”
上次周小曼第一天留在敦煌的时候，他们傍晚开了一个简单的小会，当时就让蒋青青问她这个项目会不会有问题，但是周小曼的回答不仅让人安心，而且非常感动。
放心，有我在。
蒋青青摇了摇头，上次周小曼的反应的确很出乎她的意料，她在工作时几乎不怎么说这种充满情感色彩的话，所以她才有工作AI的称号，人称无情的工作机器。
“你说沉老师会不会直接就被吓跑了？啊，好不容易来一个大帅哥，可千万别给整跑了！”
“嘘，小点声，他们出来了！”
蒋青青眼尖看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连忙提醒道。
只见周小曼跟沉末两人一前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赵梅闭上嘴，偷偷瞄了眼，心里为沉老师默哀，刚来第一天就头脑风暴，可千万坚持住啊！
“沉老师，这是您的工位。”
周小曼带他熟悉了一下公司的环境，他的工位跟他们组在同一个办公区，就在她办公室外面，隔了一道玻璃墙。
现在最能让她直接体会到的优越感就是这个工位。
自从两人认识以来，她就处处低他一头，以前他是老师，她是学生，后来他是合作方，她有求于他。但是现在他加入项目做艺术顾问，两人虽没有什么所谓的上下级之分，但是到了她的地盘，再怎么样平起平坐总是可以的吧。
再说了从合同条款上来看，她是甲方爸爸，他只是合作的乙方。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就更加平衡了。
“谢谢。”
沉末自然不知道周小曼心里的小九九，对他来说工位就只是一个办公的场地而已，哪怕让他坐在茶水间他也不会在意。
安排好了他的座位她就带着沉末去了公司的食堂。
“沉老师，一早上下来感觉怎么样，要是跟不上节奏可以跟我说。”
一个早上就在眨眨眼的功夫结束了，她的余光扫了一眼沉末，她就不信这一早上下来他的脑子还能那么清醒。
当然，只要他说跟不上节奏，她就会好心的放慢点给他一些喘息的机会，毕竟杭州跟敦煌可不一样哦。
沉末没读懂她的潜台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而且他还有实际行动告诉了周小曼，他还可以！
“对了，周经理，我觉得最后的NPC还是守宝龙比较合适，龙本来就是华夏的神兽之一，十分有代表性，在莫高窟很多壁画中也都有龙图腾的出现，除了守宝龙，235窟还有五龙腾云，榆林10窟也有……”
周小曼：……
走着走着，沉末忽然话锋一转，回到了他们刚才跟策划组讨论的主要引导NPC的问题，她之前的demo小样只是一个小球，正式项目中肯定不能这么随意，在会上讨论了好几种方案，但最后都没有定稿。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想这个问题，不愧是沉老师！
比她还卷！
“食堂到了！我们公司的食堂还是挺不错的，种类比较多，沉老师您可以选择您自己喜欢的。”
看见食堂，周小曼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转移话题，她生怕一会儿沉老师忽然就给她上一课关于龙的壁画课！
“这个是快餐窗口，那边有面，还有饺子、酸菜鱼套餐饭……”
她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不同的餐饮，手机也在这个过程中不停地振动，最后振得她没了脾气，才看了眼手腕上手表的提示，工作群清一色：“热烈欢迎沉老师！”
周小曼：……
不得不说，沉末真是走哪儿都受人欢迎，跟自己正好相反。
她扫了眼沉末，见他拿着手机一脸凝重的样子，原本不想管，但是最后还是没忍住多了一嘴，“沉老师您不用管他们，刚才都打过招呼了。”
“没事，我跟大家打个招呼。”
周小曼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当然如果她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一定会多说几句话。
等她跟沉末两人点好了各自的午餐回到座位上，她忽然想起手机好像一直没收到消息推送。
不是说要跟大家打个招呼吗？怎么这么安静？
她疑惑的点开了屏幕，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屏幕上出现了好几条小提示：
#“沉末”拍了拍赵梅的肩膀，喊了声爸爸
#“沉末”拍了拍大江的钱包，说养我一辈子
#“沉末”拍了拍主管的八块腹肌
……
这……
她抬头偷偷超沉末看了过去，所以这就是他所说的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