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沉末察觉到周小曼的视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以为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菜沾到了脸上。
“沉老师。”
周小曼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你们在群里打招呼都用拍了拍这个功能？”
虽然俗话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但是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这跟她认识的沉末根本不一样。
“你说得是这个？”
沉末打开手机，找到了他们的工作群，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把屏幕拿给她看。
就是他这种坦然，更让她觉得不安。
周小曼点了点头，小声试探道：“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沉末似是没听懂她的意思，疑惑的偏过脑袋，这画面让周小曼想起了林笙笙家的那只金渐层，它经常这样歪着脑袋卖萌……
“方恒说这是在年轻人里面比较流行的打招呼方式。”
沉末心里似乎有了一点想法，但不多，“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小曼礼貌的笑了笑，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沉老师，以后没什么特殊情况，就别用这个功能了。”
沉末点了点头，也没多问。
说实话，他在看见拍了拍的那几句话的时候，他也有点奇怪，为什么每个人的打招呼都不一样，而且每一个都这么……有个性……
现在听到周小曼这句话，他才明白自己这是用错了方法。
怪不得他拍完之后，群里就再也没人说话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默默记下，以后还是别乱会用这些新功能了。
周小曼低下头开始顾自己刨饭，当然她一直憋着笑。
从沉末的表情，以及他的这一系列操作中，她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沉末就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古董！
对了，他之所以抵触艺术的数字化，会不会跟他自己不太会用电子产品有关？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小想法。
“沉老师。”
“嗯？”
“您家里有电脑吗？”
电脑？
沉末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一个台式的电脑。”
“下午我让人事给您配一个笔记本电脑。”
不用猜她就知道肯定是一台比较老式的电脑，她直接跳过台式机。
“笔记本电脑？”
“嗯，我们工作上都会用到电脑，到时候我让大江帮您电脑上装上我们常用的一些软件。”
“需要我做什么？”
沉末有一些疑惑。
“您可以在电脑上看见每个人的工作进度情况，美术组做好的设计也需要反馈给我们，用手机不太方便，还有……我想请您帮忙简单做一个莫高窟的ppt，到时候可以给同事们科普一下。”
说到这里，她偷瞄了一眼沉末，“对莫高窟有了一个系统的认识后，大家可以更好的进行项目的开发。”
周小曼以为沉末会拒绝，结果没想到，他停顿了几秒钟以后同意了，甚至很认同她的提议。
这……不会是在死鸭子嘴硬吧！
“沉老师，这个不着急，您慢慢准备就可以，如果您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她努了努嘴，特意又加上了一句话，“要是没时间也没事……”
我可没有故意为难他，原本她就想让他们几人多了解一些跟莫高窟相关的东西，自己去了解肯定没有沉老师讲得好。
见沉末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周小曼也就不再纠结。在敦煌的时候他就总是给她安排一些杂事，不是嫌弃她不懂艺术，就是担心她会碰坏文物。
现在在杭州，他这个对高科技一窍不通人，她还担心他会拖累他们的进度呢！
干脆给他找个活干！
一方面技能发挥他的特长，另一方面也有东西能给他打发时间！
以他的电子产品使用情况来说，做个ppt少说也要一周吧，多的话两周，嗯……周小曼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安排非常好！
整整一天，从早到晚，周小曼都在开会，下午的会议跟沉末没有关系，所以他就在自己的工位上捣鼓给他配的电脑，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18点，但是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他看了眼玻璃墙里面，玻璃中间有一圈磨砂挡住了里面的视线，不过还是能看见办公室里面有三个人影，应该是在里面开小会。
他又扫了眼办公区，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电脑面前，键盘声音此起彼伏，整整一天，他的耳边全是键盘声，像是公司自带的背景音乐。
一直到了18点30 左右，才有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但他们好像并没有下班的打算。
“沉老师，我们准备去食堂吃晚饭，您要跟我们一起吗？”
蒋青青被其他几人派过来打个招呼。
她是小组成员里面资历仅次于周小曼的一个，为人友好，也是组里最早一个步入婚姻的老成员，现在有一个一岁的宝宝，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永远不会拒绝别人帮助的人，所以碰上这类事情，基本都是她冲在最前面。
沉末看了眼手表，“我等你们老大一起。”
自从早上知道他们怎么称呼周小曼以后，他很自然而然的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当然仅限于跟他们一起的时候。
“顾主管在，老大他们的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您跟我们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我们直接帮老大打包一份带回来。”
“等一下你们还要回来？”
沉末听懂了潜台词，也就是他们只是简单的去吃个晚饭，并不是下班。
蒋青青不知道研究所的工作时间，点了点头，“老大有时候被开会，没时间吃饭，我会帮她带个三明治。”
沉末看了眼周小曼的办公室，又看了看其他几人，最后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食堂，也正是吃了这一餐饭他才知道，他们真正的作息时间，弹性工作，顾名思义时间可以跟着自己的情况进行调整。听起来好像是不错，但这也有弊端，自由的同时也会不受自己的控制。
就像现在，他们基本上要到晚上21点才有人陆陆续续下班。大部分人都有从众心理，容易受到外接人群行为的影响，看到周围人都没下班，我也不好意思提前下班，一来二去，就拖到了很晚。
不过相应的他们早上到公司的时间也会往后挪，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他对互联网行业并不了解，当听到这个作息的时候，他心中有点惊讶。
今天跟着他们一整天工作下来，他发现他们的工作强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从早到晚盯着电脑，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也不带停的，能停下来的时候不是在开会，就是在那里讨论方案。
沉末拿着给周小曼带的三明治回到工位上的时候，里面的会议还没结束。
他有点不太理解这种作息，假设他们最早21点下班，如果住得远一些的人，可能到家就要22点了，简单的洗漱收拾一下就到了23点，也就是说他们最早睡觉的时间保守估计就是23点30 。
第二天再睡到8，9点起床出门来上班，等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10点，工作没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相当于没有早晨。
对于他这种习惯早睡走起的人来说，这个作息他真的不能苟同。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每一种工作也有相对应的规则。
他没有过多的表示不认同，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们聊着工作上、生活上的事情，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事情。
也算是涨了见识。
等里面的人推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沉老师您还没下班？”
周小曼看见沉末惊讶了一下，“抱歉，忘了告诉您我们正常下班时间是18点。”
她忽然想到沉末大概率是看见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所以也没走，以为下班时间还没到。
“你的晚餐。”
沉末把桌上的三明治递了过去，“既然我来你们公司做艺术顾问，就会跟你们同步……蒋青青说你忙得没时间去吃饭的时候，都会给你带这个三明治。”
见周小曼出神的看着手里的三明治，他解释道。
“谢谢。”
周小曼回国神，接过他手里的三明治，对于他要跟他们同步作息时间这件事，她并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沉末嘴上逞强，结果没想到未来几天，他竟然真的跟他们一同下班！
但不一样的是，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到公司！
她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而已，结果反而被他给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