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们出去吧!”姒卿妩挥退了仨月,带着玄冥走进正厅。
玄冥禀道:“主人,属下先回北殿把衣服放起来,晚点出来陪您去寻人。”
“去吧!”
随着「咻呜!」的一声,玄冥原地消失。
姒卿妩垂眸瞧了一眼那破旧的古籍,泛黄甚至还起了一层厚厚胞浆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炼器宝典。
炼器宝典?
我还葵花宝典哟!
这名字,怎么那么妖气呢?
她坐在那白玉杌子旁,就近将那本厚重的古籍翻了几页。
心头顿时涌起阵阵惊天巨浪!
“阿妩。”扶灯睡醒了,小幼崽的模样揉着眼睛,跳上白玉杌子:“你在看什么?”
“这个。”姒卿妩点了点那古籍上精密的图形构造,以及详细的文字描述。
甚至还有各种金属比例的配比,以及放入的先后顺序会产生什么效果,全部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从初级锻造师,到玄级炼器宗师的心德,厚厚的装订成五十公分那么厚的典籍。
“你从何处得来这东西?”扶灯惊讶地看着那本古籍。
“这是夏侯琅给我送来的。”姒卿妩小嘴儿呶了呶:“还有那个大鼎。”
扶灯人性化地一双爪子抱在怀内,煞有其事地看着与他差不多高的白玉杌子上那本炼器宝典,一双鸳鸯眼里微光游动。
“你对炼器还有兴趣?”扶灯好奇,道:“这东西上,有一股神祇大陆的气息。”
“神祇大陆?”姒卿妩忽然想起,扶灯之前说过,他的故乡好像在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是睡梦中的,还是真有其事。
“炼器而已,有手就行,本王什么都会!”只是技艺还没有那么的精湛,做工还没有那么的精良而已。
不然,她早就将十个传送戒指炼制出来了。
姒卿妩一页一页地翻阅着那古籍,里面字字句句描述得极其细致。
到了后面,关于空间分离的描述上写着:
总轴测,根据投射线方向和轴测投影面的位置不同,可分为两大类:
正轴测:投射线方向垂直于轴测投影。
斜轴测:投射线方向倾斜于轴测投影。
根据不同的轴向伸缩系数……悉数做出详细的注解。有这宝贝典籍在手,她要是还捣鼓不出来个空间传送的戒指,那她前面八世就白活了。
哪怕是资质再差的人,按照这上面的方法苦练一二十年,也定然会有所成就。
当时,只是一时兴起的想试探一下夏侯琅,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所猜想的那个人,才随口提了一句炼器这事儿。
如今,倒是因着自己手底下有十头契约兽,出行方便;要带着那一百多头妖兽出去历练,狩猎,没有传送戒指和空间储物,肯定有诸多不便的。
毕竟,夏侯府上的,都是人族,一天天跟一群妖兽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不得闹得大伙儿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漫天飘哇?
她画了好些图纸,大阵套小阵,小阵属性方位都琢磨的差不多,却怎么都无法炼出一个带活体空间储物的传送戒指。
她之前问过乔玉生,那画本子的来龙去脉。
据乔玉生所讲,那画本子是他年少时外出历练,途经天照城时遇一穷困潦倒的老者,以此书换走了他身上仅有的一千五百块灵玉。
对于那时候身为天才的乔玉生来讲,一千五百块灵玉也算是笔不小的财富,可因为自小就喜欢这些奇闻异录,一咬牙,一跺脚就跟那老者换了。
所以,她大胆的猜测,这画本子极可能是当年的吴王后,也就是她外祖母所撰写,后面的一部分则是那老者所编写。
那位流落到天照城的老者,有可能是南夏皇朝的人。
他们这位夏侯府的老管家——夏侯琅,根本不是夏侯焯的家奴。
极有可能是当年传闻中,那位被光明帝实施「炮烙之刑」惨死,并且被分尸五方的绝世天才,炼器宗师:夏侯琅!
于是,她便再借机,透露出自己想要学习高等炼器技术,让他给自己弄一鼎炉,再找来一些古籍,方便摸索,修习。
如今,似乎更加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想。
“咱们去瞧瞧老管家,到底在忙活些啥。”姒卿妩一把搂过扶灯,抱在怀里,闲云度步一般地走出归鸿居。
扶灯也习惯了不用自己走路高等待遇,慵懒地道:“他在东院。”
姒卿妩道:“本以为他会主动跟我坦诚,他是南夏皇朝那位炼器宗师的事,却不曾想,这老头儿倒是直接,不但送过来了个大鼎,还有那本炼器宝典。”
“说不定,在他眼里,你根本没有炼器的天分,那两样物件儿给你了,早晚也得还回去。”扶灯懒洋洋地补充道。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说谁没天分呐?”姒卿妩不算重地扯着扶灯那小幼崽脸蛋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嘴扯到后颈窝去!”
“是是是!你天分高,绝世高!”真是的,整天凶巴巴的,也就他能受得了这家伙。
姒卿妩倒是在想,夏侯琅指不定还藏着别的什么秘密,因为自己身份的关系,他不方便当面坦白。
不得不说,这老狐狸,真是挺狡猾的。没有得到证实前,所有猜测,都仅仅是个猜测;那,她到底该不该去问个清楚呢?
这种无法被完全信任的感觉,叫她心生几分挫败感。
或许在夏侯琅心中,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只要在夏侯府这一方天地,平安长大便是最好的归宿了吧?她也很想快点长大,可日子总要一天一天过嘛!
“你说,他会不会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仅仅是因为看我既无实权,又无依仗,等他老了,我说不定会败了这侯府。”
姒卿妩假设,万一是她想多了呢?
“想来,外边儿可都在传,我这琰王,可是个纯粹在幻月国混日子的纨绔子弟。”
仔细想想,自己除了修炼上表现出来一些天赋,其它的事儿一概没跟夏侯琅说过。
包括炼制的那些丹药,也都是保密的。
修炼一途,越到后期,资源越是匮乏,并且抢夺先机更为重要。要是贫困潦倒,身后无所依仗,是绝对不可能有大作为的。
“所以才这么大方的,把吃饭的家伙都送来给我?是想让我有个一技之长,将来万一没出息的话,会炼器了,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就自己房内的这些货色,邀月都跟看传家宝似得,一天数好几遍,指不定还以为是她花钱买来的,那她在这府里,不就活脱脱是个败家子吗?
扶灯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想太多了,还是该说他想的周到。”
刚走到东院,姒卿妩又停下了脚步。
“算了,还是不去看了。”去了又能说些什么呢?
那老狐狸自己都不愿意说明白的事情,她开口询问,怕是会影响彼此的亲近感。
还是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试探试探吧!
脚尖一转,朝着西北方而去。
“你这变脸就跟翻书似的。”扶灯眼角瞟着姒卿妩,感觉走的道儿不对,问:“不回归鸿居吗?去那边儿干嘛?”
“当然是去看看被你丢在偏僻院子里,等着自生自灭的和尚咯!”
她有些好笑地看着扶灯,这家伙,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嘁!谁叫你一天天的,没事儿尽往家里捡破烂儿的?”破烂儿,不就该呆在那样的院子里吗?
“捡破烂儿?”啊!真是!骂谁是捡破烂儿的?
这人——这宠物!不能要了!
“我发现你真的是——”指不定你也是别人不要的破烂儿呢!
“怎么了?即便你是捡破烂儿的,那也肯定是个天才级的捡破烂儿!”
“哼!”姒卿妩将扶灯丢在花台上,奶凶奶凶地道:“自己走吧!”
说完,气呼呼地朝着西北院子扬长而去,留下一股凉飕飕的寒风吹在扶灯蓝盈盈的皮毛上。
那小兽孤零零地站在花台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那小背影越来越远,他这是又说错话了?
他的意思是说,那和尚是「破烂儿」,又不是说她,搞不懂到底在气什么?
正准备追上去,又是一阵凉飕飕的风朝着他刮过来,还卷起了几粒沙子,好巧不巧地就入了他的眼。
而这边儿,姒卿妩刚一踏进西北小院儿,含月正好将一盆子衣裳晾完。
“主子,您怎么来这儿了?”
她有些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行了个礼,道:“主子贵安。”
“起吧!”姒卿妩蹙了蹙眉:“为何是你在洗衣晾晒?”
这些事情,应该有三等丫鬟去做才是,含月好歹是她挑出来的人,原本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
“回主子的话,那些三等丫鬟和婆子们平时也不常来这院子。所以…总归…也没几件衣裳。”含月弱弱地作答。
看来,这府里,暗地里作妖的人,着实不少。
“唔嗯。”姒卿妩微微眯了眯眼:“那和尚如何了?”
看着这院子里,荒凉的教人以为是农院呐!
这么大的侯府,她也无心管理,得找个人来帮忙管管这后院里的事儿才是了。
“回禀主子,那位公子,还未醒来。”含月如是答道。
“公子?”那和尚何时成了公子了?
诧异地看了一眼含月,示意让她引路,她要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