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已经放下了,他也是怕我去送命,不过我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只为了活着而活着,他看轻我了。”
魏颐看着她摇头道:“活着,才能谈其他,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随后,两人相携赶往京城。
而江瑟瑟这边,她听从齐舆平的指挥把那个马车夫勒死之后十分惶然。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
“你不杀他,我难道能在那马车里藏一路到京城吗?”
“所以,你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把他杀了是吗?”江瑟瑟问道。
齐舆平嗤笑:“我说瑟瑟,你怎么突然善良起来?记得本王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能亲眼看着一庄子的人在你眼前烧死。”
“你知道!”江瑟瑟咬着唇道。
“我自然是知道,你以为我怎么每次能这么巧出现,”
“现在让你知道也无妨,你那位嫡母身上有我要的东西,正巧你娘想除掉她,你娘便找上我”
齐舆平遗憾道:“不过,那蒋氏虽然死了,东西却没有找到。”
话刚说完,齐舆平便想起了那个叫雁归的要杀他之时喊出的那句话:“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于是他立刻问道:“你可知道魏家那个叫雁归的杀手是从哪里来的?”
江瑟瑟回忆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魏晟身边的丫鬟了。”
“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齐舆平追问道。
“应该是中秋诗会那日,跟在魏晟身边。”江瑟瑟记性不错。
齐舆平喃喃道:“那就应该是她……”
“你那位嫡母没有其他的子女吗?”
江瑟瑟听到“嫡母”这个词心中不快,但还是说道:“没有,我父亲从不去她房中。”
“你看那个叫雁归的和你嫡母生的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江瑟瑟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在心里把二人比较一番道:
“只脸型和身形有两分相似,你的意思是?她和我有血缘关系!”
“雁归难道是、是她生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养在府里?”江瑟瑟迫不及待想知道。
她之前就觉得雁归对她有敌意,不然她也不会想办法除掉她,可惜了,不知道她身上功夫这么厉害。
齐舆平却摇头道:“她有可能是你嫡母生的,但是她却一定不是江家的种。”
“这样来说,那令牌有可能在这个雁归手里……”齐舆平在江志远死时已经完全确定,令牌并不在江家。
“什么令牌?”
齐舆平没有回答江瑟瑟的话,只道:“若是她真是你嫡母的女儿,那你娘的死恐怕和她脱不了关系。”
“是啊……”江瑟瑟回想起来:
“我娘在府里一向顺风顺水,父亲明明答应了母亲的,怎么会突然闹到这样的地步,原来是她在搞鬼!”
“这也正常,我们杀她母亲,她来杀我们,天道轮回,不过,等本王顺利回到王府,一定会把她斩草除根!”
齐舆平咬牙切齿道,一不小心引动了伤口,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这次他们拿出了一半的钱财,找了个顺路的商队一起回的京城。
因为他们给的银钱足够,主家还给他们匀了一辆有软垫的马车,齐舆平的伤势也逐渐有好转的迹象。
因为是商队,他们途径每个地方都要低买高卖,所以一路上速度并不快。
等他们终于到了京城门口,雁归就看到一个她再也不想见到的人提着一杆枪,守在城门口。
每到有人进城,守卫检查马车的时候,他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江瑟瑟脸色难看的把车帘子打下来道:“魏晟守在门口!”
齐舆平一惊道:“不好,魏家人已经追上来了,我不能进城,城门口离王府有半个时辰的路,本王身边无人护卫,随时可能被一剑斩杀!”
于是他果断跟商队的人提出,把他送到城外他的一处别庄中。
就这样,江瑟瑟和齐舆平被魏晟吓的不敢进城。
话说魏晟一人快马加鞭早早就到了京城,到京城发现溧阳王根本就没有回府,想着在城门口守着。
至于守到了要怎么做,他其实也没想清楚,毕竟他也不能当街杀人。
雁归和魏颐比江瑟瑟他们晚一点到的京城,但是雁归带着魏颐直接去了城外蒋氏那处庄子,所以并没有看到守在城门口的傻弟弟魏晟。
快三年过去了,之前烧的漆黑的残垣断壁已经长出了许多野草。
若不是雁归每年都来祭拜几次,大约也是找不到路的。
“我娘和姨母就埋在这里!”
雁归指着两个小小的土包说道,上面长满了杂草,只不过看着比旁边的稀疏很多,能看出来被打理过。
“娘,姨母,雁归来看您啦”,然后看着空空的包袱,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唉,忘记买香烛了……”
“我买了”魏颐从包袱里掏出一捆东西出来,“出发之前你说过的,我记得便顺手买了。”
“是什么时候?!”雁归脸上有惊喜之色。
魏颐小心的打开,把香烛在地上放好,边说道:“在宿州的时候”
雁归便不说话了,专心清理着这地上的杂草。
不多事,这一小块地方便被清理地一干二净,露出平整的黑色泥土。
雁归把香插好,点了起来,开口道:
“娘,我找到他了,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我不怪您,只怪世事无常,下辈子您一定幸福的过一辈子。”
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姨母,这是魏颐,他和女儿相识相知,您看看他吧。”
魏颐便没有犹豫的跪在了雁归旁边,捧香开口道:
“岳母大人,姨母,请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待雁归,她的前路有您在,后路有我。”
说完便实实的磕了头行了大礼,最后把香插在了那小坟包上。
雁归没想到魏颐会这样称呼,她心里还有些扭捏,但想着魏颐都这样真诚,她离开宿州那日,应该管魏夫人喊一声“娘”的。
“事了之后,我们一起来给岳母和姨母立一个碑吧。”
雁归点头,她早就这样想,一直担心溧阳王的人还没有放弃这个地方,怕她母亲被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