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正被江瑟瑟盯着的女子好似胆子极小,声如蚊蚋,此时头低着不敢看江瑟瑟。
江瑟瑟看着她扭捏的样子皱眉道:“你把头抬起来!”
那女子飞快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人,见他着急的示意她照着江瑟瑟的要求做,才慢慢把头抬了起来。
刚刚江瑟瑟看到侧脸,已经觉得和成静很相像了,现在看到正脸竟恍惚是成静年轻时候,让她不禁吓的退了一步。
只是细看还是能看出有些粗糙的皮肤,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但是皮肤却还比不上春兰白净。
“小姑奶奶,听表舅说几句,绣红,唉,也是可怜人!”那中年人马上便卖起惨来。
原来这女子是成静亲姐的女儿,虽然生的美貌,因为有成静的前车之鉴在,家里便不肯让她远嫁,找了个附近的财主送过去做了妾,反而得了许多的好处。
只是这绣红却比不得成静厉害,受宠的时候接连怀了三个孩子都没生下来,等到财主过了那个新鲜劲,就被主母抓了个错处送回了家。
因为流产坏了身子,所以想再嫁在乡下都十分艰难,庄户人家谁家不想着添丁进口传宗接代,所以绣红在家也遭嫌弃。
此时正值成静的丧报送到,江瑟瑟这边还没打算,成家那边就谋划着送人过来了,毕竟听说这成静嫁的书生做了京城的官。
只不过其他的没出门子的女儿都比不得她貌美,成家人也有精明些的在,就是这个陪着一起过来的成大田,她是成静隔房的堂弟,算他们成家公认的能耐人。
也是他最后拍板带着马绣红过来,因着绣红姓马,成家还凑了钱给马家买断。
所以说是成家花钱买了这位休弃在家的表姐过来。
江瑟瑟听完点了点头,不能生就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心里已经对这人选有了几分满意,面上便带了出来。
成大田见状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但是见这位表外甥女虽然穿的普通,但气势不弱,到底是不敢以长辈自称了,小心的问道:
“小姑奶奶,咱们可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一路上花销太大,家里凑的银钱都花光了,您再不找来,咱们甥舅俩就得在京城要饭去了!”
江瑟瑟便替他们付清了房资,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提前租好的小院。
这院子位置是极好的,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这时江志远上下职的必经之地。
“我先说好,既然来了京城,就必须听我的吩咐,不然你们还是回老家种地去吧!”江瑟瑟警告道。
成大田看着精致的小院,路上来往的都是穿着绸缎的贵人,心里激动,拉着绣红连连点头:“是,我们一定听小姑奶奶吩咐!”
江瑟瑟朝春兰看了一眼,春兰马上会意道:“首先,绣红姑娘不能随便出院子,若是需要采买便让田大爷去,”
“然后,姑娘为绣红姑娘准备了教养嬷嬷,希望绣红姑娘能好好学规矩,如若是学不成,还是那句话,便请两位回老家去吧,”
“这最后一条,便是两位不得以姑娘的亲人自居,要知道姑娘身份尊贵,除了是礼部主事府的姑娘,还是溧阳王府看中的人,你们若是损了姑娘名声,姑娘可能会顾念着亲情,但王府的王爷可不会在意这么多!”
成大田听了这一耳朵什么主事王府的,一时间被吓住了,拉着绣红就跪下赌咒发誓:“小姑奶奶,不,姑娘,小人记住了,小人虽姓成,却和您无甚关系,这绣红也是姓马的,更和姑娘无关了!”
这绣红只像个木头一样,只会跟着成大田一起跪下低着头。
江瑟瑟这才满意了,她本也只对成静有几分亲情,这些人根本就不在她的眼里,若是他们不识时务的话,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但是她看着十分怯弱的绣红到底皱了眉,成大田是个会看眼色的,马上道:“姑娘,绣红她头一次出远门,有些怕生,过两日就好了!”
既然有大官做靠山,那这绣红可无论如何都得成事才行。
雁归点头道:“我这几日都在庵里替母亲祈福,明日就会派嬷嬷过来,若是有要紧的事可以让嬷嬷过来找我。”
“姑娘孝顺!”成大田便越发相信江瑟瑟确实身份极高,恭维道。
走的时候示意春兰给了他一个钱袋,再次警告道:“记住,绣红姑娘不能出门!”
这时江瑟瑟才满意的带着春兰回到了庵堂。
“姑娘,那位绣红姑娘的性子——”春兰有些欲言又止道。
江瑟瑟笑着摇头:“我看她性子正合适,越软才越好,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希望伍嬷嬷能调教得当。”
“她会用心的,卢夫人赶她出去,她儿子又是烂赌鬼,把不得抓住小姐这根救命稻草呢!”
“希望如此,对了,明日你去帮我给将军府送个口信,就说,”江瑟瑟思索了一瞬挑眉道:
“就说,卢氏要借着我为母亲做法事的缘由把我赶出江府。”
春兰犹豫道:“您不是说——”
江瑟瑟无所谓道:“放心,上次虽然迫不得已在门口把他赶走,但他历来不记仇,他会过来的。”
“好的,姑娘,我知道怎么说。”
京城将军府。
魏晟百无聊赖的躺在后院的演武场晒太阳,阿福端着茶水在一旁热汗长流。
“阿福,你说大哥走了,本少爷怎么没有想象中的逍遥呢?”
阿福低头凑近魏晟小声道:“要不,咱们偷偷去听曲?”
“咚”魏晟抬手给了他一个暴击道:“还用偷偷去?阿白哥不是说随便去,他只在后面保护我的安全!”
“那少爷怎么不去?以前去的时候您可开心了!”阿福扶着差点打翻的茶水,嘟囔道。
“唉,不想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阿福听到这句话绷不住了:“那以前我陪少爷挨的打就白挨了吗?!”
魏晟也算是有点良心,想起了阿福之前因为没劝住他挨的许多的打,但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他马上转换了话头道:
“你说,雁归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