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还有些生气,便阴阳怪气道:“谁让你不问呢?哦,原来是忙着跟大公子闹脾气啊!”
魏晟被这话一噎,自讨了个没趣。
阿福却得寸进尺道:“少爷看样子是想松松筋骨,放心,我马上就把阿白哥找来,肯定不比雁归差!”
“去去去,没大没小!”魏晟此时也被太阳晒的受不了了,起身便踢了阿福一脚又飞快的跑开。
阿福看着无比幼稚的少爷苦笑不得。
他刚刚走到前院,便听到门房过来通报说有人找他,阿福正奇怪,走到门口便见到了江瑟瑟身边的丫鬟春兰。
此时春兰脸上看上去十分焦急,见到阿福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快步走到他面前道:
“阿福哥,魏少爷在府里吗?我家小姐她——”
说着话,春兰就边抹眼泪边要朝他身上靠,给阿福给唬了一跳,他可记得雁归说过这春兰可不是个心思简单的。
于是他马上避开道:“春兰姑娘你有话好好说,若是要带什么话,待我等下再去回禀少爷。”
春兰见阿福不吃着这一套也就保持了正常的距离,还是边抽泣便道:“我家姑娘被继夫人给赶出来了!”
阿福却是个拎的清的,他疑惑道:“那赶紧去找江大人啊,这可是你们家的家事,我家少爷如何管得?”
但春兰却就坡下驴道:“是啊,所以姑娘根本不许奴婢来找魏少爷,可是庵堂清苦,若是府里真的不管,姑娘衣食无着,魏少爷知道了,恐怕也内心难安!”
这话一说出口,阿福便犹豫了,他本也不赞成自家主子掺和江家的事,每次都落不了什么好,可是没办法,魏晟喜欢。
若是这事他瞒下来,主子知道还不知道怎么闹呢,阿福只能无奈点头道:
“好的,我知道了,会回去告诉少爷的,春兰姑娘你先回去吧,若是能跟江大人求求情,便再好不过了,江大人总不至于不心疼女儿。”
春兰见目的达到,便离开了魏府。
阿福只能认命去找魏晟通报,他边走边唉声叹气。
“少爷,江姑娘身边的春兰说,江姑娘被江家的继夫人赶到庵堂里去了,说是衣食无着,怕是有些难过。”阿福一口气回道。
魏晟果然眼里一亮,马上起身道:“走,哪个庵堂,看看去!”
阿福见魏晟脸上也不见着急,有些疑惑,说他上心也是上心,可也不是个心疼的样子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咦,慢着,你记得那天咱们被江老头赶回家,瑟瑟是怎么说的来着?”魏晟记性一下好起来了。
“好像是说,要去给江姑娘的亲生母亲做法事”阿福补充道。
“做法事便做法事,怎么要赶出来呢?是不是这个春兰会错了意?”
“这倒也是有可能!她还说江姑娘不让她来呢!”阿福确定的说道。
“哼,这丫头,一点也不机灵,这样吧,替我到香烛铺子去定一些香烛元宝,明日我去看看吧,可怜见得,那尸身我还见过呢!”
魏晟说完蒙头便又倒下了,一仍旧是一副极没精神的样子。
“少爷,少爷!”阿福叫了两声魏晟都不应他,弄的他怀疑自家少爷是不是病了,盘算着要不要去请个太医来给他看看。
而江瑟瑟这边,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没见到魏晟派人送东西过来,顿时心情差了许多,她像向春兰确认道:
“你把话都传到了吗?”
春兰便一五一十的把当时和阿福的对话告诉了江瑟瑟。
“难道是那日把他劝走,让他真的生气了?”江瑟瑟猜测着。
“会不会是魏少爷知道姑娘是主动过来祈福的?”
“以他的性子,就是知道我自己主动来的,也会关心我在这过的好不好的,”江瑟瑟摇头道,“是不是他最近新看上什么人了?”
“那奴婢明日去打探一下。”
江瑟瑟点头,但是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虽然她想做的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但是魏晟的变心是她的意料之外。
她想着迟迟没有消息的溧阳王府,决定要主动抓住魏晟这一头了。
第二日魏晟便带着人提着一堆香烛元宝敲开了庵堂的大门,当江瑟瑟得知魏晟过来的时候,心里得意极了,想着他终究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但是在看着下人带着的一提提香烛元宝时,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下来。
“瑟瑟,我知道你要为亡母做冥寿,你看,这些东西我都替你准备齐全了,足够一个月的用度了!”魏颐的脸上依然是熟悉的笑脸。
江瑟瑟却下定决心把魏颐牢牢抓住,便柔声道:“阿晟,难为你为我考虑的这样周到,这让瑟瑟如何回报。”
魏晟自觉没有受到过江瑟瑟这样的和声细语,一时竟有些不太习惯,咳嗽一声道:“咳,你喜欢便好。”
江瑟瑟眼风朝春兰一觑,春兰便道:“魏少爷,前院香烛味大,怕迷了您的眼睛,到后院略坐一坐吧。”
魏晟便跟着主仆俩一起去了后院的庭中坐了下来,然后春兰便拉着阿福退下去,阿福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守在了院门外。
庭中只剩下魏晟和江瑟瑟,这也是魏晟第一次和江瑟瑟单独相处,他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江瑟瑟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突然汩汩落下泪来,无声之泣最为动人,更何况美人含情脉脉的看着你流泪。
魏晟一时间手足无措,伸了手过去便马上缩了回来,却被江瑟瑟一下抓住,魏晟的手被两只细白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他的耳廓不自觉的红了。
“阿晟,此时我才知道,最关心我的人是你,”江瑟瑟动情的说道,但是她接下来又自嘲道:
“以前我以为那些可以谈诗论画的都是真君子,真朋友,故而不论男女,只和志趣相投的人来往,”
“没想到,自从母亲过世后,世态炎凉,以为是兴趣相投的知己却渐渐断了来往,以前瑟瑟太浅薄了,以为饱读诗书的都是真君子,没想到品行不以才德论,只有阿晟你对我始终如一,我也才知道什么样的人是真正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