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晟倒是好哄的很,他本就喜欢听人说好话,之前在江府门口被堵回家他确实挺不高兴的,加上在府里十分寂寞,对江瑟瑟的心思不免淡了几分。
江瑟瑟一夸他,他马上就开心起来,傲娇的点头道:“那是自然,本少爷可不是那样的势力小人。”
然后江瑟瑟一番温柔解语,顺着魏晟的性子聊了一阵,魏晟没一会就把府里的情况倒了个干净。
江瑟瑟这才知道,将军府就只留下魏晟一个,这倒让自己下决心抓牢魏晟有些迟疑了。
从宫里出来之后,她就没和溧阳王通过消息,她又被卢夫人关在府里,听到魏颐离开京城回了边关的消息,不免怀疑魏家是不是在断尾求生。
毕竟现在京城随便问一个人,都会说溧阳王英明神武,连皇后也自请闭宫清修,也有传言说张德妃造反逼宫那日小太子受了伤,仿佛大家都默认溧阳王是皇位继承人。
所以她跟魏家扯上关系,恐怕有些风险。
但是她又想到现在溧阳王府这么久没给她传一丝的只言片语,又心有不甘,从来只有她耍男人的份,几时轮到男人来耍她。
想起前世的时候,自己周旋在几个优秀的男人之间,不仅挑到了最心仪的那个,还成为了不少人心中的白月光,可惜在结婚那天穿越到这里来。
男人,还是要有些危机意识才会上心,江瑟瑟决定遵从自己的经验之谈,让溧阳王有些危机意识,她也冒一次险,赌齐舆平不舍得把她拱手让给别人。
她对魏晟道:“既然你在府里无聊,不如过来陪我聊聊天,上午我要替母亲诵经,下午有你在也能让我纾解一些郁气。”
魏晟自然欣然同意,直到春兰恰到好处的送来了一份简陋的午餐,他马上就让阿福去酒楼叫素斋过来。
然后一起用完那桌十分丰富的斋饭,魏晟才打着饱嗝回家。
“少爷,这素斋好吃吗?”阿福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吃了吗?还问”魏晟坐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道。
“我觉得也就一般,少爷怎么吃得这样香?”
“自然是一起吃饭的人不一样,这可是我头一次和瑟瑟单独吃饭呢!”
“少爷,”阿福托着下巴思索着:“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江姑娘有些不一样?”
“你主子还没瞎呢,怎么看不出来?”魏晟不耐烦的踢了阿福一脚。
阿福丝毫不在意,舔着脸凑到魏晟边上道:
“少爷少爷,那您就好心告诉我呗,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姑娘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
“哼,一看你就不了解女人!”魏晟颇有些骄傲的笑了一声道。
“齐舆平那小子恐怕是不行啦!江姑娘肯定是看出本少爷比他更可靠,所以才放弃他转向本少爷我了,所以我果然比齐舆平厉害!”
“啊!!!”阿福被魏晟的说法惊呆了,但还是对自家少爷的说法表示怀疑:
“这哪来的消息说溧阳王要死了?”
魏晟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他道:
“之前不是说他遇刺受伤,还到处抓人来着,也没听说抓到了,我怀疑是刺客太厉害,把他伤的太重了,所以他才像只乌龟一样关在府里不出门。”
“那受伤也不一定治不好啊!”
“虽然本少爷觉得不论是人品还是外表,我都胜齐舆平一筹,但我无心权势,你看瑟瑟是愿意当王妃呢,还是愿意做魏家少夫人?”
“说的是,必然是王妃的地位略胜一筹”阿福想不到自家少爷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不就得了,哪怕齐舆平死不了也可能伤到要害,被瑟瑟嫌弃了,这下她可想起我的好来了,嘿嘿!”魏晟笑的好不得意。
阿福脸色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少爷,小声嘀咕道:“那还不是别人挑剩下的,有什么好开心的!”
然后之后的几天时间,江瑟瑟就一边和魏晟加深感情,一边紧密关注着绣红那边的情况。
那位成大田果然是看的准,这绣红果然有几分聪明在,不过几日过去,言行举止看着便有些似模似样了。
主要这绣红本也没做过什么粗活,一开始被家人当摇钱树精心养着,当了妾也虽然是在深宅大院受些琢磨,到底也是学了些规矩的,加上她又听话好掌控,令伍嬷嬷十分满意,决定把她当下一个靠山来培养。
江瑟瑟本意是在她回府之后让绣红出现在江志远面前,自己也能脱些嫌疑,但是架不住伍嬷嬷心急,隔三差五便过来夸绣红,又不经意提起卢夫人,直到让她改变了主意。
“姑娘,要不还是再等几日,伍嬷嬷私心太重了。”春兰劝道。
“不,确实要尽快行动,我有预感,王爷快要出府了,这事越少人注意越好。”
江瑟瑟仍然记得溧阳王和卢家之间关系匪浅,她上次就没有在和卢家的博弈中让他站在自己这边,这次她同样没有自信。
她相信自己和魏晟过从甚密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溧阳王的耳中,他很快就会找来的,她不能让溧阳王掺和到她的家事中。
于是当天,江志远就在回家的路上,恰好马车轮子被石头卡住了,瞟见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身影。
那身影一晃而过就进了门不见,看的江志远差点跳下马车去寻。
这些日子卢氏管的他越发的紧了,身边稍微平头正脸的丫头都被她换了,让他不犹想念起成静在的时光。
成静虽然也爱吃醋,但是通房也是给按他的喜好给挑的,略有些看上的,也不过生几日气,便能和好如初,想到此处,更觉得卢氏专横不容人。
难道她那日并没有死?看到那张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脸,江志远不禁怀疑起来。
他当日并没有见过成静的尸身,当时他太过心虚,直到成静的棺椁入土之后才偷偷去看了一次。
想到成静还活着的可能,江志远既惊又怕,好不容易落枕睡下,便被噩梦惊醒。
第二日上衙又经过了那处,却见门扉紧闭,并没有任何动静,一整天他都有些神思不守。
直到了下衙的时候,第三次经过那个昨日见人进去的院子,终于忍不住停下了马车,让江明去叫门。
而此时成大田和绣红已经在院子里严阵以待,伍嬷嬷交待完注意事项便早早从后门离开,她可不能让江家的人看见。
门被敲响了两遍,才听到有人过来开门,江志远见开门的是个畏缩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只是下一秒,他便被一抹清轻柔的声音攫住的心神:
“舅爷,是谁呀?”
江志远伸头往成大田背后一看,就见一个年轻的姑娘从内院出来,这姑娘穿着十分素净的布衣,头上也没有多余的发饰,一头乌压压的头发衬的她的脸清丽逼人。
见到生人的那一刻,这女子像是吓到一般,头马上便低了下去,只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手绢。
这不是成氏,江志远在心中笃定道,但是这分明就是成氏年轻时的样子,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朴素柔弱。
“这位官人,家中有女眷,若是无事便请您尽快离开吧!”
成大田见江志远身着官服极有威势,心中有几分胆怯,但是想到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还是咬着牙壮着胆子赶人。
江志远这才把目光从院子里收回来,看到成大田的脸上有些扭曲的神色,还以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惹怒了这个舅爷,于是赔礼道:
“下官唐突了,是昨日经过此地的时候意外见到那位姑娘,和故人十分相像,望老弟勿怪。”于是便示意江明给钱。
江明掏出一个钱袋,刚要递过去,成大田虽然极想要但还是板着脸道:
“官爷把我等当什么人了,不过是看一眼,便要讹人银子不成,我们甥舅可不是这样的人,听说京城人多势力,我们虽是从小地方的,却不是活不起的人。”
江志远听完点头,赞同道:
“不曾想本官竟遇到了知己,本官也常觉京城人势力,难怪觉得老弟看着亲切,相逢即是缘,若是老弟不嫌弃,一起吃杯水酒如何?”
成大田马上就坡下驴:“没承想官爷如此客气,只要官爷不嫌弃我等就行,”然后转头招呼道:
“绣红,赶紧去做几个小菜,这位官爷要请你舅爷吃酒!”
“是!”绣红走之前还往江志远身上看了一眼,看的江志远心下欢喜,正了正自己的官服。
接下来的几日,江志远便日日借着和同僚喝酒的旗号到小院陪成大田喝酒,从一开始绣红只出现一两面,到现在一起坐着吃饭不过几天的功夫。
江瑟瑟听到这个消息心下十分复杂,她对成静还是有些感情的,江志远这样快便移情到了别人身上,她也替成静觉得不值,她知道成静是真心实意的对江志远,对她这个女儿也不过是爱屋及乌,没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
江志远虽然年纪大些,但是比乡下的土财主还是斯文许多,又是官身,绣红自己也渐渐把心放在了他身上。
她本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不过在小院里点了对红烛,便把江志远当相公准备关起门来过日子。
成大田谎称自己叫田大成,在江志远的支持下开起了铺子,带着绣红从这处小院搬了出去,搬到了江志远买的更加隐蔽之地。
江瑟瑟得知此事,便知道自己可以试着利用绣红试试看能不能敲敲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