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镜卫接过玉佩,拿到手中小心的查看。
他本就贴身跟随先皇,如何看不出这玉是先皇特地吩咐雕给皇子佩戴的。
加上魏颐和年轻的先皇实在相似,他也放下了许多怀疑,然后道:
“现在要我等出去做什么?”
雁归欣喜道:“前辈,您同意帮忙啦!”
这镜卫抬手道:
“勿要高兴的太早,你所述之事现在系于三人之间,溧阳王、嫡长子、和魏皇后,这事我到时候会求证的,若真如你所言,这镜卫令自当交给先皇嫡孙,我等任凭差遣,若不是……”
“后果我一力承当!”雁归举起手发誓道。
想来自己也是借了慧方的光,雁归见他并没有异议便马上说道:
“前辈,此时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溧阳王,我们在宫门口袭杀失败让他给逃了,天亮之前必要将他制住,不然此时宫中有变,若是让他顺利继承皇位,岐国危矣!”
他点头:“先皇赐我姓齐名长阳,与敏行一般,你便唤我声叔吧。”
雁归从善如流:“齐叔,我们尽快行动,不知人手够不够?会不会来不及?”
齐长阳回复她的是一声轻巧的哨声,随后重重的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雁归眼前,让雁归有些后怕。
若是她第一次和魏颐过来时硬拼,很可能就丧生于此,更不用说她一个人过来了。
雁归暗暗看过去,像是有至少有上百人的样子,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在这墓中生活的。
“伙计们,镜卫军的使命来了,可愿随我同遵先皇遗愿?”齐长阳面对众镜卫沉声问道。
“在所不辞”
“在所不辞”
“在所不辞”
所有的镜卫声音坚定,充满了对先皇的忠诚。
刑部大牢中。
魏晟此时身受重伤,却感觉意识无比的清醒。
他回想起之前在京城的日子,然后回到宿州,再最后间接害死了太子。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为魏家添了许多的麻烦。
因为前半辈子随心所欲,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为了一己之私害的家族陷入被动的境地。
而且太子历来对他十分亲近,虽然地位尊贵但是对他从来都是以亲人视之。
有时候和太子在一起的时候,比在魏颐这个长兄身边更加轻松。
就是因为他的自大和疏忽,害死了这样一个全心信任他的弟弟。
想到魏皇后在宫中临走之前不舍的目光,和魏颐当时郑重的承诺,魏晟觉得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容易被江瑟瑟左右,明明在没见到她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对她有多大的执念,早在得知她从宿州的将军府离开时,自己已经决定放下了。
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见到她时失去理智,魏晟不能理解这样的自己。
昨日他分明是不想跟着江瑟瑟走的,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江瑟瑟分明之前就是要和他划清楚界限的,宿州城门一次,这又是一次,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警惕。
“啊!”
魏晟举起带血的双手不断的捶打自己的头,喉咙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哀嚎。
若是雁归能听到他的困惑,或许能稍微为他解开一点疑惑。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明明每次都有机会把齐舆平和江瑟瑟二人杀了,却总是好像是欠缺一点运气。
或许这个世界本身还残存一些自己的意志,想到拨乱反正。
只有想要改变的人的意志和坚持大于这个世界按照原本的轨迹的意志时,才有可能发生改变。
所以当雁归知道齐舆平从宿州逃出的时候,只是心里有些微微的遗憾,但又有一股果然如此之感。
就像这次截杀失败,她心中早早就想必须把镜卫请出来,这样才能在消灭齐舆平这事中有几分把握。
“齐舆平一定还躲在内城,但愿此时宫门还未开。”
雁归虽然十分疲惫,但她看着半隐在夜色中的皇城如是道。
她对镜卫形容了一番齐舆平的长相之后,镜卫们便四散开,从不同的方向进入京城。
此时的齐舆平确实如她所料,就在内城之中,他只带着一个贴身的侍卫,藏身到了武安侯府。
他在之前众多给他示好表示支持的世家中选择武安侯府,也是经过慎重的考虑的。
就连他的正经岳家虽然暗中表示过了,明面上也是一副忠于皇帝,不轻易站队的模样。
武安侯府自从老侯爷闭门不出以来,在朝中的声量小了许多,纵然武安侯世子东奔西跑十分积极,但毕竟没有袭爵,能起的作用有限。
所以他便坚定不移的站到了溧阳王这边,自己把自己宠妾的女儿也嫁过去联姻,早早就紧紧的和齐舆平绑在同一艘船上。
武安侯世子见到下人的回报猛的一惊,虽然从京兆府尹那得了一鳞半爪的消息,也不如传说失踪的溧阳王亲自出现在他家后门真实。
“见过王爷!这……这是……”
武安王府在宫中消息闭塞,并不知道溧阳王被阻在宫门外。
“太子已死,魏家狗急跳墙,本王要在贵府暂居几个时辰,天亮之后,世子同我一齐进宫如何?”
齐舆平几句话把武安王世子说的眼中发亮:
“是、是、殿下,您随我去正堂歇脚,武安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闯进来的。”
武安王的爵位和溧阳王是齐平的,武安王世子本可以不用这么恭敬,不过他想到马上溧阳王就可以登上皇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势必是想坐拥这从龙之功的。
他一面吩咐府中的守卫严加巡视,一面把齐舆平迎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齐舆平本以为能见到武安王,这样明日不论皇上的病情有没有好转,他进宫的把握就大多了。
直到进了武安王世子的书房,还是没有让他见武安王的意思,于是齐舆平主动问道:
“不知老王爷身体可好?”
武安王世子闻言尴尬一笑:“父王这段时间都在修禅,并不愿见人,我们兄弟上一次见他老人家,还是年初祭祖的时候。”
实际上得知他参与到皇储之争时,武安王就警告过他,只不过他和兄弟们都不甘心武安王府就这样沉寂,并没有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