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真的好长，程放想醒过来，却像是被人按着头，不让她清醒。
还在继续。
走出餐厅的时候，她再也无法忍住，眼泪骤然落下，无声痛哭。贺杨开始心慌，问她怎么了，程放也没有回答他，眼泪根本忍不住。
贺杨不知道的是，他说的那一个“乖”字，是程放崩溃的导火索。
贺杨只好赶紧送她回学校，可那一天的约会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一如他们之间。
自那之后，程放对贺杨的邀请百般推辞，要么说自己作业没写完，要么说自己周末要回家。
他们周末再也没有出去过，贺杨心急，却也想不明白程放为什么突然变了。
如果只是想要付钱，他就让她付好了，他们下次可以去一个便宜点的地方，至少贺杨是这样想的。
终于，在这天晚上，贺杨拉着她去了小树林。
亲了一会儿，听到他说：“我们明天出去约会好不好，听说解放路那边有一家火锅特别好吃，你肯定会喜欢。”
程放知道那家火锅，她和舍友去过，是很好吃，价格也很便宜，跟贺杨以前带她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程放突然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贺杨，我们分手吧。”用分手这个词有些奇怪，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正式在一起。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程放睁开眼睛，她终于醒了，很长的一个梦，有些累。
她以为她哭了，摸摸枕头，还是干的，挺好。
梦里也是同样的结局，不过是先在一起，而后没过多久就分手。
拥有了再无奈放手，还不如现在就转身，她对贺杨还没有那么喜欢。
这个梦真的让人疲惫。
第二天上课，英语老师叫程放起来回答问题，程放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答题机器，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流畅地用英语回答完。
得到英语老师的一句夸赞：“Great!”
再坐下。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利落干净。
又到了课间休息的十分钟。
“贺杨，有人找！”
马上就有人开始科普了，“是高二的许蔓学姐，绝对校花级别的。”
“哇，那她来找贺杨...”
班里的女生都在注意贺杨的举动。
“贺杨以前都不理的吧，怎么今天出去了？”
“我还以为贺杨是喜欢程放的呢！”
“我又不相信爱情了。”
怎么班里的女生能这么吵，程放不耐烦地往外看了一眼。
嗯，长头发的，比她好看。
便将视线收了回来，还是手里的杂志比较好看。
很快地，众人看到贺杨手里拿了一个礼物回来。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坐在靠走廊的窗边的女生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学姐好像是问贺杨能不能请他吃饭，我听到贺杨答应了！”
这么老套的情节吗？
程放倒希望是真的，虽然小说看多了，会以为贺杨是想要刺激她。
生活中怎么会有如此专一的人呢？是她想太多。
一个活生生的校草就在她们班，想不八卦都难。
以至于傍晚的晚自习，就有人看到了贺杨和吴蔓一起吃饭，在班里小声吐槽。
“我心碎了，没想到贺杨也是一个渣男。”
“我更加，好像许蔓的手上还带了一个戒指，不知道是不是贺杨送给她的。”
戒指吗？是梦里的那对戒指吗？程放有些发呆了。
她们还在继续说，“是不是贺杨甩了程放？”
“那程放有点惨。”大有男默女泪，闻者悲伤的趋势。
“宝贝们，我还在这呢。”程放忍不住出声，她们的讨论声音也忒大了。
听到这些说法，程放也只能笑笑，“别想太多哦，我们没有在一起，谣言止于智者。”难得的耐心。
多么有礼貌的劝告。
她想起来，上次贺杨上次是说要送给她一个戒指，然后她拒绝了。
所以这就转送别人了？
速度还挺快。
校草的森林大到她不敢想象。
唉，还不如梦里那个呢，至少梦里的他没有变心。
还好她不会太难过，不然多浪费表情，也浪费纸巾。
同桌李柠乐问她：“你不难过吗？”一般不都是会难过个几天的吗？
“我为什么要难过？都是人生的过客。”程放无所谓地喝了一口水。
有没有非常人生哲理的感觉？
“我就爱你现在这样无所谓的姿态！酷！”李柠乐想过来激动地抱一抱程放。
被程放躲开了，“别说我了，你那事怎么样了？”指的是她暗恋的男生。
李柠乐这会儿人如其名，很欢快地说：“我想通了，我要放弃他，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为什么要死在这一条路上。”
这个比喻是不是有些不太恰当，程放皱眉。
走出来了就行。
总好过一直陷在泥潭里。
很多人、很多事情，甚至不值得程放去注意。
两生欢喜，各自为营。
回到宿舍，程放主动摊牌了，“事情呢是这样，他之前有跟我表白，但是我拒绝了，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不过我还是拒绝了。”
就是这么简单。
宿舍里最难过的就属徐小雨了，她甚至不愿相信贺杨会是这种人，差点就要嚎啕大哭，“我以后要专门黑他！他居然这样对我们家程放！”
这个转变是不是也太快了。
程放闻言只觉好笑，“好好学习，别浪费时间，月考可就要到了。”
“程放，你觉得孟温许怎么样？”徐小雨试图要给程放找到更好的。
“什么东西？”
“他在我们班的受欢迎程度跟贺杨可是不相上下，而且成绩又好，跟你无敌配。”
这是推销吗？
“没兴趣。”程放本来就不打算谈恋爱，帅哥是公共资源。
在那之后，程放鲜少听到有关贺杨的事情，宿舍里也没有谁再提起。
倒是有一次，她在小卖部碰到上次那个学姐，付款的时候排在程放前面。
程放不经意间看到她的手指，很白，很纤细。
右手手指上戴了一个戒指。
程放挑了挑眉。
那个学姐跟程放在同一栋宿舍，她旁边还有一个小姐妹，路上一直走在程放的前面。
程放这人走路慢悠悠的，力求生活节奏的舒适感，漫不经心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跟贺杨一起吃饭什么感觉呀？”
“他这人一直都很温柔。”一副很了解贺杨的语气。
“哇，羡慕你！”
啧，精彩！
程放都有点想用粤语对她说一句：恭喜你啊！
在女生宿舍门口，她看到了贺杨，似乎是在等人。
她前面那个学姐率先朝贺杨走过去，小女友既视感。
程放可不想给人留什么“把柄”，没看他，转身进宿舍楼了。
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程放只听到了一句晚安。
贺杨还站在原地，“晚安”是对着程放说的。
他还是无法释怀，想要来找程放。
他想，最后再问一遍程放，她对他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如果程放点头，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程放却装作不认识他。
答案已经很明显。
他不想再像小丑一样作践自己。
那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程放的所有，他不会再管。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是他妈打过来的，估计又是劝他转学的事。
转身往回走，有些心烦地接听，“喂。”
“贺杨，我这都给你安排好了，就等你点个头，听我的，高二转学回京城。”
贺杨难得的沉默，过了半响，心不在焉地回答：“好啊。”
许蔓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无视了，上次她去贺杨班里约他，贺杨居然答应了跟她一起吃饭，不免得意忘形。
可贺杨根本没问时间和地点，在食堂碰到贺杨实属偶然，她想放手一搏，便主动坐过去。
贺杨虽然没有赶她走，却也没理她，十分钟后就走了。
贺杨可是校草，许蔓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动了，众人在传她和贺杨在一起的事，许蔓也没有澄清。
傻子才澄清吧。
月考的时候，程放考了班里的第一，年级第二，有种翻身成为地主的快感。
孟温许排在程放后面，年级第三。
程放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合着上次来问她题目是不是想占用她时间，这么厉害了还用教吗？
心机boy。
向悦还好，班级第十，徐小雨就很惨了，倒数前五有她的一席。
“程放啊，你怎么回事？！”徐小雨在宿舍里大喊大叫。
“我怎么了？”
徐小雨顿了一下，“班里女生说你情场失意，考场得意。看看你的姐妹我，还在吊车尾。”
那确实是挺得意的，这有什么可不骄傲的？
程放慢条斯理地吃着宵夜，“嗯，她们说的挺对，只不过就对了一半。”
“你但凡用两分心思在学习上，也不会考成这样。”程放补刀。
“呜呜呜，你伤了我的心，还吃着宵夜，”徐小雨果断凑过来，“来，让我吃一口。”
程放：......
窥视她的夜宵。
刚洗完澡出来的倪思然问了一句：“他们说月考完之后会有一次班聚，你们都去吗？”
倪思然是班里的文娱委员，这事她也得张罗张罗。
“你们都去？”程放其实不是很想去。
徐小雨比较贪玩，“去呗，很久没出去玩过了。”
“那我也去。”
“加我一个！”
其他舍友也纷纷表示会去班聚。
程放看向悦都去了，那她也只好跟风，“好吧，我也去。”
达成协议。
徐小雨问了一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是去KTV吗？”班聚的必去之地。
“应该吧。”倪思然也不是很确定。
“耶！”徐小雨倒是很开心。
程放扶额，徐小雨的歌声属于励志型。
虽然乱七八糟、七上八下的，但她胜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