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少!”宫美想阻止都来不及,北冥迟这样做,只会让楚游霆更加厌恶他。
四年前的北冥迟再冷的像块冰,也不至于直接挑衅老爷子。
楚家的规矩很严,长辈还未入座,晚辈就已经入座,这种行为绝对会惹怒楚游霆的!
然而四年后的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果不其然,和楚家的孩子不一样,没礼貌!”楚游霆不知何时站到他们身后,正在用打量复杂的眼神看着北冥迟。
“爷爷,您忘了,我早被您赶出楚家了,而且,我姓北冥。”北冥迟丝毫不在意楚游霆的态度,俊脸上挂着冷笑。
北冥……那个女人的姓!
青稞再清楚不过北冥这个姓,在老爷子这里是大忌,偏偏,迟少就爱在老爷子面前提起。
“青稞!把他给我赶出去!”果然,楚游霆的脸变得铁青。
青稞为难的看了眼北冥迟“迟少……”
“凭什么要我出去?是楚四海请我来的,爷爷,这里不是苏黎世。”北冥迟双手随意插在裤兜里,继续冷笑。
“青稞!”楚游霆转身上楼,不愿意再看北冥迟一眼。
“是是是!迟少,先回去好吗?我让宫美先送您回去!”青稞不敢违背老爷子的命令。
“老爷,今天这顿饭,四爷不是有意气您的,要知道,您可是整……”
“他是我的亲孙子,我怎么会看不懂?”楚游霆不耐的摆手,示意他退下。
青稞低头,恭敬的弯腰离开。
夜深人静,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内。
刚沐浴完的爱丽丝美艳的脸上尽是厌恶,这种又破又肮脏小地方,要不是梨荒儿,她一辈子也不可能来这里!
“妈咪,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站在窗前,俯视楼下万家灯火小门小户的她,映在玻璃上的眸子满满的怨恨!
四年前,她虽然毁了陈蔚蓝,可是因此,爱丽家族遭遇了满门的血洗!整个家族,唯一生还的她,艰难的生存了下来。
得知梨荒儿将在顾家小女大婚之日赶来,她趁着良机,将四年前残余的视频片段偷偷播放了出来。
她如愿看到了梨荒儿那痛苦万分的表情!
一想到梨荒儿当时的神情,她就会很兴奋万分,爱丽家族的血债,梨荒儿那个女人,她一定要血债血还!!
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敲门声,然后是推门声和关门声。
听着脚步声,爱丽丝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扭过身来“风二小姐,这次多亏您,我才会成功!”
一个穿着深紫色大衣,戴着贝雷帽的女人走进来,停在她身后,坐在了床上。
风涟戴着硕大的墨镜,只露出红色的嘴唇和漂亮的鼻梁,她环视这个房间一圈“这个地方,很适合你,即便是不情愿,为了报仇,还是能忍过去对吧?”
爱丽丝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快速的狠戾“当然,毕竟,梨荒儿那个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我将来能够更好的看见她死去,我还是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风涟闻言,眸色复杂,“君家的人已经盯上了你,君命那个人可比梨荒儿恐惧多了,你要小心了。”
她没告诉她,四年前爱丽家族满门灭族,是君家继承人君命干的。
“呵呵!她们姐妹俩还真是会招惹男人!”爱丽丝鄙夷的笑着。
“梨荒儿,军人背景,有着过硬的忍耐力,加上楚四海的保护,根本伤不了她,不过,她身边在乎的人太多了,谁让她活着,还要阻碍别人?”
“听说风小姐将会成为月盟的女主人,以后,爱丽我还要多仰仗您才是。”
有人做错事,肯定会想尽办法躲起来,而有人有心藏起来,你满世界找,是没有踪迹可寻的,技术实力再雄厚,没点时间,是不可能找到人的,况且,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梨荒儿和海尔在陈蔚蓝家沉寂了几天。
今天一早,顾瑞雪便接到梨荒儿的电话。
梨荒儿让顾瑞雪帮她看一天海尔,顾瑞雪满是担忧。
“荒儿……”
“雪儿,我知道,我都知道,什么都不用解释,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海尔先交给你照顾。”她是真心为她着想,因为早知道了,她会悲伤的时间更长,那件事不仅会扎在蔚蓝身上一辈子,也会让她崩溃内疚一辈子的!
可是,有些事它是需要悲伤的。
“荒儿,你还有海尔……千万不要做你想做的事!”顾瑞雪很怕,她怕梨荒儿会直接掂着枪找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那简直是在送命!
“雪儿,我只是想要去见见陈叔叔和陈伯母,你不用担心我,帮我照看好海尔!”梨荒儿说道。
“真的?”
“真的,我不会丢下海尔一个人,我晚上就会回来。”
“那我让司机送你。”
“……好。”
小区楼下,天空阴沉,空气寒冷,飘着很小的小雪。
梨荒儿一身黑衣钻进了一辆黑色路虎车里。
“师傅,麻烦一会儿在小区附近的花店的停下,谢谢。”
说完,她不禁望着车外,定海城的下雪天,很久没见了。
犹然记得那年初见蔚蓝的时候,她还是个很小很瘦气,长相乖巧精致的女孩,她那么听话,她那么懂事。
这样的她,几乎和小时候的梨荒儿差异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她天天去看她,喜欢看她无邪的笑,喜欢她喝酸奶沾满嘴角,喜欢她扎着马尾青春活力的样子。
那时候她就觉得,蔚蓝长大后,肯定和她不一样。
有很好很好的男孩宠着她,有很好很好的生活,有很好很好的人生。
她希望她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可能老天听到了她的渴望,蔚蓝在她十二岁那年失去了双亲,在这个世界上,她失去了最亲近的亲人。
她不知道那种感受如何,因为她从未感受到过,也从未被人爱过。
可是,蔚蓝那丫头还是那么懂事,一如既往的,让她心疼不已。
定海城南郊的墓园。
飘落在梨荒儿头上的雪花,一片又一片。
梨荒儿湿润着眼眶,“真的很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照顾蔚蓝,让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一行热泪滑下来,梨荒儿深深鞠一躬。
几米外,一抹高大矜贵的背影就这样默默陪着她一直站着。
墨色的眸子里九分心疼一分无奈,她最看重的人伤在他的眼皮底下,那么是原谅还是选择再次远离他?
楚四海站得不远,梨荒儿自他站哪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来了。
就是有人悄无声息在你身边,明明没有看见,可就是笃定那个人就是他,因为熟悉,熟悉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