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欧阳流义并未放下匕首,他又接着说道:“别!你看这是一只白猫,好可爱!”
小药童对这些可爱的东西没有免疫力,这只猫或许是听懂了他的夸赞,竟然冲着他“喵”了一声,莫镜华笑得梨涡又深深地陷了进去。
欧阳流义嘁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只猫像是给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还扭了一下屁股才“嗖”地一下,又钻进了芦苇丛中,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被这个白猫这么一闹,欧阳流义这才想起暗中窥探自己的目光,但是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竟是消失了,要不是汗湿的衣服和额头上仍然存在的冷汗,他会以为刚刚只是错觉。
“我们刚刚这是梦吗?”不单只是他有这种感觉,莫镜华长嘘一口气,不确定的问着这话,因为这是第一次他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是不会知道死神是多么的恐怖。
莫镜华从小就跟着师傅,见过很多病人,当时那些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着师傅救他们的命。特别是几个土地主,为了活命,不单说要出钱修缮药堂,更是给那些乞丐建了茅屋,给他们避风躲雨的港湾。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的那种恐惧,经历过生死大关才会彻底领悟钱财生命都是浮云,身外财带不进棺材,干脆多做善事求个心安理得。
等到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所有药材都已经卸了下来,村长和村长媳妇都在厨房里忙活着炒菜招待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此时外面的院子里都已经开始摆桌要吃饭了,欧阳流风远远就看见了自家弟弟,只不过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眼眸一眯,心里转了个大算盘,脸上不动声色,还以为是随行的男孩欺负亲亲弟弟了。
吴德厚不经意看到欧阳流风的动作,斟茶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侍卫们提高警惕,一时间两方人马气氛凝滞了。
而罪魁祸首的两人一看到一会就有饭吃的时候,立马飞奔过去,然后坐到了桌子边。欧阳流义以为小药童会跟着他坐一起呢,结果他确一个转身凑他师傅边上去了。
“哼!”欧阳流义才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拿起碗筷就往莫镜华旁边蹭过去,霸气地说着,“老子就坐这里了。”
莫镜华翻了个白眼,也不和这个幼稚的小男孩计较,可是他忘记了他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已。
见两人这番贴近,欧阳流风顿时示意其他人放松警惕,而侍卫见氛围急转直下,也就收了那份气势,这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一样。
吃完了晚饭,欧阳流义反倒是热情地拉着莫镜华的手,依依不舍地说:“莫镜华,我要走了!”
后者嘴唇抿得紧紧地,他此时心里一直呐喊,这娃一直重复说着这话,怕是脑袋有点问题。
“我说,你这句话说了几十遍了,你不累吗?你怕是这里……有点问题。”莫镜华忍不住开口说道,还伸手指了指脑袋,“要不,你给我看一下?”
欧阳流义脸色唰地一下变得十分难看,然后一个转身就往马队走去。不知怎么的,莫镜华竟是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凄凉,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喉咙一下子就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正黯然神伤时,突然一道黑影扑了过啦,他被来者抱了个猝不及防,然后只听到了欧阳流义哽咽的声音:“莫镜华,我们还会见面的!”
欧阳流义难得碰上这么合拍的同龄人,自然是很不舍得,离别真的是很难受。
“臭小子,还不走!”欧阳流风呵斥道,这孩子要是再拖下去,怕是要耽搁时间了,从这里到京城镖局,得花上两天功夫呢。
欧阳流义最后是被欧阳流风拖着后衣领提着走的,那双可爱的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一样。
莫镜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然后拍了刚刚被某人弄皱的衣服,结果在胸口处碰到了一个硬物,好奇的他拿出来一看,只见青绿色的方形牌子前面是一个老虎头的标志,背面写了一个大大“镖”字,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当时他都懵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啥时候把这令牌放到他的怀里来了。左顾右盼了一会,他赶紧把令牌塞回怀中,不让别人看到,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对的。
但是刚刚被提回去的欧阳流义就没那么幸运了,欧阳流风发现这臭小子居然把个人身份的令牌给送了出去,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奈何不了这个最小的弟弟。
“哎,罢了罢了,随你去吧,以后别乱给别人这些东西,知道吗?”欧阳流风揉了揉眉头,摆了摆手,绕过了他,不然欧阳流义可是要遭受一顿皮肉之苦。
这些药材到了之后,叶老开始着手配药丸给每家每户,和尝试开药来给女性患者喝。
不单单是开了药方,叶老还把典籍记载的第一个方法用了上来,就是每日那些病患家属出入房门前,都必须得清洁一切接触了病患的物体,衣服、鞋子也不例外。
藜藿、虎头、雄黄、鬼臼、天雄、皂荚、芜荑等药碾末,蜜丸如皂子大,然后点燃熏衣服等东西。
那个雄黄丸子大小,在火中烟熏衣物,另外他还要求病患家人把餐具分隔开,并日日放置沸水中蒸煮,虽然不知道叶老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他们还是听从了安排,吴德厚派手下每日检查那些人的情况,竟是家家户户都没落下,都很认真地做这些。
接下来,对于那些老人和孩子,叶老给开了一剂药,让他们喝药,防患于未然。因着女性患病的情况没那么严重,因此一开始的他只是按照妇女的量来开药剂,男性病患的药方还在研究中。
但是一直在房间里忙活着他,却是没想居然还有男性患者,而且还喝了这种药,而且还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