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兰花2025-06-24 14:495,787

我助谢清玄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当上太子后,他赐给我了一碗避子汤。

[阿瑶,你可以做太子妃,但你们孤家的孩子不能留。]

我笑着喝下避子汤,隔日谢清玄就娶了一位侧妃。

不过没关系,我喝的药汤,在他走后都已悉数吐净。

而我肚子里的孩子,辈分上是谢清玄的兄弟。

1

我父亲被贬,孤氏一族举家被流放蓼州那天,谢清玄被皇帝宣告立为东宫太子。

他命后厨给我准备了饕餮盛宴,说要庆祝。

一来庆祝他终于位居东宫,二来庆祝我幸免于难。

毕竟是他恳求皇帝,将我赐予他为妃,皇帝姑且才放过了我一条命。

[阿瑶,你爹爹是罪臣,孤已经尽力了。]

他夹了一块我最爱的樱桃肉,放进碗里。

我盯着泛着光泽的肉汁,体贴道:[我知道殿下刚被册封,在朝中不易,以后的日子,阿瑶想与殿下好好过。]

谢清玄对我的回答很满意,[阿瑶,我就知道你懂事得紧,是一贤妻,未来定能辅我成天下。]

我吃下那块樱桃肉,转头问道:[那太子殿下何时册封我为太子妃?]

谢清玄眼神闪躲,[咳,孤刚被册封,地位不稳,朝中政务又繁多,此事不如等来年春秋再议。]

我眼中含笑,只是轻飘飘回了一句,[好。]

2

我等了两个来年,谢清玄也没册封我为太子妃。

我曾是门庭赫奕的宰相之女,朝中多少簪缨世胄想与我成婚。

现如今,我却无名无分地在东宫待了两年。

不过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深知这个道理。

父亲被流放后,孤氏家道中落,这两年间我看透了人情冷暖。

现在东宫的下人们都能常常在背后嚼舌根,事事欺我一头。

这种一落千丈的日子对我来说,也能一笑而过。

不是因为我生性凉薄,而是,我本不属于这个朝代。

3

我是胎穿过来的。

我本是一拥有5万粉丝的旅行博主,生活恣意洒脱,性格最受不得约束。

但当得知只能永远停留在这个女子没有自由,需遵循[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朝代后,我对生活就有了种安之若素的态度。

起初,我无心在这里钟意任何一人,有不婚主义的想法。

毕竟我知道,古代男的三妻四妾是常态,而作为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现代女子,我最痛恨的就是男权,男子朝三暮四。

况且,我心底实打实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在胎穿前,我和他还去峨眉山金顶拜了佛,求了开了光的护身符,挂了同心锁。

却未想因为一个很小的误会断崖式分手了。

4

刚穿过来那些年,我还一直想着前任。

到后来,时间淡却一切,我逐渐放下前尘往事,在及笄之年又遇到了谢清玄。

我也不知自己是否喜欢他,但他起初待我是真心好。

也许就是因为他对我的苦苦追求,对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照顾,让我后来决定嫁给他。

所以在父亲商议要在众皇子中择一人为婿,辅佐那人成大统时。

我毫不犹豫选了宫中所有人人都唾弃,一卑贱宫女所生之子谢清玄为我的未来夫婿。

但这个类似于[纯爱战士]的决定后来告诉我,好像,我选错了。

5

不日前,谢清玄酒后临幸了一个样貌俊俏的丫鬟。

这段时日里,他夜夜召见那丫鬟去主殿。

对这种事情我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有人能替我分担床笫之事,反倒解了我的忧。

所以她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上蹿下跳,我也不恼。

但,我的小护卫云梦泽却老爱替我打抱不平。

阿绿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对我说,[小姐不好了,阿泽把喜儿挂在树上了。]

对于此,我见怪不怪,[发生何事?]

[因为喜儿说小姐是罪臣之女,留在东宫也只是一罪婢,太子久不册封小姐,小姐他日被逐出东宫后,就会被皇上发配宁古塔。]

听到宁古塔,我笑出了声。

脑海里立即想起了皇帝谢世御那张每夜掩盖醋意和嫉妒的脸,把我发配宁古塔?他还不疯了去。

我跟着阿绿去了东宫后苑。

刚到园内,就看见云梦泽捅了蜜蜂窝,[嗡嗡嗡]的蜜蜂飞蹿而出,密密麻麻包围在喜儿俏媚的脸蛋儿周遭。

她乖乖吊在那不动还好,偏偏她害怕得左右乱晃,一个不注意就从树上掉落,[扑通]坠进了池子。

喜儿在水里扑腾,嘴里却还在口齿伶俐地大骂,[孤月瑶!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太子殿下的一个暖床罪婢,你、你等着!太子册封我后,我就把你打入慎刑司骑木驴!]

我尚未怒,云梦泽又要出手。

但他脚步却被姗姗来迟的谢清玄拦住了。

谢清玄的贴身侍卫一脚将云梦泽踹倒在地,云梦泽不敢还手,他一个横踢,云梦泽顺着就滚进了荷池。

谢清玄冷着一张脸,命令云梦泽,[给孤救人。]

6

喜儿被救后毫无责罚,云梦泽却被杖责三十。

喜儿还扰着谢清玄罚我,说要让我也尝尝被蜜蜂蛰的滋味,但谢清玄没有依她。

谢清玄夜里来我这儿,向我致歉,[喜儿不懂事,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以后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要宽宏大度点。]

我冷不丁地回应,[自然。]

下一刻,喜儿就气焰嚣张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她指着我,[太子殿下!孤月瑶这贱人害我毁了容!她心思歹毒,不能就这么算了!太子殿下要为我做主!]

我尚未发言,谢清玄就勃然大怒道:[住口!贱人这种词汇岂是你能随便道出口的?!]

[可是太子殿下!您不是说最喜欢奴婢这张脸吗?您就舍得奴婢被孤月瑶如此欺负?]

谢清玄兴许最后一点耐心被磨尽,他懒得抬头看她,语气薄情,[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张脸,现在你没了这张脸,就去慎行司做苦力,永远不得再出现在东宫。]

喜儿不可置信,但很快就被谢清玄的贴身侍卫拖了下去。

殿内恢复了清净。

我从一开始就不把喜儿放在眼里,她这种爱冒尖的出头鸟,不论在哪个朝代,向来都是炮灰。

况且我知道谢清玄和她只是逢场作戏。

她能获宠,只因眉眼三分像我,二来她入住东宫前曾是三皇子身边的人。

7

谢清玄最忌讳的人就是三皇子。

曾参与夺嫡之争,在朝中势头最盛有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大皇子因谋反罪被废,悬梁自尽;四皇子得了天花,病死房中。唯独三皇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成日沉迷于书画,是个逍遥闲人。

我上学堂那会儿还与三皇子做过同砚。

他的确才气无双,但为人太过风流和自大,谈资里处处都是轻视女子,以男子为尊的思想,让我很是抵触。

现在,不知为何三皇子又深得皇帝的重视。

谢清玄最怕的就是这种表面与世无争,实则隐忍蛰伏的人。

所以在三皇子提倡节俭用度,遣散下人时,他秘密将喜儿接了过来。

也许喜儿的用途已尽,所以谢青玄才想趁机处理了她。

谢青玄深情款款地看着我,[阿瑶,在孤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旁的女子都不能僭越你之上。]

这一波顺水推舟的情真意切让我忍俊不禁。

我笑着说,[殿下今日就在这就寝吧。]

谢清玄震惊,黑眸掠过一道浅光。

他眼底掩藏不住的欣喜被我悉数察尽。

是啊,我入住东宫二年,未曾答应他同房。

毕竟他不给我该有的位一日,那一日也休想碰我。

所以他才会找喜儿,找个替代品发泄他的饥渴。

我心中发笑,给他盛了一杯酒,[殿下,喝下这杯桂花酿,助助兴?]

谢青玄将桂花酿一饮而尽,打横把我抱上了床。

8

两月后,我果如所料有了身孕。

我去找谢青玄时,他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紧。

我殿里的人都为我雀跃,在东宫屈尊就卑了两年,我终于要有名分。

唯独云梦泽不高兴,他整天板着个脸。

阿绿说他,[小姐终于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咱们就要翻身了,你别成天哭丧着脸,触了霉头晦气得很。]

云梦泽二话不说就拿着那根我赠给他的长鞭跑了出去。

他在院中斩草,声音噼里啪啦。

阿绿说他脾气被我惯坏了,让我罚他,我由着他的性子,任他将我院中的花花草草打得七零八落。

直至晚上,谢青玄来到我房内。

我以为他要与我商议册封太子妃之事,却未想他还带来了一位医女。

医女手捧汤药,递至我面前。

我疑惑,[殿下,这是?]

谢清玄眼眸温柔,轻轻伏握住我的手,[阿瑶,你可以做太子妃,但你们孤家的孩子不能留。]

我脑子有一秒地发怵,愣在原地。

但很快就清醒,[为何?]

谢清玄语气柔和的就像是回到了起初,他刚苦苦追求我时那般小心翼翼,[阿瑶,你是罪臣之女啊,你的孩子生下来对孤不利。]

9

我牢记他这句话。

按他所说那样,乖乖喝了避子汤,就恍若我父亲被黜免放任蓼州那天,不吵不闹,乖巧地说我要做他的贤妻。

我知道,只有你全心全意待一人好,服从于他,听令于他,让他毫无保留信任你时,再让他从高处狠狠摔落,才会诞生真正的绝望。

显然谢清玄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确实应了两年前和我父亲之约,册封我为太子妃。

虽然,时间有点晚。

但,在册封我后,很快他又娶了一位侧妃。

对方是当朝一品大将军之女孙姣姣。

孙姣姣是个狠角色,不比喜儿好对付,和她交手几次,我意识到了危机。

喜儿要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要谢青玄的宠爱,但孙姣姣不一样,她虽然表面与我争宠,但实际我看得出,她好像另有所图。

孙姣姣是这般获得谢青玄宠爱和信任的。

那日谢青玄突发疟疾,右下腹疼痛不已,宫中所有御医都看过了,各个都六神无主。

我通过他痛苦的症状来判断,他是得了阑尾炎。

只不过在这个朝代,无法动手术。

就在太医宣告太子有殒命的危险时,孙姣姣出现了,她提议为谢青玄开膛治疗。

御医们一听都吓坏了,但碍于别无他方,谢青玄自身又是个狠角色,他愿意死马当活马医,准诺孙姣姣为他实行了史无前例的阑尾开刀手术。

谢青玄不日便痊愈,而我也是通过这次知道,孙姣姣也和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并且,很大概率是个外科手术医生。

10

自那后,谢青玄再也没来过我殿内。

他被孙姣姣迷得五迷三倒。

要说以前的喜儿是我的替身,现在我能完全确信,谢青玄变心了。

一日,我在后苑遇到了孙姣姣,她正在带领下人们玩飞盘。

只是那飞盘不慎,从她手中飞了过来,砸到我脸上。

我的脸一下子就起了道红血痕,面部的神经痛麻得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身旁的云梦泽见状,一下子就把飞盘拾起,准确无误地投掷回孙姣姣的脑门。

然后,我脸上挂了彩,孙姣姣额头受了伤。

我俩自然而然闹到了谢青玄那里去。

谢青玄将孙姣姣护在怀里,[阿瑶,你还要护着你这条狗奴才到何时。]

我捂着疼痛未消的脸颊,[请问殿下,云梦泽所犯何错。]

谢青玄冷哼,[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打伤孤的女人,难道要闹出人命才能加以管制吗?]

[可阿泽都是为了护我,未出嫁前他就是我的专属贴身侍卫,护我一生周全,这点,想必殿下应该很清楚吧?]

我寻常般的解释,却未想谢青玄勃然大怒。

他猛然拍案而起!

[孤月瑶!这里不是你的丞相府,你给我看清楚了,你现在身处东宫,东宫里的下人都是孤的人!]

我未再说话。

只是觉得孙姣姣很厉害,她全程一言未发,就那么娇嗔又柔弱地躺在谢青玄怀里,盯着云梦泽看好戏。

而谢青玄就能因她,问责云梦泽。

要是在以前,谁也不能动我的侍卫,因为我曾说过动云梦泽,就是动我的命。

这句话,我当着谢青玄的面也讲过。

谢青玄面色阴冷,[来人,把这狗奴才关进暴室杖毙。]

11

谢青玄铁了心要处罚云梦泽。

我在殿外苦苦跪了一整宿,都没有求得饶恕。

直至卯时,孙姣姣推门,身披薄雾从殿内走了出来。

她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你那小奴才我能救,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抬起头,[你讲。]

她笑得明媚,[把他赐给我怎么样。]

我疑惑地看着她,那一刻,我确信了孙姣姣来这个世界果然另有目的。

不然,她有了谢青玄的宠爱后,不会还对我的侍卫感兴趣。

所幸的是她已经暴露穿越者的身份,而我还藏在暗里,我将计应下,[行,只要你能将云梦泽救出来,我就把他赐给你。]

孙姣姣眼角弯弯,出口的话却很歹毒,[那太子妃就在这殿外再跪个两日吧,膝盖跪出血了,我就去求太子放人,毕竟我也要看看你救人的诚意。]

孙姣姣说完,扬长而去。

而天亮后,我长跪在殿外的消息也传到了谢青玄耳里,他丝毫未顾及我。

但他不顾及我,总是有人惦记的。

我在东宫受的所有委屈,每日都会有人秘密传到乾清宫那位权势滔天的帝王耳中。

他是谢青玄亲生父亲,比谢青玄大整整24岁,也是,我腹中胎儿的真正父亲。

12

谢青玄怎么也想不到,他求皇帝谢世御把我赐给他那日。

谢世御竟然看上了我。

我连夜被黑衣人拐进了宫内。

明黄色的高堂之上,那位君王一身玄色衣裳,傲然挺拔地坐在那,虽然年逾不惑,但仍然掩盖不住他眉间的英姿。

那张容颜甚至可以用丰神俊朗,神采奕奕来形容。

特别是那双眼尾略略上挑的瑞凤眼,尾部还有一颗撩人的黑痣。

那黑痣使我有刹那间的恍惚。

因为,像极了一个故人。

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谢世御风流成性的名号我早在京都内有所闻,他喜欢美人,看上我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长得几分有姿色,心里还是有数。

所以他说,要和我背着他儿子,和他暗中搞破鞋时,我见怪不怪。

毕竟历史上都有杨贵妃李隆基旷世绝恋一事。

但我,并不是要和谢世御搞出什么天花乱坠的不伦之恋。

而是我太需要权力了。

我知道,孤氏一族被流放的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我多少猜测到那人是谁。

只是我发现后为时已晚,我并不能做出任何有用的行动去帮父亲,帮我孤家。

我只能隐忍蛰伏在谢青玄身边,独自咽下所有苦。

失去至亲的苦!失去身份的苦!失去一切的苦!

我怎么不恨,怎么不急呢?

我太恨了!鬼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我需要谢世御的权,管他几皇子,什么东宫太子。

谢青玄搞错了,只要他皇帝老子还尚在,他爹才该是最应忌讳的人。

当朝天子谢世御,就是我唯一能踩着上位的踏板。

13

孙姣姣让我在殿外长跪两日。

我如她所愿,当然得跪。

并且,不仅膝盖要跪出血来,还得小腹出血,最好在赫赫炎炎的暑日当场晕厥过去。

我想让乾清宫那位得知我被欺凌得多么的惨不忍闻。

只有这样,他才会伤心惨目,赫然大怒。

毕竟啊,我肚里怀的可是他的龙种,就算我受辱受伤是小,龙种岂是能遭受任何一点差池的?

我挺直背脊跪在那坚硬的青砖上,忍受着身体遭受的痛楚。

尽管我肚子里已有两月身孕,乏力和呕吐感一阵一阵袭来,几次欲倒下。

我想着,倒了好,倒了好。

就怕这具身子遭受的苦楚不够多,不够狠。

但我到底是错估了。

孙姣姣离去后,仅仅半炷香时间,谢世御就派人将我暗暗接走了。

我被乔装带进了琗竹轩,这是谢世御的书房,也是他的秘密基地,在皇宫西侧一清幽的竹园后方,很是隐蔽,终年有禁军把手,只有谢世御才能踏进这个地方。

我见了他,他一言不发,让早已候着的御医们为我把脉,查看腹中胎儿的情况。

所幸我跪的时间不长,只是身体虚弱,动了胎气。

御医给我开了安胎药。

谢世御又亲自查看我膝盖受伤的情况,他蹲在我的面前时,我一下子怔住。

他可是皇帝,九五之尊。怎么能蹲在我面前?

看着我膝盖血红的一片,他眉头深蹙,[为何不护好自己。]

我急切地回应,[云梦泽命悬一线,他不能死,皇上救救他吧。]

谢世御见我的反应,黑眸凝滞,过了片晌却说道:[你还是第一次在寡人面前慌了阵脚。]

我稍作愣住,刚想解释。

谢世御就开口道:[下次无论要救何人,都可直接和寡人讲,寡人不许你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身体。]

我一下子就蒙住了。

刚刚我以为谢世御会先深究我和云梦泽的关系,但他没有。

而我的苦肉计竟然被他一语道破,他也没有怪我,而是……

谢世御从医女那接过了药膏,竟亲自用手为我擦拭着膝盖处受伤的部位,他动作轻缓,温柔,细腻。那双漆黑又深邃的瑞丰眼,目光极其专注。

我盯着他线条流畅的眉骨,脑子刹那间空白。

目光再辗转在他眼尾端那颗撩人的黑痣上时,竟又有了那种恍惚感。

这种恍惚感使我眩晕。

因为,真像极了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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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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