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孙曹氏老眼翻白，想要晕过去，曹玺曹寅等人听了孙涵语的话也是面色一黑，心里撕了这个女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想必孙涵语这个时候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只可惜，曹玺曹寅等人警告的目光被孙涵语给彻彻底底的忽视了。
孙涵语自从康熙进来以后，就一直把心神都放在康熙身上，哪里有空注意得到其他人看她那不善的目光。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孙涵语想必也不会在意什么的。姑父本来就一直不喜欢她，再来一个陌生的表哥不喜欢她也没什么，反正她在这曹府里面的倚仗是她姑母，也不指望能够成为表哥的夫人，自然没必要去得到他们的喜欢。
康熙是什么人，从小到大，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往他身上扑的人多了去了，对于孙涵语这种低劣的目光和想要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可谓是轻车熟练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在曹府，这种人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康熙直接就无视了孙涵语的话。
空气顿时陷入一份尴尬凝重的寂静当中。
佟佳婉音轻笑一声，道：“这位姑娘，不知你是何等身份呢？”
听见佟佳婉音在问她话，孙涵语才恋恋不舍的把看向康熙的目光收回来，嘴里颇为自得的说：“臣女乃是曹老夫人的侄女，因为得姑母怜惜，如今暂居曹府，姑母可是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孙涵语这么说着，对上佟佳婉音的眼神还有些挑衅。
在见识浅薄的她看来，她跟佟佳婉音的身份地位也就差在一点运气上面。如果当初她大个几岁，说不定和皇上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人就是她了，哪里还有佟佳婉音什么事？
那么说不准，如今她也会是高高在上的大清皇贵妃。
不过没关系，如今皇上见到了自己，肯定会为娇俏美丽的自己而着迷的，孙涵语自信的想到。
也实在不能怪孙涵语太没有自知之明，而是从她记事起，孙父孙母就因为嫉妒自己妹妹的儿子能够在宫里给皇子当伴读，和皇子一起长大而感到羡慕嫉妒恨，便时常在孙涵语耳边说一些诸如：如果孙涵语再早出生几年，就也能够跟曹寅一样去皇宫里陪皇子王孙们一起玩了。
而在她家里，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长子幼子在一边，一个次女能得到多少关注呢？
这导致了孙父孙母不时常管教孙涵语，平时照顾她的也都是孙涵语身边的嬷嬷。
所以孙涵语反而觉得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嬷嬷更亲近些，连亲生的娘亲都比不上嬷嬷在她心里的地位。
孙涵语的三观让她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这么想的，皇上说不定也是把自己的奶嬷嬷当成亲生额娘对待的，不然怎么会给曹家这么大的恩典。
于是在孙涵语的认知里，自己的姑母是可以和佟佳氏的孝康章皇后并列的人物。那么不说佟佳婉音了，就说已经去世的两位皇后都要像对待自己的额娘一样对待她的姑母呢。
幸好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这位外表看上去还算可人的姑娘是这么想的，不然这地上一定会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佟佳婉音在选秀的时候看多了像如今的孙涵语这样眼高手低，妄图凭借自己的年轻美貌就一步登天的姑娘们。
只是孙涵语跟那些姑娘们不同的是，那些姑娘确实是有美貌和家世的资本，而这位孙姑娘却几乎什么都没有，还能如此自信，也是一个人才了。
佟佳婉音含笑着看着孙涵语，一派的温柔可亲，嘴里却只是淡淡的道：“本宫听你自称臣女，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何官职？”
“臣女，臣女…………”
被问到这里，孙涵语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来了。
她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员，又怎么可能会有官职呢。
如今大清以科举取士，她父亲大字都不识多少个。从前只是一个凭借着几分机灵劲而当上了个酒楼掌柜的人，依靠着在酒楼里给人家打工的收入，在大清勉强也算得上是小康一家。
后面是因为孙曹氏一步登天了，才把他们一家也给拉拔起来了。
但是一个文盲想要做官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她的父亲也只是由一家酒楼的掌柜变成了好多家酒楼的主人而已。
所以实际上，孙涵语在康熙的人面前，是没有资格自称为臣女的。
“怎么了？”佟佳婉音状似十分关切的温声问道，“孙姑娘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皇上和本宫如今都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也必然会为你做主的。”
孙涵语渐渐涨红了脸，但是依旧支支吾吾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康熙本来不想搭理这个一看就脑子不好的女人的，但他实在是没耐心在这等着了，直接开口问道：“皇贵妃在问你的话呢，怎么还不回话？”
哪怕康熙的语气十分的不耐烦，但是孙涵语却依旧能够从自己清奇的角度给自己找到一点康熙对自己有意思的证明。
比如说，皇上是不是看见自己的为难了，而想为自己解围呢？
面对康熙的问话，孙涵语就不再一直吞吞吐吐的了，尽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撒谎呢。
孙涵语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是否犯了错，对康熙暗中秋波，道：“臣女父亲无能，还未谋得一官半职，实在是惭愧。”
康熙听孙涵语一直自称臣女，又一时之间没想到对方敢在皇帝面前也这么胡言乱语，听见孙涵语这么说，还以为她的父亲是哪个进士，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并没有被授予官职。
想到她的父亲毕竟是孙嬷嬷的兄弟，康熙打算仔细问一下，看能不能给人安排个一官半职的。
结果没等到康熙再接着问下去，孙曹氏就已经没了刚刚脸上的笑容，一脸惭愧的跪下道：“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是奴婢没有好好教导家中子女的规矩，这才让她在皇上、皇贵妃娘娘面前胡言乱语、乱放厥词。奴婢的兄弟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并非朝中官员。语丫头是被家里人宠坏了，又因自己的虚荣心而说错了话，奴婢在此请罪，请皇上、皇贵妃娘娘责罚。”
曹玺曹寅也都请罪。
只有孙涵语被孙曹氏一起拉着跪下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嘴里反驳道：“姑母，你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这么说我，我哪里虚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