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顿住脚。
不可置信道:“你威胁我?你好歹也是相府夫人,说出去,你也没好下场。”
“所以我才跟侯爷商量嘛。”
卫氏起身,揉了揉胳膊,还是笑,“侯爷,让庶女入门,流言蜚语不攻自破。大不了,就说我那庶女不成器,勾引侯爷嘛。
侯府也没什么损失,何必弄的两败俱伤呢?”
永宁侯握紧拳头,气的脸色铁青,咬牙道:“好,今日一事,权当我给你补偿。从今往后,咱们两清。”
“多谢侯爷。”
“带会儿自己吃去,别让人瞧见。”
永宁侯打开门,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他出了主院,便问管家:“苏大小姐,苏清月来了吗?”
管家道:“早就来了,刚才还让人找侯爷呢。”
永宁侯点了点头。
不由朝主院看了一眼,眸中划过一抹阴沉之色。
另一边。
事情闹到最后还是无法收场。
苏清月尿急,推门走了出去。
众人听到隔壁的开门声,瞬间看了过去。苏玉莲最佳划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事到如今,她就不信,苏清月还有脸跟季章重修旧好。
苏清月朝这边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季章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与人争吵,旁边苏妙烟裹着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副无辜由可怜的样子。
只看了一眼,苏清月便收回目光,旁若无人的往外走。
仿佛对这场闹剧根本不感兴趣。
季章脸色发白,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这种慌乱是被人围观时也不曾有过的。
他急急叫道:“月儿,你既一直在茶室中,想必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一进来就被苏妙烟保住了,我一直在挣扎呵斥。
你应该听到了。
我不知道苏妙烟怎么会在这儿,我也没碰她一根指头。”
他期待的看着苏清月。
仿佛生怕被她误会。
众人也朝盯着苏清月,毕竟,苏清月在季章婚礼现场退婚,打脸苏玉莲的事儿人尽皆知。她们倒想看看苏清月究竟对季章是个什么态度。
是旧情难忘?
还是怀恨在心?
可惜,让她们失望了。
苏清月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淡淡道:“抱歉,我在茶室睡着了,刚刚才醒。恐怕不能给世子作证了。
世子向来风流多情,人品如何,我实难保证。
此事与我无关,我先走一步。”
说罢,朝众人点头示意。
算是打过招呼。
之后,施施然离开,哪怕季章又连叫了两声“月儿”,苏清月也当没听见。
苏玉莲看苏清月彻底跟季章撇清关系,心中大石头落了地。
没人知道,刚才她真是吓坏了。
生怕苏清月会多管闲事。
众人也从苏清月嘴里听出了别的意味,纷纷嘲讽季章当初与苏清月有婚约,也勾搭着苏玉莲,如今吃到了碗里,又想着锅里。
不过是男人的死德行而已。
喜新厌旧罢了。
苏清月去过茅房后,正好遇到前来找她的管家。
永宁侯在客房已经等她多时。
见人过来,便吩咐下人上了壶最好的茶。
苏清月已经在茶室喝够了,看见那茶,一口也咽不进去,索性开门见山道:“侯爷不必多礼,您答应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永宁侯打发了下人。
为谨慎起见,关起了门,这才道:“不瞒你说,我夫人罗氏与你母亲是手帕交。两人怀孕时间相近,便约定若都是女儿,便互相收对方的女儿为义女,将来做姐妹,若都是儿子便做兄弟。
可若一男一女,便定下娃娃亲,将来做夫妻。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你母亲与相爷夫妻感情很不好,你母亲怀孕期间,他就与卫氏勾搭上了。
卫氏是国公府嫡女,不想做妾,便想尽办法挑衅你母亲。
好在,你母亲性子冷淡,不以为意。
直到她临产那日……”
苏清月一颗心始终悬着,听到这儿,手攥着椅子扶手,沉声道:“那日如何?”
“那日她与罗氏一同进庙祈福,没想到却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俩人被困在寺庙中,没想到,却在夜里遇见了刺客。
你母亲与罗氏受惊,提前发动了。你母亲因为月份不足,生产的极为艰难。,两天一夜后,生下了你,自己却血崩而亡。
罗氏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
苏清月指甲扣在扶手上,“咔”一声折断了。十指连心,苏清月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盯着永宁侯道:“侯爷可知那刺客是谁派去的?”
永宁侯道:“后来,我派人追查过,还真查到刺客的藏身之处,没想到,捉拿刺客的时候,他却突然服毒身亡。
我只在他身上拿到这个。”
永宁侯拿出一个木匣打开。
上面是一个玄铁令牌,上面是一面是代号柒,一面是雕刻着麒麟的徽记。
麒麟!
苏清月拿起令牌,仔细摩挲起来。
这令牌光泽暗哑,看起来的确存放了十年之久。
而那麒麟徽记与天牢那刺客的一模一样。
若是晋王的人,一切都说得通了。
毕竟卫氏当时还是闺阁女子,如何能买凶杀人?
又避免暴露?
求助已是晋王妃的姐姐,在合适不过。
杀了楚暮云,她嫁给苏尚德,就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夫人。
堂堂正正的当家主母。
“大小姐,你放心,刺客的事,我会继续帮你追查……”
永宁侯场面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这令牌他当然知道代表着谁,所以,他才会压着此事,一瞒就是十年。毕竟,这关系到黄泉争夺,他想明哲保身。
就得学会装聋作哑。
反正死的也不是他的夫人,他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若非卫氏母女今日做的实在过分,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甚至在今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如何糊弄苏清月。
可现在,他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把真相告诉苏清月。
让她们两虎相斗,两败俱伤。
“不必,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去查。不管怎样,多谢侯爷告知我实情。”苏清月将令牌放入袖中,转身离开。
永宁侯望着苏清月孱弱却坚定的背影,无声一笑。
“苏大小姐,你这么能干,可别让本侯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