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愣。
“怎么,不行吗?”苏清月摆出一副“人傻钱多”的模样,敲着桌子道,“现在最赚钱的行当就是这个,我想做妆花缎的生意。
你帮我盘些店面,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费。”
掌柜上上下下打量苏清月。
确定她没开玩笑之后,才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妆花缎的生意全在楚家二公子手里,人家有权有势,未必肯割让啊。”
苏清月翘着二郎腿道:“钱不是问题。”
掌柜想了想,对苏清月道:“这活儿我接了,不知公子的上限是多少。”
“先报五十万,若是对方不同意,再往上加,无上限。”
掌柜看苏清月这样。
心道,肯定又是哪个权贵家的二世祖。
全城的妆花缎都卖完,最多也就五十万。苏清月这是给人抬价呢。
不过,若是促成这单生意,他能净赚十万。
何乐而不为。
掌柜越发客气:“公子留个联系方式,若是谈下来,我立刻报给公子。”
“老子哪儿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苏清月“呸了一口茶,”我今天就要结果,若是你谈不下来,我就另外找人了。”
掌柜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咬牙道:“好,那贵客留步,我亲自出马去办。”
“好,我就在你店里等着。”
掌柜的立刻让人牵线,去找楚淮舟。
苏清月则去了他们特意准备的豪华雅间,喝酒听曲儿。
墨羽十分好奇:“小姐,你这黑卡哪儿来的?你这不是第一次入黑市吗?”
“是楚家二哥的。他可存了不少钱在黑市呢。”
看来小姐是有备而来。
墨羽还是不大放心:“小姐,您是要跟晋王妃他们竞争吗?万一晋王妃他们怂了,不要了怎么办?”
苏清月很自信:“第一,有竞争才有买卖,晋王妃和卫氏都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她们不会知难而退,反而会激流勇进。第二,退一万步,就算他们放弃了,这妆花缎也不过是左手进右手,我们损失的不顾是个中介费,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羽竖起了大拇指。
论聪明,整个大沥也无人能及啊。
此时。
云纺茶楼,雅间。
晋王妃正对楚淮舟软硬兼施:“楚公子,三十万两已经不少了,比起你的进货价,绝对是赚了。你何不卖个人情给我?”
楚淮舟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进货价能与售货价比吗?
人情能值二两银子吗?
更何况,他们好像也不熟。上来就要抢他的下金蛋的鸡,这根抢到有什么区别?
卫氏见气氛凝滞,赶紧道:“楚二公子,您的生意也不止这一桩。可晋王妃看中的却只有这一个。
您若不答应,万一王妃一生气,得有多少见风使舵的人给你使绊子?
你说说,你生意这么好。
出个岔子,搅黄了生意,一文钱也赚不了,还不如现在给王妃呢?
再说,三十万两也不少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卫氏不高兴道:“谁?”
“是一张掌柜,说要与楚公子做买卖。”
楚淮舟正不止如何打发这二人,听到这话,赶紧道:“让他进来。”
晋王妃有心阻拦,可因为是微服而来,不便暴露身份。
便带着卫氏躲在了屏风后。
“见过楚公子。”掌柜的是生意人,两句话便把楚淮舟夸成了这朵花,熟络后,才说明来意,“公子的妆花缎应该也没多少库存了。不如一次性把货都清了。这样也不用人力支出,还剩下了一笔钱呢。”
楚淮舟朝屏风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哦?又有人打我妆花缎的注意。”
掌柜单凭一个“又”就听出了猫腻。
他佯装不知,却默默把嫁给往上调了两个点:“是,对方出价七十万。楚公子意下如何?”
“七十万,的确是不少,可我妆花缎全卖了,再加上我前期的支出,也不止这个价。”楚淮舟心里却在盘算,到底哪个脑残要花七十万。
因为妆花缎全卖了,最多也就值这个价。
他甚至已经动了念头。
只是处于职业习惯,来回杀个价。
没想到,那掌柜却是急于求成,直接一口价来了个:“一百万,不能再多了。”
楚淮舟:“!!!!”
“一百万,我们要了!”晋王妃生怕楚淮舟答应,也不藏了,直接走出来,让带来的人现场拟定契约。
那掌柜的看到来人,惊讶道:“楚公子还没答应呢。”
一百万他赚翻了。
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赶紧开口道:“不好意思,做事总要讲究先来后到,她们先来的,实在不好意思,咱们下次合作。”
掌柜悻悻而归。
苏清月吃饱喝足,听到这个结果很满意。
留下了一锭银子,算是辛苦费。
之后,收起黑卡,带着墨羽离开。
掌柜拿起银子感叹:“不愧是二世祖啊,没办成事还赏了这么大一锭银子。”
路上,墨羽却笑道:“小姐厉害。让人走了一趟,竟然坑了晋王妃和卫氏一百万两银子。若是她们有一天知道真相,怕是要气死。”
苏清月没那么乐观。
她道:“这两个女人可没那么蠢,这么痛快交钱,只怕是存着别的心思。你去告诉楚淮舟,让他留个心眼。”
墨羽看离相府已经不远,嘱咐马夫仔细驾车,这才离去。
没想到,墨羽前脚刚走,马夫后脚就撞上了一个人。
苏清月有些担忧道:“对方怎么样?要不要紧?”
马夫吓惨了。
结结巴巴道:“他,他身上好多血。”
苏清月心里一“咯噔”,赶忙道,“快抬上车,送医馆。”
“是。”
马夫把人搬上车,立刻驾车去最近的医馆。
车厢中。
苏清月正想蹲下看看人伤的怎么样,那人握住苏清月的手,猛地一拽,竟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前。
那人睁开眼,清冷如仙的脸上,带着戏谑之意。
“苏小姐这么关心我啊。莫不是喜欢我?”
“容晔?”
苏清月上次见他,还是在薛彦在庄子上举行的螃蟹宴上。那时候,她不仅撞破了他的秘密,庄子上还出了人命。
简直晦气的要死。
那时候苏清月就发誓,离这种人要多远有多远。
“我这么狼狈,小姐都认得我,看来真是喜欢我。”容晔用那张纯澈至极的脸调戏姑娘,不但不显油腻。
反而多了一种风流不羁。
果然,好看的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那么赏心悦目。
哪怕他现在半张脸都是血,也丝毫不丑。
不但不丑,还有种让人心疼的破碎感。
真是要了命了。
“容公子误会了,我只是具备了正常人应该有的记忆里而已。对你实在无感,请你放手。”苏清月用力挣扎,没想到,还真被她挣开了。
“嘶,好痛——”
容晔不知是不是扯到了伤口,脸色惨白了一瞬。
这时,车夫道:“小姐,医馆到了。”
容晔忽而道:“去槐花巷。这里的庸医,治不好我。”
苏清月:……
“有的治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我还急着回家睡觉,谁有空管你。”苏清月虽然是闺阁女子,但也分得清容晔身上的伤是撞上,还是刀伤。
她不想跟容晔扯上关系,更不想为他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能让他送到医馆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才不管容易说什么,抬脚就往外走,“哦,好,你来搭把手。”
从容晔身上跨过那一刻,容晔深吸了口气,忽而直起身,将苏清月扑倒在地,染血的脸距离苏清月不足半寸。
两人呼吸相对,血腥味在四周蔓延。
容晔嘴角带笑,语气里全是威胁:“去槐花巷,否则,我就亲下去了。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