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莲离开难民营,直接入宫求见卫皇后。
皇后是卫国公府嫡女,苏玉莲的亲表姐。解决流民危机,单她一个人决计不成,可谁让她背靠大树呢。
若是让皇后牵头,办成此事。
两厢收益。
没多久,就传出消息,说国公府要在最大的酒楼举办一场拍卖会。请帖以皇后的名义发往京城各个权贵之家。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是让他们变相捐钱呢。
但谁也不能扫了皇后的面子。
拍卖会那日,鸿运酒楼人山人海,聚集了整个京都大大小小的权贵。
苏玉莲盛装登场,风头无二。
消息传到冷香院的时候,苏清月在写请帖。墨羽绘声绘色的描绘着拍卖会的盛况:“卫家作为东道主,直接捐了二两万雪花银。
其他官员、富商也都捐了,听说短短半日就筹到七八万两银子。”
苏清月“嗯”了一声,并未有太大反应。
说实话,七八万比她想象中要少。
毕竟,一个丞相府就能拿出十万两,京都权贵遍地,再加上各种乡绅富豪,才筹集八万两,实在有些寒酸。
她去过难民营,如今难民数万人,再加上要过冬。
米粮、御寒衣物、搭建住所,这些都是钱。
别说八万,就是再加八万也远远不够。
墨羽看苏清月气定神闲,着急道:“眼下苏玉莲通奸之事,已经被压了下去。各处都在传,苏玉莲人美心善,心怀大义……
若事情办成,再有皇上封赏,只怕咱们之前做的都白费了。”
苏清月搁笔,将最后一封请帖吹干,递给墨羽:“慌什么,谋而后动,放能有的放矢。先把请帖送了。”
墨羽捏着帖子,有些犹豫:“有钱人都在国公府参加拍卖会,咱们贸然抢人是不是不大好啊?再说,有皇后娘娘坐镇,未必会有人赏脸。”
苏清月只说了一个字:“去。”
墨羽只得拿着请帖出去。
只是,看到请帖只有两张,一封是给忙着京郊诸事的京兆府尹宋岚,还有一封给的竟是大理寺卿顾北恒。
她又疑惑了。
这是整个京都唯二没有参加拍卖会的人。
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
大理寺。
顾北恒正与皇帝商议京中诸事。
收到来信,十分意外。
请帖的内容很简单,说让顾大人务必赴约,若是错过时机,便是耽误难民生计。
顾北恒把请帖交给皇帝:“皇上,这……”
请帖上的娟秀小字,像她本人一般温柔可人。
皇帝道:“不妨去看看。”
“可手上还有不少事……就说京中各大商户哄抬米价一事,就十分棘手。”
顾北恒实在不想参加什么拍卖会。
在他心里,流民一事不单单的银子就能解决的,这还牵扯到有人囤积米粮,待价而沽。有人哄抬米价,发国难财。桩桩件件都等着他处理。
“朕倒是想看看,这丫头,到底有何破局之法。”
皇帝感兴趣,顾北恒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换了件寻常衣物,一同往鸿福酒楼而去。
此时,苏清月换了件奢华的流光裙,带着珍珠头面,带着小穗准备出门。
正好碰到了回府的苏尚德。
“站住!”苏尚德上下打量苏清月一眼,眉头皱了起来,“现在难民众多,宫中娘娘都在节衣缩食,给难民捐钱。
就连你二妹都联合皇后,在搞拍卖。
你做这狐媚打扮干什么?让人戳我的脊梁骨吗?”
苏尚德想起这些日子在难民营里施粥,干体力活,今日还被闹事的流民伤到,越发生气,“赶紧把头面给我拆了。
衣服给我换了。没事儿就待在家里,别到处招摇。”
苏清月起身,从容道:“宫门上下都吃用不起,岂不是搞得人心惶惶,以为大沥国完了?我四处招摇,才能告诉大家,京都还是一片繁华。”
苏清月一笑,“再说,你不用,别人反而猜忌你有,反而背地里骂你,何必呢。”
“放肆!”
苏尚德没想到,苏清月竟这么跟他说话。
正要发火,苏清月已经扶着小穗走了:“我还有事,告辞了。”
苏尚德:“……逆女!孽障!”
苏清月只当放屁。
鸿福酒楼。
苏清月进去时,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据说筹集了十二万两银子。
所有朝臣权贵都脱了一层皮。
脸色很难看。
就连苏玉莲的未来公爹永宁侯都是一脸肉疼,只觉得这儿媳妇忒会闹腾,将来娶回家,也不是个安分的。
早知道,之前的婚事就不该换。
苏玉莲毫无所觉,她觉得自己今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还筹到了这么多年,简直是大沥国功臣。
正要宣布拍卖会圆满结束。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皇后娘娘、二妹,我来迟了。”
众人转过头。
就见一个头戴珠宝,身着华服的少女走了过来,她肤白若雪,清纯绝色,面对众人注视,只回以淡淡微笑。
这一笑,如百花盛放,美不胜收。
底下已不少青年才俊在打听她的名字,得知她就是被永宁侯府退婚的苏大小姐苏清月,神色各异。
有说起苏清月私通的,但又有人说,她是被嫡母陷害的,就为了让苏二小姐嫁去侯府。
是个口蜜腹剑的恶毒继母。
人还在大牢里呢。
于是,大家就顺势谈起了相府这段时间的八卦。说起苏二小姐私通下人,传的到处都是的画像……
永宁侯不常聚会,头回听说这些东西。再想到儿子腿断了,还伤了那里,至今卧床不起,二小姐却水性杨花跟马夫搞在一起,差点气晕。
另一边。
苏玉莲挑衅道:“大姐,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你此时前来,是想分一杯羹吗?”
苏清月没理她,朝皇后行了个礼:“我想说两句话,不知可否方便。”
“当然不方便。”苏玉莲开口拒绝,她已经跟苏清月闹掰了,表面的和平也不必维系。皇上却拦住她,笑的大度:“只要能为皇上分忧,便是十句八句,也无妨。”
“多谢皇后娘娘。”
苏清月往搭的台子上走。
苏玉莲很是不满,噘着嘴道:“表姐,苏清月害的母亲到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我恨死她了,你干嘛帮她?”
“稍安勿躁。”皇后拍了拍苏玉莲的手,嘴角划过一抹讽刺,“本宫只是想瞧瞧,她到底能翻起什么浪。”
毕竟,在座所有人的钱都被她搜刮了去。
她不信,苏清月三言两语还能要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