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卫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晋王妃倒是冷静，她“哼”了一声：“我看是有人眼红我们垄断了妆花缎，故意在背后捣鬼。
那京兆府的宋大人不是想来公正廉明吗？
去一趟又何妨。”
卫氏勉强撑住，与晋王妃一道去了京兆府。
发现告状是几个富商豪绅家的管事，有说家里人穿了晋王妃和卫氏出售的妆花缎身上起疹子，有说穿了之后呼吸困难，差点一命呜呼。
总之是没闹出人命。
晋王妃和卫氏都是后宅里翻云覆雨的一把好手，听到这儿，就断定是有人故意抹黑，立刻反唇相讥。
双方差点当场打起来。
宋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道：“行了，这事本官会查个水落输出。在此之前，妆花缎全部查封，不能再售。
等查清真相，才能解禁。”
晋王妃脸色变了，急道：“不行，这妆花缎没问题，是他们故意栽赃我们，影响我们生意。宋大人，你不会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吧？”
“本官如何断案，与王妃娘娘无关。
事实如何，不能全靠臆想，要讲究证据。按律，王妃娘娘和卫夫人作为嫌疑人，应该收押待审。
本官只查封妆花缎已然是法外开恩，王妃娘娘若再胡搅蛮缠，本官便按律处置。”
宋大人五短身材，说话时气势却很足。
晋王妃气的不轻，还想再理论，卫氏急忙拉住她道：“娘娘不可。你不知宋大人的行事风格，他在天子脚下当差，谁的面子都不给。
上一次，我搬出国公府和相府，还不是被他关到了大牢里。”
想到那昏暗的牢房中，到处都是蟑螂老鼠，每日闻到的都是潮湿腥臭的味道，吃的也是潲水一般的食物，她就怂了。
她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坐牢了。
晋王妃只得押住火，再问：“宋大人，我给你时间查清楚，但楚公子诈骗的事怎么说？这也不是什么大案，以宋大人的本事，应该有个结果了吧。”
宋岚道：“不错。”
晋王妃大喜，只要那一百万回来，妆花缎被扣押就扣押吧。
卫氏也来了精神。
姐妹俩伸长脖子，等着楚淮舟把钱拿出来。
没想到，宋岚当场宣布：“经本官查证，楚公子并不认识黑市的掌柜，黑市掌柜的确是帮一位顾客，去找楚公子谈价位。
这期间并不存在欺诈行为。
本官还找了黑市的伙计和临近的店铺，这一点他们都可以作证。二位与楚公子商谈的时候，屋里有一个伺候的丫鬟。
她的供词中可以看出，你们是怕情况有变，急着交易，才将掌柜赶走。
那么，这笔生意不管值不值，也都是你情我愿。
所以，本官宣布，楚二公子楚淮舟无罪释放。”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晋王妃不相信，卫氏更不相信，她大声道，“宋大人，你是不是包庇楚淮舟？
事情绝不可能这么巧，这其中肯定有你没查到的事……”
“啪！”
宋大人狠狠一拍惊堂木，怒斥：“污蔑朝廷命官，来人，重大二十大板。”
衙役立刻把卫氏拉了出去。
卫氏这才怕了，赶紧道：“我，我胡说八道的，大人息怒。”
宋岚哪儿会儿理会。
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卫氏的哭叫。
晋王妃本想仗势欺人，可看到卫氏的下场，火焰竟被生生压了下去。
她又丢脸又憋屈。
嘱咐小厮行刑后把卫氏带回去，自己则坐马车灰溜溜的走了。
说起来，钱是卫氏借的，东西是卫氏买的。
她也就打个名号出来。
如今生意晃了，钱也没了，晋王妃虽然也惋惜生气，但完全体会不到卫氏的切肤之痛。这一刻，甚至还起了散伙的心思。
小穗把衙门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告诉苏清月。
笑的直拍腿：“这俩姐妹算是栽了大跟头了。晋王妃知晓明哲保身，跑的比兔子还快，估计剩下的事儿，她的一概不管了。
卫氏现在当真是四面楚歌了，看她以后在府里还怎么嚣张。”
苏清月修剪着花枝，淡淡启口：“以后怕是没地方住了。小穗，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晚些时候，跟墨羽一起把东西搬到我新置办的宅子里。”
“搬家？府离是不成能住了吗？”
苏清月头也每抬，语气却十分笃定：“按我说的做。”
“是。”
衙门口。
卫氏行刑完，感觉腰都断了。腿都没什么知觉了。
她被人扶着趴在地上，当着众人的买你，发狠似的问宋岚：“既然挨了板子，我索性问清楚。宋大人说那掌柜是受人所托。
请问是受谁所托？”
宋岚道：“是一位纨绔公子，姓苏，留着八字胡，带着一个婢女，出手阔绰，有黑卡傍身。”
姓苏？
不知为何，听了这几个词，卫氏脑海中竟突然冒出了苏清月的名字。
柳姨娘那么多妆花缎，都是苏清月送的。
若不是她有货源，如何会有妆花缎？
带着婢女，她身边两个婢女，一个小穗常在府中伺候，一个墨羽常随她外出，是不是墨羽，到时候问问黑市掌柜就知道了。
若前面的东西成立，那么妆花缎已经卖了一段时间，她赚的钱足够在黑市办一个张黑卡了。
所以，坑她们的人是苏清月！
意识到这一点，卫氏只觉浑身发冷。
从这丫头回来那一刻起，她与女儿的处境就变得越来越糟。女儿被该在万众瞩目中风光嫁入侯府，如今却在是万人唾骂议论中嫁了过去，每日被丈夫责打冷落，被府中所有人厌弃。
而她这十多年都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如今竟背负巨债，被丈夫痛恨，已然到了绝境。
莫非，这一切都是苏清月的报复？
卫氏终于回过味来。
不，她不能认输。
她若输了，她的莲儿怎么办？她的轩儿怎么办？他才八岁啊，还指望着她呢。
卫氏重振旗鼓，突然觉得腰也没那么疼了。
握住下人的手，急吼吼道：“快回复，我要见老爷。”
她要拆穿苏清月的真面目。
不能让所有人的都被她当猴耍。
张嬷嬷雇了小轿，紧赶慢赶带着卫氏回到了相府，没想到，刚下来就看到几个人正蹬着梯子，摘相府的匾额。
旁边围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
卫氏脸色发白，斥道：“你们干什么？这是皇上御赐的宅子，谁许你们动的？”
管事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
看到卫氏，和善一笑：“我们掌柜一张宽限了一天，您还拿不出银子还债，便只能拿相府的宅子抵了。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
对了，还有国公府的宅子，那边也去了人，若是没银子，也得把房子收了。”
什么？
卫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