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疯了！”
慧净法师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清月，抬手就要还回去，苏清月却对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往后踉跄了一步。
就是这个表情。
跟梦中也是一模一样。
她甚至能想到莲溪法师接下来的话。
这老尼姑眼底闪过意外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她看着苏清月，摇了摇头：“苏小姐，你业障未消啊。”
苏清月压着激动的情绪，看向静安师太。
她年岁不小了，可皮肤保养的很好，若换上华贵的衣服，定然也是红尘中的人物。
梦中季章似乎是跟谁一块来的。
好像跟着老尼姑有关。
究竟是什么呢？
苏清月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却又忘记了。
一时拧起了眉头，莲溪法师被打的脸疼，她不想慧净法师那么咋咋呼呼，她这人阴险狠毒，惯于背后捅刀子。
趁机对静安师太道：“师傅，此乃佛门净地，苏小姐，竟敢对我们动粗，可见是没瞧上咱们这庵堂。
师傅，咱们得搓搓她的锐气。否则，她真当这里是自己家呢。”
静安师太合掌“嗯”了一声。
视线却在苏清月身上游弋，露出满意之色，叮嘱莲溪法师，“注意点分寸，这个条件的确不错。
想来佛祖会喜欢的。”
莲溪法师喜上眉梢，应道：“师傅放心，我省的。”
莲溪法师给旁边两个身体壮硕的尼姑使了个眼色，俩尼姑立刻朝苏清月走去。墨羽冷笑了两声，什么东西也敢碰苏小姐。
她“咔嚓咔嚓”捏了捏拳头，正要出手。
却忽而听到苏清月道：“别动手，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啊？
行！
墨羽跟俩尼姑交手，没多久便故意被擒住了。
之后，苏清月也被扭住了手臂，押在地上。
“你个贱人，也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慧净法师扬手就朝苏清月脸上扇去，苏清月忽而盯着她，来了一句：“打了我，你这条胳膊就别想要了。”
苏清月眼底是冰冷自信的笑容。
慧净法师竟有些发怵。
她冷哼一声：“自身难保，还敢威胁我。我今日偏要打。”
“且慢。”
莲溪法师拦住他，低声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打烂了多可惜。收拾她，用别的手段也一样。”
之后，才吩咐尼姑：“把人关入柴房，先饿上三天。对了，这俩人分开关押。”
“是。”
尼姑把苏清月和墨羽带走。
慧净法师不乐意道：“真是便宜她了。若不是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我非要了她的命。”
“她的命不过多留几天，最后不还是要死。
那位的残暴，你是见识过的。
到时候把她送过去，她哪儿还有命回来。”
莲溪法师眼底闪着阴冷的光，在她这张过分老实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割裂感。
她这么一说，慧净法师的火才消了下去。
“你说的不错，那边多留她几日。”慧净法师想到那个人，有些紧张，“但愿苏清月能让他满意。”
……
夜半，柴房。
墨羽溜过来，给苏清月松了绑。顺便从厨房带了几个馒头过来给苏清月。
苏清月吃着馒头，脸色却有几分凝重。
“小姐，你……”
墨羽欲言又止，一副要咬到舌头的样子。
苏清月看了她一眼，“有话就说。”
“小姐，您最近的行为实在反常。你若想留在京都，也不是没办法。可您心甘情愿的来了，甚至还带着母亲的牌位。
想来是自己要来的。
可来了这里，奴婢发现这庵堂里都是些凶神恶煞的尼姑，一点都不好。奴婢实在不知道，小姐在打的什么主意，小姐快告诉奴婢吧。
否则，奴婢现在就带小姐离开这鬼地方。”
苏清月也没打算瞒着她。
她走到窗边，示意墨羽拆开窗户。
待窗户打开，苏清月问墨羽：“你问问，什么味道。”
墨羽深吸了口气，不明所以：“桂花的味道。我一进这庵堂就闻见了。”
“可现在并不是桂花开放的季节。”
墨羽道：“那就是熏香的味道，贵族女子多喜欢佩戴香料，想来是佩的桂花味的香料。”
苏清月点头。
“那得要用多少香料才能让满山都是这个味道？”
墨羽摇头。
不过，向来不少。
苏清月又道：“除了这个，你可还发现了别的不寻常。”
墨羽这回认真的想了想，她忽然想到了。
水月庵有几处大殿供奉着佛像。
可外面本该住人的厢房，竟然也改成了佛堂。他刚才抹黑过来的时候，沿着屋脊在水月庵跳跃，整个院落仿佛摆满了佛像，还挺瘆人的。
她搓了搓胳膊，问苏清月：“小姐，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准不准确。”苏清月卖了个关子：“等等吧，也许，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相府。
赶走了苏清月，卫氏母女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偌大的相府后宅，还是她们的天下。
然后，一天还没过完，就接到了宫中传来的圣旨。
来的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李诚海。
苏丞相携全家来接旨，李诚海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人，拧起眉头问：“苏大小姐呢？快让她出来，这圣旨是给她的。”
给苏清月的！
众人十分惊讶，苏丞相擦了把汗道：“小女，她，她……”
卫氏赶紧出声道：“海公公恕罪，月儿她带着丫鬟出门逛街了，暂时没回来，我这就派人去找她。”
说着，朝张嬷嬷使了个眼色。
张嬷嬷会意，立刻带人出了门。
卫氏猜测是宫中赏赐，舔着脸又道：“海公公，我听说皇上让流民之事交给了月儿和莲儿，虽然莲儿比不上月儿，但也是劳心劳力……”
李诚海是个人精，他当然知道卫氏什么意思。
讥讽一笑，道：“差点忘了，杂家这儿还有一封圣旨，是给二小姐的。”
果真有！
卫氏激动的拉住苏玉莲的手，对海公公道：“那便先念莲儿的圣旨吧。”
“如此，也好。”
李诚海展开圣旨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小姐苏玉莲投机取巧，为获圣眷，竟买发霉的米粮送往难民营。
至数百流民上吐下泻，可恶至极。
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她死罪，送往水月庵好生教育，以儆效尤。”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卫氏摇摇欲坠，差点晕过去，苏玉莲颓然坐在地上，整个人像丢了魂。
苏丞相也想起这桩事来。
当时医者来救治流民的时候，他就在现场，没想到……没想到那批发霉的米粮竟然是苏玉莲买的。
苏丞相脸白了又黑，也顾不上场合，上前狠狠扇了苏玉莲一巴掌。
“你这个孽障，竟然敢做这种缺德事。那可是人命，人命啊！”
苏丞相气的发抖。
又存着在李诚海面前表现的心思，大叫道：“给我请家法，今日，我非要打死这个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