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轩听到公公喊他，立马回了头。
他额首微笑，公公见他如此的有礼数，也笑了笑。
从前因和皇上有了隔阂，所以一身的傲气全部被磨平了，如今的荣王，更加沉稳内敛，甚至愈发的看不透了。
公公在前引路，“皇上叫您过去，肯定是有好事。”
萧轩客气的塞过去银票，抱拳道，“以后皇上的事儿公公可以多说说，也可以多提点本王两句。”
“好，好。”
萧轩含笑点头，接着入了寝宫。
看到父皇的时候，他直接换了一副表情，“您的身体。”
萧轩眼底含泪，很是心疼的模样。
皇上笑了笑，扶着他的手，“好孩子，父皇曾经和你有些隔阂，现如今，父皇不想再这样了。”
“父皇，其实从前一事，儿臣也有很多苦衷，但儿臣绝对不会结党营私，谋权篡位。”
“好孩子，朕都知道，如今也只有你对朕好，那个太子，心怀鬼胎，想私下害朕。”说完，皇上又咳了几声。
“太子废除之后，便由你来当这个太子。”
萧轩心中一喜，但面上不显，并且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万万不可。”
“为何？”
“太子是嫡出，儿臣只是庶出，而且太子说不定是遭人暗算了。”
皇上扶着他的手，“孩子，他现在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
“太子真的没有……”
皇上闻言，气的连连咳喘。
萧轩闭了嘴，皇上又道，“就这么说定了，至于那个姜湾，她无德无能，家道中落，母亲又那样，更不能辅佐你，所以……”
“她是我的妻。”
萧轩知道父皇是个重情之人，从前皇后去世，在无人登上后位，并且父皇还特意下了指令，今后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皇后，打消了整个后宫的念头。
所以他也要向父皇那样，装作一个重情的人，这样，才能讨他的喜欢。
“不可，太子妃有更好的人选。”
“是谁？”
“中书令嫡女，李芮欢。”
“不可。”
萧轩一直摇头，故作不愿。
其实他心中很清楚，中书令帮助父皇处理重要政务，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从前，父皇想把一位官家之女安插进来，想让那人做王府的眼线，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可中书令的嫡女是不一样的，中书令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而且皇上也十分偏爱她的女儿，更不舍得让她的女儿做眼线。
皇上也曾对着文武百官的面，以后中书令的嫡女，是要做未来皇后的。
世人所说，得中书令之女，可得天下。
看来，皇上是真的很希望把未来的江山交付于他。
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萧轩心中狂喜，他面上淡淡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忧伤，“姜湾是我的妻子，儿臣不能这样做。”
“好了，别再推脱，就这么决定了，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大婚。”
*
宫中传来了喜事，姜慈也听说了，这日，她长在廊下乘凉，突然看见走廊竹林的尽头，是萧轩和义父程瑞峰。
姜慈懵了，怎么会是他们二人。
姜慈觉得奇怪，怎么义父从未提起过自己和萧轩有交情的事儿。
她躲在角落，暗暗偷听。
“义父，过些日子便是我和中书令女儿的大婚，还望您过来。”
“我是不会过来的，荣王在这里不宜久留，若是再不走，恐怕会遭来闲话，再者说。”程瑞峰道，“我也不是你义父了。”
“从前是义父，现在也是。”
萧轩要继续说下去，程瑞峰打断，“你我的缘分自那日起，就断了。”
萧轩上京面圣那日，还记得程瑞峰说的--如今身份悬殊，你我之间再也不必来往。
“义父。”
程瑞峰面露不耐之色，可心中软的一塌糊涂，这毕竟是当初自己看好的一个孩子，也养了他好几年，多多少少还有些感情。
“好了，我会去的，你快些回去。”
“是。”
等萧轩走后，程瑞峰便转身离开，走向书房那个方向。
姜慈半道出来，张开双臂，阻拦了他的去处。
“义父。”
姜慈抬头看他，眼底复杂。
“你看见了？”
“当然。”
“去我书房。”
姜慈紧跟其后，随后跟着程瑞峰来到书房。
程瑞峰屏退众人，然后转动了屋内的多宝阁，姜慈看过去，竟不知，里面还有一个小屋子。
“去里面说话，这里不方便。”
姜慈嗯了一声，随后跟了进去。
程瑞峰倒茶，姜慈坐下，意味深明道，“怎么荣王也叫你义父，你之前……”
“是。”
程瑞峰点点头，“多年前萧轩还是个孤儿，生来无依无靠，一身才能想报效国家，奈何他穷苦聊破，吃饭都成问题。”
“那日，我在城门头看他捡地上的烂叶子，手里拿着几本破旧的书，我见状，就收留了他，作为我儿子的陪读。”
“后来我发现他的确有才能，还有经商头脑，所以努力栽培，希望他终有一日能成大器。”
“但也恰恰在那个时候，我儿子生了场大病，最终病死，女儿也疯了，后继无望，只能把寄托放在萧轩的身上，后来，我认了他当义子。”
听到这里，姜慈难免有些好奇，儿子女儿双双出事，肯定有蹊跷，深宅大院之中，龌龊的事儿她见多了。
姜慈意味深明道，“萧轩来了之后，府里才出的事儿？”
程瑞峰摇摇头，“这倒不是，我发妻死的早，娶了一房小妾，那小妾想贪图更多家产，于是害了我的一双子女。”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都是过去的事儿，不想再提了。”
姜慈好奇问道，“那小妾，义父是如何处置的。”
“关起来了，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宅子，她害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姜慈点点头，“是啊，这种人不可饶恕。”
“那小妾关在房中，几度寻死，只是这样便宜了他，所以我每日都派人监视她。”
义父的手段姜慈也了解一二，恐怕那小妾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这小妾有了不该有的贪欲，还想杀人，得到更多，现如今她过得生不如死，活该！
姜慈拉回深思，转念一想，“义父，那你还真去吗？”